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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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尘在自己的房间里恢复意识，便从沙发上起身，黑色的眼中还有些迷茫，带着朦胧的水雾，微微颤动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说不出的脆弱感。当然，这只是顾尘还没睡醒的缘故。
皱着眉闭着眼睛缓过一会儿后，顾尘的眼里恢复清明，微扬的眼角带着一丝慵懒，活脱脱就是一只刚睡醒的猫。
顾尘在镜子里瞥见自己的样子，扬了扬唇角，他有多久没这么好好睡过一觉了，十八岁生日之前他一直忙着准备到首席军事学院的入学考试，他是被录取了，只是在入学前有一段假期。没想到，他还没好好享受假期，就被系统拉去销毁了。这算是因祸得福吧？毕竟他所谓的享受假期估计也是看看书，睡睡觉什么的，不像现在这么丰富多彩。
首席军事学院是盟国内的军校里的最高学府，而且就在古塔斯，所有的条件都是全球首屈一指的。顾尘本来想到学院里混日子，因为他的生活实在太无趣了。
不过现在，他还能不能去成都是一个未知数，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说不定他能在开学前解决自己的困境，这是他的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不过到时候说不定他又不想去了，所谓世事无常嘛。
顾尘优雅地打了个哈欠，迈着大长腿走到窗前，居然没有人来抓他，一个军用机器人的主权变动居然没有引起任何重视，又或者说他们认为这件事很正常？实在是太奇怪了。
盟国军方从他出生起就注意到了他，恐怕政府也不是不知情，毕竟分配家用机器人是政府的事，这实在太奇怪了。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那为什么又让他活了这么长时间呢？总觉得越是深入地了解这件事，谜团就越多，这件事远没有一开始他所知道的那么简单。
顾尘看着窗外川行的飞行器，没有了在地面行走的汽车，街道已经完全变成了人工覆盖的绿色植被，只在其中留一条小路供人行走，飞行器驶过带来的风卷起阵阵波澜。
顾尘的房子在十三楼，并不算吉利的数字，不过在他看来也没什么，这样的高度让他能离嘈杂的街道远一些，又能离飞行器的行驶轨道远一些，还能清楚地看到下面的车流和人群。是个不错的高度，一个入世的局外人所处的最佳位置。
阳光撒在顾尘的脸上，将本来就十分惑人的面容刻画地更加精致，出尘的俊逸。那双眼却是十足的淡漠，一汪深潭敛尽寒光，端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场，恍若众生皆是蝼蚁。
有时候他会想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就像哲学家思考的亘古不变的问题，我是谁，我来自何方，我将去往何处。这一切，于他来说不过过往云烟，所谓的不甘不过是对生命的淡漠，他把人生当做一场戏，不过是不想以那样狼狈的方式落幕。
那些疏远他的孩子，谁知道他们所谓的惩罚方式正是他所希望的？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这个可笑的身份，可也正是这个身份让他的生活不那么无聊，所以说，意外有时候还可能是惊喜。
他曾经那样排斥过这个世界，那个人类与人造人的对立，如今却也因为这个对立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不愿用自杀这种逃避的方式离开这一切，从一开始他就想远离人群，可又因为那样的生活太无趣，放弃了这个想法。从本质上来说，他的确像一只猫，不屑却也依靠着人类生活着。
唔，生活，还真是平淡如水啊。收敛起思绪，顾尘转身回到沙发上，懒懒地斜靠在一边，眉眼间流露出百无聊赖的情绪。
银这个玩具当得太不称职，顾尘一时间竟然忘了它的存在。瞥见在墙角装隐形机器人的银，顾尘撇撇嘴让它把镜子拿过来，总觉得它性子沉闷了许多，现在一点都不好玩了。难道是自动更新了，把原有性格都重设了？其实银只是担心被大魔王秋后算账，所以决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它恐怕料错了，顾尘从没对它的忠诚有过什么期望，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失望愤怒的情绪。他只是觉得有些意外，银居然会是一个军用机器人，明明那么蠢。他倒是对盟国的军事实力有些失望，不会都是些这种程度的武器吧！
顾尘接过镜子，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脸，第一次有了给莫熙造一个身体的想法，想要看他有什么表情居然还得用镜子，而且还得把自己的脸借给他，真的让人很不爽。什么你说不看不就行了，对一个时时刻刻想着研究人心理的人来说，关注别人的表情微表情根本就是习惯，强迫症，改不了。
顾尘盯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做出一样的动作，微微启唇:“呐，你想要一个身体吗？”那张脸几乎立刻就覆上了一层寒冰，蹙着眉，眼里含着浓浓的不悦，唇角紧紧抿着，挤出一个冷硬的线条:“你觉得我累赘？”
顾尘没想到莫熙居然是这种反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莫熙眼里的寒冰积聚得越来越多，顾尘第一次从自己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觉得还挺有气势，好吧，这不是重点，顾尘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好像是他把这个“累赘”带在身上的吧，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顾尘笑着开口:“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对话我还要拿个镜子很麻烦。”莫熙盯着镜子里那张脸，他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再多一具身体算怎么回事？更何况这张脸他看着挺顺眼的:“我不觉得。”
顾尘无奈地笑了笑，他清楚这个人不是他的所谓第二人格，在那个剧本中算是，他有自己之前的记忆，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出来后就完全不是了。换句话说，在剧本中，这个人扮演的是他的第二人格。但他还是把他带出来了，孑然一身久了，就想过一些不一样的生活，算是他任性了。
顾尘和莫熙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谈以失败告终。
算了，时间还多的是。顾尘把镜子放下，闭目，静静地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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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尘在自己的房间里恢复意识，便从沙发上起身，黑色的眼中还有些迷茫，带着朦胧的水雾，微微颤动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说不出的脆弱感。当然，这只是顾尘还没睡醒的缘故。
皱着眉闭着眼睛缓过一会儿后，顾尘的眼里恢复清明，微扬的眼角带着一丝慵懒，活脱脱就是一只刚睡醒的猫。
顾尘在镜子里瞥见自己的样子，扬了扬唇角，他有多久没这么好好睡过一觉了，十八岁生日之前他一直忙着准备到首席军事学院的入学考试，他是被录取了，只是在入学前有一段假期。没想到，他还没好好享受假期，就被系统拉去销毁了。这算是因祸得福吧？毕竟他所谓的享受假期估计也是看看书，睡睡觉什么的，不像现在这么丰富多彩。
首席军事学院是盟国内的军校里的最高学府，而且就在古塔斯，所有的条件都是全球首屈一指的。顾尘本来想到学院里混日子，因为他的生活实在太无趣了。
不过现在，他还能不能去成都是一个未知数，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说不定他能在开学前解决自己的困境，这是他的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不过到时候说不定他又不想去了，所谓世事无常嘛。
顾尘优雅地打了个哈欠，迈着大长腿走到窗前，居然没有人来抓他，一个军用机器人的主权变动居然没有引起任何重视，又或者说他们认为这件事很正常？实在是太奇怪了。
盟国军方从他出生起就注意到了他，恐怕政府也不是不知情，毕竟分配家用机器人是政府的事，这实在太奇怪了。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那为什么又让他活了这么长时间呢？总觉得越是深入地了解这件事，谜团就越多，这件事远没有一开始他所知道的那么简单。
顾尘看着窗外川行的飞行器，没有了在地面行走的汽车，街道已经完全变成了人工覆盖的绿色植被，只在其中留一条小路供人行走，飞行器驶过带来的风卷起阵阵波澜。
顾尘的房子在十三楼，并不算吉利的数字，不过在他看来也没什么，这样的高度让他能离嘈杂的街道远一些，又能离飞行器的行驶轨道远一些，还能清楚地看到下面的车流和人群。是个不错的高度，一个入世的局外人所处的最佳位置。
阳光撒在顾尘的脸上，将本来就十分惑人的面容刻画地更加精致，出尘的俊逸。那双眼却是十足的淡漠，一汪深潭敛尽寒光，端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场，恍若众生皆是蝼蚁。
有时候他会想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就像哲学家思考的亘古不变的问题，我是谁，我来自何方，我将去往何处。这一切，于他来说不过过往云烟，所谓的不甘不过是对生命的淡漠，他把人生当做一场戏，不过是不想以那样狼狈的方式落幕。
那些疏远他的孩子，谁知道他们所谓的惩罚方式正是他所希望的？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这个可笑的身份，可也正是这个身份让他的生活不那么无聊，所以说，意外有时候还可能是惊喜。
他曾经那样排斥过这个世界，那个人类与人造人的对立，如今却也因为这个对立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不愿用自杀这种逃避的方式离开这一切，从一开始他就想远离人群，可又因为那样的生活太无趣，放弃了这个想法。从本质上来说，他的确像一只猫，不屑却也依靠着人类生活着。
唔，生活，还真是平淡如水啊。收敛起思绪，顾尘转身回到沙发上，懒懒地斜靠在一边，眉眼间流露出百无聊赖的情绪。
银这个玩具当得太不称职，顾尘一时间竟然忘了它的存在。瞥见在墙角装隐形机器人的银，顾尘撇撇嘴让它把镜子拿过来，总觉得它性子沉闷了许多，现在一点都不好玩了。难道是自动更新了，把原有性格都重设了？其实银只是担心被大魔王秋后算账，所以决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它恐怕料错了，顾尘从没对它的忠诚有过什么期望，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失望愤怒的情绪。他只是觉得有些意外，银居然会是一个军用机器人，明明那么蠢。他倒是对盟国的军事实力有些失望，不会都是些这种程度的武器吧！
顾尘接过镜子，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脸，第一次有了给莫熙造一个身体的想法，想要看他有什么表情居然还得用镜子，而且还得把自己的脸借给他，真的让人很不爽。什么你说不看不就行了，对一个时时刻刻想着研究人心理的人来说，关注别人的表情微表情根本就是习惯，强迫症，改不了。
顾尘盯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做出一样的动作，微微启唇:“呐，你想要一个身体吗？”那张脸几乎立刻就覆上了一层寒冰，蹙着眉，眼里含着浓浓的不悦，唇角紧紧抿着，挤出一个冷硬的线条:“你觉得我累赘？”
顾尘没想到莫熙居然是这种反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莫熙眼里的寒冰积聚得越来越多，顾尘第一次从自己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觉得还挺有气势，好吧，这不是重点，顾尘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好像是他把这个“累赘”带在身上的吧，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顾尘笑着开口:“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对话我还要拿个镜子很麻烦。”莫熙盯着镜子里那张脸，他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再多一具身体算怎么回事？更何况这张脸他看着挺顺眼的:“我不觉得。”
顾尘无奈地笑了笑，他清楚这个人不是他的所谓第二人格，在那个剧本中算是，他有自己之前的记忆，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出来后就完全不是了。换句话说，在剧本中，这个人扮演的是他的第二人格。但他还是把他带出来了，孑然一身久了，就想过一些不一样的生活，算是他任性了。
顾尘和莫熙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谈以失败告终。
算了，时间还多的是。顾尘把镜子放下，闭目，静静地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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