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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四章 举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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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柔风原本以为展家训练查子的人,应该是位上了年纪的长者,可是没有想到,从福建过来的两个女子,竟然都是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一个叫敏,另一个叫慧。

    更令霍柔风没有想到,敏和慧长相都很普通,既不是花三娘那种妖精,也不是白水仙那种人精。

    敏和慧到了马场,便由若水嬷嬷陪着去见了那群女孩子,若水嬷嬷叫了八名女孩出来,其中就有小鹿。

    霍柔风远远地看了一眼,便摸着鼻子走开了。

    展家人啊,果真是善于未雨绸缪,不显山不露水,连人都挑好了。

    就如展家的五万陆军,就如闽国公的替身,就如展怀割下郭咏的人头,展家人走的每步棋都是环环相扣,一百多年来,前世的簪缨之家都已凋零,唯有展家屹然而立,风雨不倒。

    “哎呀”,霍柔风晃晃脑后的马尾,她太有眼光了,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出色的家族当婆家,所以说交朋友要交长得好看的,这是绝对没有错的。

    京城里,霍轻舟正在教其其格念诗,一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从其其格嘴里念出来,就变成了“上气宁药缸,一似腚上衫”。

    霍轻舟气得半死,是他错了,错在以为天底下所有小姑娘都像他妹妹一样聪明。

    不对,何止是聪明,还有一条好舌头。

    “你才是药缸,你们全家都是药缸。”霍轻舟手里的戒尺把桌子敲得砰砰直响。

    当初他教小风学鞑剌话,不废吹灰之力,小风就学得七七八八,和鞑剌人交谈几乎没有障碍。

    人比人气死人。

    其其格眨着一双大眼睛,用鞑剌话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全家都是药缸?你是听谁说的?”

    噗通!

    霍轻舟仰面朝天倒在太师椅上,被椅背硌了一下,生疼。

    这时,门外传来如雾高亢的声音:“大公子,大公子。”

    霍轻舟吡牙咧嘴地站起身来,这里是霍柔风在枣树胡同的一处宅子,以前罗杰大夫在京城时,便是借住此处。去年霍柔风从广东回来的时候,罗杰已经不告而别,她便把这里交给了霍轻舟。

    如今妹妹不在京城,这里便成了哥哥平素落脚的地方。

    其其格主仆三人来到京城,霍轻舟便把她们安置在这里。

    霍轻舟伸个懒腰,慢吞吞走了出去。

    如雾站在庑廊下面,见他出来了,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大公子,今天大小姐又去撷文堂了。”

    如雾口中的大小姐,自然就是槐树胡同霍家的大小姐霍思谨了。

    霍轻舟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对于霍思谨,他心里是很矛盾的。

    以前他当霍思谨是霍江不知和什么女人生的野|种,后来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这才知道在霍家,他才是真正的外人。

    霍思谨是霍江与谢婵的女儿,依着他的性子,当初从宣抚回来,就恨不得一刀杀了霍思谨,可是当他想要动手时,却犹豫了。

    霍家对他有养育之恩,而霍思谨是霍江唯一的骨血。

    这让他很是别扭,他从来都是杀伐果断的人,唯有这一次,他举棋不定。

    因此,他都没好意思把这事儿告诉霍柔风,那丫头一定会笑得前仰后合,少不得要取笑他一番。

    这些日子以来,霍轻舟都在盼着霍思谨能够害他,杀人的方法有很多,他仔细研究过,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言,下毒是最有效的。

    于是他便盼望着霍思谨能给他下毒,这样他就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把霍思谨杀了。

    这大半年里,霍思谨亲自去过撷文堂三次,她的丫鬟翠缕去过六次之多。

    霍轻舟叹了口气,想要杀个人,怎么也这样难?

    他正在仰天长叹,其其格已经一阵风似的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炎哥哥,你还上课吗?你不上课我就去玩了。”

    她说的是鞑剌话,挺高的个子,说起话来还是个小孩子,霍轻舟看着她就头疼。

    他挥挥手,道:“不上课了,再也不上课了。”

    其其格欢呼一声,直接从台阶上跳了下去,飞奔着跑去和两个小丫头跳百索了。

    京城里好玩的游戏太多了,她在草原上从来没有玩过。

    霍轻舟原本倦怠的神情却已经褪去,他对如雾道:“继续盯着吧。”

    霍思谨从撷文堂出来,心情很是沉重。

    家里正在给她议亲,男方是原詹事府詹事袁朗的长孙袁维云。

    如果早上十几二十年,这算是一门好亲,但是如今却成了鸡肋。

    詹事府有辅导太子之责,也是太子未登基前最为仰仗的。

    但凡是詹事府的人,在太子继位之后,大多都能委以重任,成为天子近臣。

    可惜当今皇帝却不一样,他继位不久,便闹出要给荣王改封秦王的事,朝野大哗,太后便把过错全都算在前詹事府头上,而身为詹事的袁朗首当其冲。

    不久,太后便借着这件事垂帘听政,而袁朗则被贬为四川叙州知府,远离了京城这个政治中心。

    袁朗到了叙州后水土不服,身上长了疥疮,久治不愈,他便辞官致仕,回了承德老家。

    可是太后显然是不想让他离皇帝太近,即使致仕也不行。

    袁朗只在承德老家住了半年,便接到圣旨,让他进京面圣。

    袁朗在朝堂多年,老谋深算,接到圣旨的当年夜里,便摔断了腿。

    之后,袁朗的腿便再也没有复原,到了后来,他连下炕都不行了,他亲笔上书给皇帝,请皇帝恕他不全之身,无法上京,请求皇帝让他能在故土颐养天年。

    袁朗这一养就是十多年,直到皇帝亲政,他还在炕上躺着。

    皇帝亲政之后,身边没有可用之人,那时郭咏还活着,便向皇帝提起了袁朗,皇帝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

    然后,袁朗仍然以身体有残婉拒了,至今没有起复。

    但是三年前,袁朗的长孙袁维云赴京参加会试,以二甲第十九名的成绩高中进士,后来又被选入翰林院做了庶吉士。

    如今三年观政期快要满了,眼看就要散馆,他的亲事便也被人再次提起。

    之所以是再次提起,那是因为袁维云十八岁时便已成亲,发妻生下长子便撒手西去,袁维云一直未娶,直到考中庶吉士才决定续弦,但是之后便没有了下文,直到如今快要散馆了,袁家又开始张罗他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