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女怀情总是诗，死尸 第八章：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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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云床飞离高台，随千幻真人一声令下，十数筑基修士联袂而往，他们步踏虚空袖带纷飞，看去颇有飘飘欲仙之感。
尽管其余六座玉台的比试远未到结束之时，但在千幻真人安云夜眼里，相比眼前这块未经打磨就耀眼夺目朴质原石，其余那些充其量就是人工雕琢的粗劣仿制品。
秦梦琉正站在那生死台上，面对高位修士的无形威压，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不退缩，不献媚，更不会低头。
直视眸若深渊的少女，仅仅是片刻的对视，安云夜嘴角就翻起一缕上折，沉声问道：“秦梦琉，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天目宗内门弟子，你可愿拜我为师？”
此问话，犹如九天之雷，将千幻真人座下十余位筑基修士震动，他们大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振聋发聩的提议。
“这个，真人，我家琪儿可是天灵根呐！”某个筑基修士踏前半步，低眉顺目地补充说明，期待真人收回成命。
按照规矩，每次“开天门”盛会，都有一位金丹修士坐镇，他们将从跨入“天门”的年轻修士里，择取一人为弟子，不多不少，止一人也。通常来说，只要有天灵根年幼修士在盛会上拜入宗门，金丹修士必会择其为弟子，而赵琪恰是以灵根资质提前入选内门的。
“我知道！”安云夜侧过脸，凤目轻瞟，眼神如山之巍峨，当场压得赵家家主腿脚一软，根本不敢多言，只颤抖退下。
金丹修士，超乎人类定义的存在，又有哪个是易于之辈？威严之甚，由此可见一般！
“回答我，秦梦琉，你可愿拜我为师？”千幻真人再问，语气平淡中却充满自信。
这是她晋升金丹修士后，所收的第一个弟子，从那双眼睛里，她看到的是无可动摇之信念，坚凝得叫人渴望。
“禀真人，在下不愿！”秦梦琉轻摇脖颈，坦陈拒绝道。
——什么？不愿！！
如果说，千幻真人的问话对身后筑基修士来说是振聋发聩；那秦梦琉的回答对那些筑基修士而言，则是真正的震耳欲聋！
“不愿？这等上乘机缘摆在面前，傻瓜都会选择是，难道这女孩比傻瓜还不如吗？”五颜六色的目光，悄悄聚集在少女身上，充斥着复杂而烦闷的心绪。
“是的，在下不愿！”粉嫩唇齿，加重音重复道。
秦梦琉目光，清澈而坚毅，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点滴后悔，淡然如拒绝一块蛋糕，一盘甜品，浑不在意这摆到面前的天大机缘，浑不在意这一步登天的机遇。
“为何不愿？”眉角轻颦，安云夜追问。
她声音轻柔，但雍容中透出的
恰是隐隐羞怒与不满，将金丹修士的好意视若无睹，是何等狂妄？何等轻蔑！
——为何不愿？为何不愿？为何不愿？
一声声质问压来，如层峦叠嶂的山岭，坚不可摧，固不可摇，一句句压在少女心头，一座座压在少女肩头。
秦梦琉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冰冷汗滴不住自全身毛孔涌出，犹如背负前所未有的重担，顶着前所未有的重压，但颤抖失血的双唇，却始终没吐出一个“愿”字。
“你到底愿不愿！”又一声问话，自千幻真人出，响彻周围千丈。
仿佛天际落下的惊雷，连筑基修士都被炸得一颤，更别说那些练气修士了，无论争斗者还是围观者，都面色青白双腿发软，止不住跪倒地上。
这——就是金丹修士的威压，若雷霆震怒之杂响，绵绵不绝，滔滔不止，故其死称之薨。
“不……愿！”
秦梦琉紧握双拳，指甲甚至钻破手心嫩皮，额角更是青筋凸起，可干裂流血的朱唇，吐出的依旧是拒绝。
有些坚持，必须去捍卫，或许会被人称之为“傻”，或许会被人称之为“痴”，但假如连一点坚持都没有？那人的精神也就如这藤蔓，不攀附在乔木身上，就始终无法自持而上。
在少女眼中，郑瞎子或许不是个合格的师父，但他始终是自己师父，是将徘徊门口却始终不得其道的自己，真正领入修仙路径的引路者，“喜新厌旧”可以用在很多地方，但惟独不可用在师道上。
忧郁的黑影，淡淡长叹一气，终于站了出来，尽管他原本不想出来，和她见面……
“我就是她师父……”转瞬间，那孤单身影跨过数十丈距离，站到生死台上，直视着本不想再见的她。
“你是？”安云夜眼中寒光一闪，下意识地挥起衣袖，解除黑影身上幻术。
忽然，原本猥琐瘦削的老者，慢慢丰盈高大起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尽管饱经风霜，却愈发体现出成熟男人的深沉气韵。就连原本搞笑的八字胡，也变得生动，变得有趣，和某本小说里四条眉毛的男人悄悄画上等号。
“是你？”千幻真人先是露出诧异，接下去颜色又转为激动，但最后留存的却是铁青的冷漠。
“你怎么回来了？”她语调中充满恶意的讽刺，似乎是发泄，又似乎不是。“曾经的‘大天才’，我的师兄，瞑目道人阁下！”
可一席黑衣的男子没回答，他转过身躯，轻轻将手搭在秦梦琉头顶，就像父亲赞许他的孩子，并不需要太多言语。
“回答我！筑基弟子郑乔，你怎么回来了？”安云夜眼中的寒光愈盛，语调也愈发尖
锐，刺痛人耳膜。
“禀千幻真人，瞑目道人郑乔是为弟子秦梦琉而来……”就算是满头白发，目绑黑带，但郑乔行礼举止间的潇洒气度，依旧令在场修士为之神往。
“哼！”衣裙飘飘，发髻轻扬，安云夜直接转头离去，看也不看那男人一眼，似乎每多看见一次，都会让她心烦。
“赵家主？”千幻真人撇眼说道。“叫你们家那个天灵根小姑娘过来吧，现在就行拜师礼！”
“多谢真人，多谢真人！”
赵姓修士面泛红光，一时兴奋地找不着北，这真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周围几个相好的至交，也纷纷用神念加以祝贺，恭喜他家琪儿得偿所愿，拜入真人门下。
生死台上，又只留下师徒二人，形影相吊。
“好了，去休息吧，你也累了……”郑乔轻声叮嘱几句后，招台下司仪引路。
纵然对师父真面貌有些好奇，但疲惫还是让秦梦琉选择休息先，她跟随某个外门弟子，直接走入内门弟子暂居的楼阁，选了间静室就坐下调息起来。
或许是真元消耗过巨的缘故，少女整整休息了三天，才缓过气来，恢复到最佳状态。而这时，开天门盛会也差不多临近尾声，“天机一线”的七座生死台上，还剩下最后两座等待决出。
“怎么样？”不知觉中，郑乔又出现在秦梦琉身边，淡淡发道。
“身体没事，只是有些脱力，所以多调养了些日子……”少女侧过脸，确认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师父，平平叙述。
欢呼声从远处传来，似乎又一座生死台即将闭幕。
“很好奇是吗？”郑乔独自说着，不在乎弟子是否在意，在听。“我为什么让你参加生死台比斗，以及我和那个千幻真人的关系……”
“嗯，有点……”秦梦琉没多话，有些秘密，大人们不愿说，即使问得再多也一样。
今天的日头很好，阳光普照，比起前些时候半阴半日要爽朗得多，或许的确是闭幕的好时头。
“等你见过星君眼再说吧……”男子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将某些秘密拖延到以后再坦白，或许这并非是秘密，仅仅是他个人的羞耻和执念罢了。
“星君眼？”秦梦琉抬起头，疑惑地望着斜上方，那被金光染镀的面容。
“等到了天目宗，你很快就会见到……”郑乔抽起嘴角，苦笑几声，好像是回忆，又好像不是。“……内门弟子入门后，通常第一件事就是于星君眼沟通，天目，天目，没有眼又怎能称得上天目呢？”
这话，半是骄狂，半是无奈，知音少，又有几人听懂？
“走！”云床飞离高台，随千幻真人一声令下，十数筑基修士联袂而往，他们步踏虚空袖带纷飞，看去颇有飘飘欲仙之感。
尽管其余六座玉台的比试远未到结束之时，但在千幻真人安云夜眼里，相比眼前这块未经打磨就耀眼夺目朴质原石，其余那些充其量就是人工雕琢的粗劣仿制品。
秦梦琉正站在那生死台上，面对高位修士的无形威压，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不退缩，不献媚，更不会低头。
直视眸若深渊的少女，仅仅是片刻的对视，安云夜嘴角就翻起一缕上折，沉声问道：“秦梦琉，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天目宗内门弟子，你可愿拜我为师？”
此问话，犹如九天之雷，将千幻真人座下十余位筑基修士震动，他们大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振聋发聩的提议。
“这个，真人，我家琪儿可是天灵根呐！”某个筑基修士踏前半步，低眉顺目地补充说明，期待真人收回成命。
按照规矩，每次“开天门”盛会，都有一位金丹修士坐镇，他们将从跨入“天门”的年轻修士里，择取一人为弟子，不多不少，止一人也。通常来说，只要有天灵根年幼修士在盛会上拜入宗门，金丹修士必会择其为弟子，而赵琪恰是以灵根资质提前入选内门的。
“我知道！”安云夜侧过脸，凤目轻瞟，眼神如山之巍峨，当场压得赵家家主腿脚一软，根本不敢多言，只颤抖退下。
金丹修士，超乎人类定义的存在，又有哪个是易于之辈？威严之甚，由此可见一般！
“回答我，秦梦琉，你可愿拜我为师？”千幻真人再问，语气平淡中却充满自信。
这是她晋升金丹修士后，所收的第一个弟子，从那双眼睛里，她看到的是无可动摇之信念，坚凝得叫人渴望。
“禀真人，在下不愿！”秦梦琉轻摇脖颈，坦陈拒绝道。
——什么？不愿！！
如果说，千幻真人的问话对身后筑基修士来说是振聋发聩；那秦梦琉的回答对那些筑基修士而言，则是真正的震耳欲聋！
“不愿？这等上乘机缘摆在面前，傻瓜都会选择是，难道这女孩比傻瓜还不如吗？”五颜六色的目光，悄悄聚集在少女身上，充斥着复杂而烦闷的心绪。
“是的，在下不愿！”粉嫩唇齿，加重音重复道。
秦梦琉目光，清澈而坚毅，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点滴后悔，淡然如拒绝一块蛋糕，一盘甜品，浑不在意这摆到面前的天大机缘，浑不在意这一步登天的机遇。
“为何不愿？”眉角轻颦，安云夜追问。
她声音轻柔，但雍容中透出的
恰是隐隐羞怒与不满，将金丹修士的好意视若无睹，是何等狂妄？何等轻蔑！
——为何不愿？为何不愿？为何不愿？
一声声质问压来，如层峦叠嶂的山岭，坚不可摧，固不可摇，一句句压在少女心头，一座座压在少女肩头。
秦梦琉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冰冷汗滴不住自全身毛孔涌出，犹如背负前所未有的重担，顶着前所未有的重压，但颤抖失血的双唇，却始终没吐出一个“愿”字。
“你到底愿不愿！”又一声问话，自千幻真人出，响彻周围千丈。
仿佛天际落下的惊雷，连筑基修士都被炸得一颤，更别说那些练气修士了，无论争斗者还是围观者，都面色青白双腿发软，止不住跪倒地上。
这——就是金丹修士的威压，若雷霆震怒之杂响，绵绵不绝，滔滔不止，故其死称之薨。
“不……愿！”
秦梦琉紧握双拳，指甲甚至钻破手心嫩皮，额角更是青筋凸起，可干裂流血的朱唇，吐出的依旧是拒绝。
有些坚持，必须去捍卫，或许会被人称之为“傻”，或许会被人称之为“痴”，但假如连一点坚持都没有？那人的精神也就如这藤蔓，不攀附在乔木身上，就始终无法自持而上。
在少女眼中，郑瞎子或许不是个合格的师父，但他始终是自己师父，是将徘徊门口却始终不得其道的自己，真正领入修仙路径的引路者，“喜新厌旧”可以用在很多地方，但惟独不可用在师道上。
忧郁的黑影，淡淡长叹一气，终于站了出来，尽管他原本不想出来，和她见面……
“我就是她师父……”转瞬间，那孤单身影跨过数十丈距离，站到生死台上，直视着本不想再见的她。
“你是？”安云夜眼中寒光一闪，下意识地挥起衣袖，解除黑影身上幻术。
忽然，原本猥琐瘦削的老者，慢慢丰盈高大起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尽管饱经风霜，却愈发体现出成熟男人的深沉气韵。就连原本搞笑的八字胡，也变得生动，变得有趣，和某本小说里四条眉毛的男人悄悄画上等号。
“是你？”千幻真人先是露出诧异，接下去颜色又转为激动，但最后留存的却是铁青的冷漠。
“你怎么回来了？”她语调中充满恶意的讽刺，似乎是发泄，又似乎不是。“曾经的‘大天才’，我的师兄，瞑目道人阁下！”
可一席黑衣的男子没回答，他转过身躯，轻轻将手搭在秦梦琉头顶，就像父亲赞许他的孩子，并不需要太多言语。
“回答我！筑基弟子郑乔，你怎么回来了？”安云夜眼中的寒光愈盛，语调也愈发尖
锐，刺痛人耳膜。
“禀千幻真人，瞑目道人郑乔是为弟子秦梦琉而来……”就算是满头白发，目绑黑带，但郑乔行礼举止间的潇洒气度，依旧令在场修士为之神往。
“哼！”衣裙飘飘，发髻轻扬，安云夜直接转头离去，看也不看那男人一眼，似乎每多看见一次，都会让她心烦。
“赵家主？”千幻真人撇眼说道。“叫你们家那个天灵根小姑娘过来吧，现在就行拜师礼！”
“多谢真人，多谢真人！”
赵姓修士面泛红光，一时兴奋地找不着北，这真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周围几个相好的至交，也纷纷用神念加以祝贺，恭喜他家琪儿得偿所愿，拜入真人门下。
生死台上，又只留下师徒二人，形影相吊。
“好了，去休息吧，你也累了……”郑乔轻声叮嘱几句后，招台下司仪引路。
纵然对师父真面貌有些好奇，但疲惫还是让秦梦琉选择休息先，她跟随某个外门弟子，直接走入内门弟子暂居的楼阁，选了间静室就坐下调息起来。
或许是真元消耗过巨的缘故，少女整整休息了三天，才缓过气来，恢复到最佳状态。而这时，开天门盛会也差不多临近尾声，“天机一线”的七座生死台上，还剩下最后两座等待决出。
“怎么样？”不知觉中，郑乔又出现在秦梦琉身边，淡淡发道。
“身体没事，只是有些脱力，所以多调养了些日子……”少女侧过脸，确认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师父，平平叙述。
欢呼声从远处传来，似乎又一座生死台即将闭幕。
“很好奇是吗？”郑乔独自说着，不在乎弟子是否在意，在听。“我为什么让你参加生死台比斗，以及我和那个千幻真人的关系……”
“嗯，有点……”秦梦琉没多话，有些秘密，大人们不愿说，即使问得再多也一样。
今天的日头很好，阳光普照，比起前些时候半阴半日要爽朗得多，或许的确是闭幕的好时头。
“等你见过星君眼再说吧……”男子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将某些秘密拖延到以后再坦白，或许这并非是秘密，仅仅是他个人的羞耻和执念罢了。
“星君眼？”秦梦琉抬起头，疑惑地望着斜上方，那被金光染镀的面容。
“等到了天目宗，你很快就会见到……”郑乔抽起嘴角，苦笑几声，好像是回忆，又好像不是。“……内门弟子入门后，通常第一件事就是于星君眼沟通，天目，天目，没有眼又怎能称得上天目呢？”
这话，半是骄狂，半是无奈，知音少，又有几人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