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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沧海桑田,孤独者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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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女囚犯围着李长寿,心中懊悔不已。

    她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解差管着大家的伙食,心地又善。

    这出手那叫一个大方。

    同样是卖。

    为什么不给自己卖个好价钱呢!

    那可是一整只烧鸡,加一整只的烤兔啊。

    比起之前换到的那些烤羊肉可多多了。

    “去去去。”

    “滚一边去,一群贱货,人家还能看得上你们?”

    六子挥舞着皮鞭,将李长寿从女人堆里解救了出来。

    “长寿兄弟,艳福不浅呐。”

    “这个林青娘可以说是这批人里面最漂亮的,居然主动投怀送抱。”

    “嘿嘿嘿,嘿嘿嘿嘿。”

    荆夜也走过来发出了猥琐的笑容。

    “只要荆哥别怪我自作主张,多给了点肉就行。”

    “后面再有这种事,荆哥也不用再便宜我了。”

    多给肉到底是破坏了行情。

    还是得给个交代。

    有些事,说开了没事。

    反倒一直憋着,会让大家都不爽。

    “小事小事,这些肉都是曹六叔带回来的。”

    “又是长寿兄弟烹饪出的美味,怎么安排都不为过。”

    “要是后面再有人要主动献身长寿兄弟,我们也不好阻拦,不是?”

    经过了林青娘的事,仿佛李长寿二人彻底融入了团体。

    就连荆夜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正所谓人生四大铁。

    一起同过窗。

    一起扛过枪。

    一起嫖过娼。

    一起分过赃。

    那关系可不是开玩笑的。

    “荆哥说笑了。”

    李长寿摆摆手,又退回了阴暗处。

    与此同时,他也默默的下载起了林青娘的寿命。

    其他人说说笑笑,都当李长寿已经陷入泥潭。

    也只有同样蹲在角落里的曹六叔微微一笑。

    一瘸一拐和一瘸一拐可不是一回事。

    原本他都打算出手把人给救下了。

    万一她真有了李长寿的骨血,那可是能给他传宗接代的。

    可仔细一看,好嘛,还是个雏。

    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这个义子是不是和他一样,不能生育的。

    但每每清晨过后,他总会打消这样的疑虑。

    看来,还是不够漂亮。

    曹六叔摸着胡子,给自己未来干儿媳的标准定下了基调。

    又是一夜的风餐露宿。

    可生活还得继续。

    女囚们被继续押送着上了路。

    只是这次,没人再敢惹林青娘了。

    毕竟,那是人家李解差唯一的女人。

    要是人家心里还念着她。

    打饭的时候手那么一抖。

    饿着的可是自己。

    就这样,林青娘过上了这些天最轻松的一段时光。

    轻松的,她甚至有些不想死了。

    只是想想军旅中的灰暗生活。

    求生的欲望瞬间被打消了。

    ---

    风吹日晒

    月升日落

    一晃七天的时间便过去了。

    刚出发时,四十二人的囚犯队伍,也只剩下三十八人了。

    纵然大家卖身求肉。

    时不时能换块肉改善改善营养。

    终究还是有人受不了这旅途的奔波之苦。

    累死在了大路上。

    【囚犯:林青娘】

    【寿命:一分钟(剩)】

    【身份:奉直郎之女】-

    【罪行:刺皇案株连罪,发配沧州充当军妓】

    【技能:无】

    【财宝秘密:已被抄家,分文不剩】

    看着只有最后一分钟的林青娘,李长寿依旧没有停下。

    直到完全下载完毕。

    噗通

    正好好的走着路呢。

    林青娘只感觉一个踉跄。

    脑袋一晕。

    天旋地转。

    “终于来了吗?”

    这就是她生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此刻的她没有惶恐。

    没有不甘。

    只有解脱。

    “特码找死啊。”

    “走路都不会走。”

    带着重重的铁链落地,拽的左右两边的人朝中间一紧。

    原本她们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更是直接吃痛。

    本就因连日奔波疲惫不堪的她们。

    怒火中烧。

    对着地上的人就是一阵猛踹。

    直到踹了几脚,发现地上的林青娘再没有反应。

    她们这才慌乱了起来:“官爷,官爷,有人死了,有人死了。”

    “叫什么叫,叫什么叫!”

    “玛德,真特么晦气。”

    六子抬手就是两鞭子。

    荆夜也走过来。

    他是老大,必须的确保每一名犯人的状态。

    哪怕是死,也得经过他的检查才算死。

    摸了摸脉搏、心跳,确实已经停止了跳动。

    又看了看舌苔,眼皮。

    确认不是死于外伤。

    也不是死于毒药。

    一切死状都非常正常。

    就仿佛是正常的累死。

    “揭下金印,埋了吧。”

    女子的金印没有刻在正脸上。

    破坏了品相就难看了。

    所以,女子流放一般都将金印刻在了耳根上。

    六子手起刀落,一把将耳朵拽了下来。

    只是,埋人的时候却是犯了难。

    挖土可是个力气活。

    正常人谁也不愿意干这个。

    至于女囚…………她们速度慢的一匹。

    “荆哥,要不这次我来吧。”

    李长寿主动请缨。

    “也好,你们到底…………你送她最后一程也合适。”

    荆夜才不管谁来挖坑。

    反正有人干活就行。

    匡次匡次。

    李长寿挖坑的速度很快。

    没一会的功夫,一个能埋下成人的大坑便挖了出来。

    安息吧!

    希望下辈子别来人世间受苦了。

    看着已经冰冷的尸体,李长寿的内心多了不少的感触。

    纵然身前经历再多,百年后也不过一捧黄土。

    再过百年,怕是连尸骨都没了。

    只不过,这些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看了看自己剩下的一百一十三年寿命。

    李长寿默默的竖了块木牌插在上面。

    林青娘之墓。

    以后,这样的事情或许会很多吧。

    林青娘是他埋下的第一个囚犯,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他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人死去。

    乃至一个个王朝的毁灭。

    甚至就连天地,可能都熬不过他。

    但他,终归还是孤独的。

    ---

    接下来的日子,又变得沉闷了。

    这批押送的女囚似乎都和林家有点关系。

    林青娘一死,气氛瞬间就变得压抑了起来。

    有人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日子,选择了割腕自杀。

    却被官差及时发现,救了下来。

    可以说沦落为囚犯的日子,生死已经不受自己掌控了。

    活着难,想死更难。

    也难怪林青娘会找人弄死她。

    李长寿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跟在队伍的最后方。

    暗地里却是悄悄的下载起了自杀者的寿命。

    没过几天,寻死者求仁得仁的死了。

    李长寿敢这么光明正大的一直下载到寿命的尽头。

    还得感谢林青娘做出的贡献。

    他曾仔细的检查过她的尸体,并没有瞬间老化,或者化为枯骨的情况。

    就是非常正常的死亡。

    这也意味着,他施展流囚录下载别人的寿命并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随着和京城的距离越来越远。

    大颂王朝混乱的局面越来越多的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有努力种田,却依旧食不果腹的农民。

    也有各种崔征税款的暴隶。

    还有啸聚山林的各种绿林好汉。

    总之,离京城越远,这样的现象越多。

    好几次看到人过来。

    李长寿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好在都是有惊无险。

    囚犯的队伍也没好到哪里去。

    锈迹斑斑的铁镣,非但累的囚犯们走不动路。

    更是将她们的锁链处磨成了皑皑白骨。

    细菌滋生下。

    有好些个伤口都化脓了。

    有些体质弱的更是到了频死的状态。

    李长寿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下载起了那些确认不久于人世的女囚的寿命。

    作为回报,他不但亲自挖坟。

    还给撒了两把纸钱。

    倒是让解差们一阵嗤笑。

    ---

    日头高照

    午时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行进的队伍也停了下来,在树影下休息。

    “照这进度,差不多后天就能到接应点了。”

    “大家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别在这最后的关头出了岔子。”

    荆夜坐在地上闲聊。

    却是热的口舌生津。

    一掏装水的水囊却是空空如也,一滴不剩。

    “晦气,谁还有水?”

    问了一圈,却都是在刚刚赶路的时候喝完了。

    看了看这日头,走显然是走不动了。

    囚犯也是渴的口干舌燥,眼巴巴的看着解差。

    “看个鸟,老子也没水喝。”

    太阳太甚,六子甚至都懒得挥鞭。

    荆夜正想着该去哪里找点水喝。

    一个解差有些兴奋的大吼道:“荆哥,荆哥,前面好像有个卖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