爱尚小说网 > 仙琉 > 第三卷:安能辨我是雌雄,狗熊 第十九章:金丹

第三卷:安能辨我是雌雄,狗熊 第十九章:金丹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是一间石室,用来闭关自省的石穴,无窗格气孔,惟石门降沉,堵塞出路。石室空间不大,也就数丈方圆,里面既无桌椅床榻,亦无尺牍书案,唯有半席草蒲,色作枯黄,看去经历颇多时日。

    有宫装女子,此刻正端坐草蒲,闭目执佩,宛若水中静女。她头顶螺髻,缎发犹如丝缕般微微曲垂,纵然身处陋室,却依旧含蕴着高不可攀的气度风范,仿佛天然就应该高高在上。

    气韵悠长,漆黑无光的静室内,唯有两条黯淡白蛟环绕游移,恍如嬉戏耍闹。须定睛细查,方觉其身半虚半实,似实而非,可偏偏又灵动至极,看去身具灵智一般。

    它们无休止地婉转翻腾,却独独无声可响,反从寂静虚空中绕出点点光斑,看似星尘彗尾,剔透晶莹。白蛟曲身蛇游,就如鲤鱼碰见香饵,四处游曳,汲取吞噬这些剔透无暇的光斑,显得兴奋而愉悦。

    一息,一盏茶,一刻钟……光斑不曾减少,倒是黯淡蛟躯渐渐丰满光润,好似由虚化实一般,动作舒缓轻柔,愈发优雅起来。不,用优雅来形容太不贴切,那应该是一种慵懒的妩媚,恰似玉人赤裸莲足,斜斜倚靠榻上,露出一抹海棠般娇艳,欲说还休。

    环顾四周,是齐整石壁,不曾生有苔藓青泥,同样也无蛛网纠缠,显得异常空旷、寂静,仿佛投影仪下的幻灯片,缓缓折转一扇名为“心”的百叶窗。

    风吹颂,并非气流涡旋的蝉鸣,而是心扉缝隙中徘徊的轻语声,点滴而下,溅出叮咚涟漪。听这声音,两条懒懒的玉蛟龙,瞬间抬起颈首,像被皮鞭叱责般鱼跃而起,化作缠绵烟霞,如丝如缕。

    玉华流烟,雪凝霞彩,顺着曲折心意,玉蛟主动游向佳人琼鼻,仿佛长鲸吸水被女修吞纳入体。接着,两条吸饱灵液的白蛟化作纤长丝线,延灵根通路攀援而上,直达泥丸宫位置。

    所谓泥丸宫,也就是百会穴,道家又称其为黄庭,昆仑或天谷,此处乃灵根起始,天顶下首,更是金丹蕴藏之所。筑基大圆满后,修士须将丹田真元抱团逆上,沿灵根还于此地,相合神魂,成就龙虎,方可结丹。

    丹采玉霞,色作青璃,泥丸宫中正坐者,乃青霞玉璃丹,此金丹位属丹成九品中的第七品,通常须抱丹六百载,方可孕育成婴,实属金丹上品。

    要知金丹寿元不可等一而论,丹成上品者,寿延八百载,堪与彭祖抵足笑谈,大道指日可期。而丹成下品者,寿元不过五百春秋,仅及冥灵半载,大道可望而不可求。总而言之,凡丹成七品以上者,若兢兢业业,寿元皆足以孕丹成婴,所难者,唯有心魔劫数罢了。

    再看金丹坐黄庭,惟见二蛟细翔游,它们绵延头尾,似无阻碍般盘身而入,仿佛两条碧色琥珀包裹的蛔虫,在金丹中若隐若现。随即,那圆润无暇的青霞玉璃丹陡然一震,在泥丸宫中缓缓转动,有如帝王不耐久坐,起身在宫廷殿阁间往复踱步,不急,亦不缓。

    每一转后,那两条玉蛟龙含蕴的灵液便少上一分,身躯也由耀目变得黯淡;每一转后,金丹便饱满一分,像被无形之手悄悄涂抹漆彩,从晶莹剔透变得深沉厚重,堪比田亩中羞涩低头的稻穗,企图遮掩住充实,不愿被人察觉。

    待到灵液吐尽,金丹转速渐缓,色泽也从厚重慢慢回归剔透,看白纸沉淀出墨迹,假借深沉处反衬,愈加体现出那一片无暇的洁净,比白雪更纯皓,比翡翠更通透。

    “嗟!”檀口微张,气胜白箭,周身灵光芥子恍如兵闻号鼓,陡然加速而

    至,融入女体。

    不,并不只是周身灵气化光而至,在看不见的彼端,石室外的广阔天宇下,方圆数里内的灵气都如百川奔腾,潮涌般汇聚向石室。就似听到急行军号令的兵甲,从井然有序变作无暇顾及,匆匆赶向烽火点燃之所。

    充沛无比的灵力,在宫装女子上空聚集,凝结出无法计数的灵光芥子,相互碰撞擦亮,仿佛星云盘旋,星河汇聚,静静琢磨出璀璨夺目的夜景。灵光点点,滴落苍穹,化作倒悬而下的瀑布星河,灌入顶灵,又似涡旋而下的急流,抽吸出逆水龙卷。

    金丹再震,转动也从渐止重新加速,像歪斜陀螺被狠狠抽上数鞭,重复直起身子,跳出欢快的胡旋舞。视野随转,青霞朦胧,织剪出绢帛丝缕,玉璃剔透,倒映佳丽颜色,似飞燕束腰,长而纤便轻细,举止翩然,跃舞盘中。

    明眸睁开,秀项螓首之间,闪亮黑中带蓝的眼瞳,仿佛沉寂在漆黑夜幕的大海,浮出一片片漂泊不定的冰冷靛蓝。那是种死寂的淡漠,是多情总被无情苦的嘲讽陈词,是背叛与欺骗相互倾诉的对白,那是……怜星真人兰晶晶的双眸。

    它冰冷彻骨,不夹带丝毫情绪,在窗户间淡漠插下一块隔板,竖立起孤独内心,冷冷窥视着旅途过客,窥视他们企图掩埋的痛苦,窥视他们企图忘却的记忆。

    “拂掠尘中碍眼明……”轻吟不绝,绕梁无度,刮去厚厚尘埃。

    看似有,观似无,在有与无的间隙,玉蛟合音,绵绵延延,不断亦不绝。

    罗袖飘挥,眼帘垂下,遮盖点点荧光,唇齿夹含中如泣似哀,淡淡独唱:“……碍眼明…碍眼明,休将大道哉…付人情……”

    怜星者,怜惜的不是星辰,而是心。可不知,她怜惜的是别人,还是自己,抑或两者皆是……

    金丹三震,旋转骤然而止,玉蛟盘绕,但见青霞凝雨成碧色,不觉玉璃成烟染陈彩,原本浑圆饱满的金丹,此时仿佛被干蒸过一般,脱去重重水份,沉淀出深邃颜色。

    都言“知人者善,自知者明”,可若知人而不自知者,那又何如,是善乎?还是不善乎?玄目睁开,怜星真人直起腰膝,座下那半席草蒲,不经意间已化作飞灰,飘渺无踪。

    闭关三载,兰晶晶终于成功突破入金丹中期,将抱丹孕婴的期限,缩短至四百载。要知道,她百廿年前方汇龙虎,丹成七品,屈指算来,寿元尚余五百过半,触及元神大道自乃是理所当然。

    指齐鬓乌,怜星真人视衣衫无碍后,抬脚跨步,负手而行。虽石门紧闭,她却视若无睹,只身穿越而过,回头再看,门扉处无破无损,当无半点障碍。

    不念咒,亦无掐诀,此即金丹神能。金者,贵也,丹者,朱也,所谓金丹者,即心与意合,灵汇神魂,成就吾身之主宰。既为主宰,又何须掐诀咒念,当念动而法随出,方不负真人之名。

    仰望青冥,此时夜色已下,天幕微暗,观星峰上恰也华灯初亮,正是晚膳时分。

    玉趾平挪,怜星真人的脚步不急不缓,有如君王之尊,又似公主之贵,幽幽香风过处,一片俯首低眉,行礼唱诺。筑基弟子,练气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她们通通起身礼让,静候观星峰首座入席,宛如众星拱月。

    没有人敢轻率开口,没有人敢桀骜抬头,曾经习惯的澎湃灵压,此刻却稍显陌生,汹涌得有些不太适应。仿佛时隔数年后,巨蟒蜕化成蛟龙,亮出狰狞爪牙,使人下意识按低额角。

    待兰真人走入

    厅堂正席,其首徒周剑萍跨前半步,领头行礼道:“弟子恭祝师尊闭关有成!”

    低下寻常高傲身姿,她声音稍显沙哑,隐隐包孕不安,和些许激动颤抖。但很快,这些复杂情晕便被更多附和声压倒,埋没在连串恭祝声下,恍若无物。

    “都坐吧!”语音平淡,裙裳拽地间,兰晶晶端坐主席,随手执起一对玉筷,象征性地夹起些菜蔬果点,淡淡放入唇中。所谓真人,其生命气机完全凝结于金丹之中,对她们而言,饮食仅只是一种刺激,一种消遣罢了。

    吞咽下喉头干涩,周剑萍掩饰住内心惴惴,同样跪膝端坐,执筷而食。待周师姐坐下后,其余筑基女修也依次入席,像朱怡霏、朱怡雯二女,便落座第五六席。俩姊妹乃亲传弟子中最年幼者,出身桐临城朱家,屈指算来,其入天目宗也有十余载春秋。

    按照宗门规矩,筑基弟子通常须在山门内修行二十载,方可下山行功。当然,有规矩自然有例外,倘若筑基弟子提前进阶筑基中期,或者宗门大比时有幸位位列终考名录,当可提前下山行功,作为褒奖和承认。

    “剑萍!”似乎想起些什么,怜星真人玉颜微侧,淡淡补充了句。“膳后随我去正堂……”

    听得这话,往常受人瞩目的孤高白鹤,此刻却遍体生寒,手脚冰冷无血,差点惊落手中双箸。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黑中带蓝的眼眸扫过,犹如剥落去遮羞物的凛冽寒流,让女孩生不出半点抗拒念头,只得低声应下。

    怜星她吃得很慢,非常慢,甚至一小枚樱桃都可以嚼上半天,方吞咽下肚,仿佛这是前所未有的美味一般。与其相反,坐于最靠近位置的周剑萍,她却吃得相当苦,味同嚼蜡,不知在吃些什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都失魂落魄地。

    小半个时辰后,诸人趁着夜色早早散去,唯独兰晶晶师徒二人,踏着长廊月光,进入幽暗无光的正堂。

    “在想什么呢?”怜星声音清冽,在周剑萍耳畔响起。

    “不!弟…弟子没想什么!”女孩整个人僵硬得像块木头,似条件反射般答复。

    “是吗?那你这几日又在做什么,去找那祁姓男子聊天吗……”语音轻柔,却杂糅淡淡嘲讽,犹如一条毒蛇,顺着领口游入,环勾峰峦,悄悄倾吐出湿滑蛇信。“还是说……你真的动了凡心,喜欢上他了?”

    周剑萍身躯微颤,就像凛冽寒风中的鹌鹑,她无力反抗,在看透人心的梦魇面前,只得默默承受,任由那双冷玉探入。罗裳轻解,抹胸半掀,柔荑顺着滑腻肌肤,悄悄攀援上胸口堆雪,搓揉出双颊绯红。

    “弟…弟子不敢!”女孩噤若寒蝉,一波波夹杂痛苦的欢愉袭来,让她重温起过去岁月。

    “你不敢?”猩红天目早已睁开,暖香阵阵轻抚,戏弄着周剑萍耳廓,开解重重丝帛。“剑萍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我难道对你不好吗?你就这么害怕我,宁可早早嫁出去,做别人的床伴?别人的玩物!?”

    说到这,玉指收拢,夹/紧蓓蕾处娇艳,让女孩发出痛苦冷哼。正堂内未点灯,亦不曾竖起烛光,漆黑的深邃中,传出淡淡压抑娇/喘。月色无声变迁,映照光洁石板,偶然间折射斜撇,灌入那敞开正门,透出一息触目惊心的白腻。

    “哼!男人……”蛇臂游移,趟过平坦小腹,慢慢滑向芳草菲菲之所,带着憎怨之音。“他们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畜生!不,它们比畜生还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