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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故受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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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已经决定启程,染冰尘拿上风里邪真送她的披风,细心地理好将它穿上,转身便看见他微笑着朝自己走来,帅气的脸上带着一丝冷酷。

    冰尘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好似有些陌生又说不出来。下一刻,她觉得仿若有千万个什么东西往她身上刺着,而自己却怎么也动缠不了。

    “你怎么了?”

    只见风里邪真那柔情似水的笑已经被邪恶而阴冷的表情取代,他拿着一只像是木头般做的匕首,一下下地刺进她的心脏,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低下头看见自己鲜红色血不断地流出,沾满了那件刚刚穿上的嫩粉披风。

    她想说话,想问为什么,想求饶吗?可是为什么开不了口。

    钻心的苦楚不是源自身体上的疼痛,而是那个她才认识不久就深深信任的人,眼前这个无情对她而不久前还觉得如大哥哥般的风里邪真。

    就当冰尘觉得自己已经无力支撑时,一道冷风急速袭面,再睁眼,已见自己站在刚刚的庭院里。旁边的风里邪真扶着她的细腰,眼神冷冽。

    不明所以,她看向自己胸前,未见鲜血直流的场面,那么刚刚是怎么了?她有点害怕地想逃离风里邪真的保护,却被他强硬地揽着。

    “你刚刚中了那男人的幻术。”

    冰尘抬眼望去,与他们打过招呼名为起然的男子站在离他们不过五米的对面,脸上挂的那笑意果然跟刚刚看到的觉有异常的风里邪真的笑容一样。

    他说:“你果然是……”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风里邪真说着,左手扣起的拇指与无名指表明了他随时开战的准备。冰尘看着他们剑拔弩张的相对,一时半会思绪完全乱了,但看他的样子是没时间跟她解释了,那么就好好呆在身后就好,果然就像他说的会有危险啊!

    这时与起然同行的女子来到他身旁,两个人当面有所争执。

    挂越说:“不要动手。”

    起然不同意:“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但是长老中也有两位对此事有别的看法。”

    “你是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不由分说,起然也扣起了无名指,他的动作之快让被他们对话分神的冰尘吓了一跳,下一刻自己已被他紧紧地勒着脖子。而风里邪真的动作更加神速,他如闪电般的身形窜过起然身侧,大拳毫不留情重重地落在对手腹上,起然的五脏六腑立马被撕裂了一般,口吐鲜血整个人被震出几米远,撞到庭院那棵不知活了多少年树干已经粗壮的木棉树上。挂越惊呆了,她还从未见过只是扣起无名指不用术语的术士,果然是风里一脉的佼佼者,她连忙上前扶起起然。

    而风里邪真下一刻,已经扶着惊魂未定的染冰尘,跃上楼阁的栅栏,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要动手朝我来,不会让任何人动她一分一毫的!”

    染冰尘听着他的话,一字一句地印进心里。刚刚明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自己怎么会对他有所怀疑呢?眼前这个人才是真真切切的。

    “那要看你能护得了么!”

    话音刚落,起然扣起无名指,成千上万只鸽子从他手心飞出,朝他们攻来。风里邪真捂上冰尘的眼,轻轻地对她说:“不要看他的眼!”下一刻他已将她抱起来,消失了。

    起然对挂越近乎命令地说:“追!”

    风里邪真在树林间疾驰,他明知身后的追兵不断靠近,却不敢轻易动用术法。风里一脉脉脉传承的百转千移术,不仅能够瞬间提取千里之外的物件,也能使术者本身千里之间瞬时往返。如果单独一人,近身战他单手就能制服刚刚那年轻的后辈,只是冰尘在自己身边,而且他也不怎么想对他们下重手。

    不过,方才他才移了五十来米停下来,就发现冰尘被这疾驰的速度所连动的风速刮破了皮肤,那红艳艳的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于是不敢贸然施法。而这样的速度,当然很快被身后的人追上了。

    起然拦住了他们,而挂越也在后方摆出了即将战斗的姿势。风里邪真抱着瘦弱的她跃到树上,让她抱紧树干,柔柔地与她说:“在这等我。”

    冰尘也毫不胆怯,听话地点了点头。

    风里邪真回到地面,凝重的神色出现,只不过在这漆黑的夜色里,没人看见他的神色,但是他真的要动手了。

    “小心他的速度。”

    起然吩咐着,下一刻已经快速出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只见得一道绿光与蓝光射出,或是起伏或是交叉在一起。冰尘只知道,那道蓝色的光一定是风里邪真。

    不用分心照顾冰尘,风里邪真应付着他们游刃有余。起然很是奇怪,他已察觉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有分分钟让他们倒地的灵力,可他似乎又故意不使出全力,为什么呢?挂越倒是丝毫没发现这其中的因由,虽然她更无战意但眼见起然已处于不利之态,必须全力以赴才行。

    趁起然与风里邪真交锋的间隙,挂越扣起无名指,闭上眼念起术语。风里邪真正一次次地用手遏制住频繁想抓住自己的起然,此时猛地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就要往外被抽出的感觉。

    待挂越收起手指停止术语,起然也跳离风里邪真回到她身侧,只见一缕金色的光芒从风里邪真头部飘出,在他头顶徘徊。

    起然有些动怒地问挂越:“为什么不一鼓作气地抽出来?”

    黑暗中不断冒汗的挂越气喘吁吁地说:“他的灵力之强远远超越我们,能够这样抑制已经是意外之中了!”

    她话音一落,却听得风里邪真一声冷笑:“想不到你这小妞居然已经学会你们左壹一脉的脱魂术。”

    冰尘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黑夜的黑与距离的远让她看不清楚战况,只看得那一缕金色光芒在这黑暗中甚是耀眼。

    又听得起然说:“你也知道是我们左壹一脉的根基,就把她交出来,我们会放过你的!”

    “脱魂术的根本,是要将被施术者的灵魂全部抽离再将肉身打倒的术法,虽然我对年纪轻轻不过二十来岁你的同伴学会此术甚感惊奇,但是火候不够!”

    此话说完,风里邪真已施展他的百转千移术,那比风还快的身躯在林间飞转逃窜,挂越早已跟不上他的速度,术法反被弹回,震得她顷刻倒地吐血。

    起然怒红了眼,他护着挂越,上下左右打量眼珠子不停地追踪风里邪真不敢放过一丝一毫。心里不住惊叹风里一脉果然名不虚传,此前他觉得长老们的话有些过于夸张了,此时看来并非如此而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山外有山啊!

    “我在你背后哦!”

    风里邪真带着又轻松又邪气的口吻说着,手搭在起然的肩膀上,随意拾起干枯树脂变幻成的匕首已顶在他脖子上。而下一刻吃惊的反倒是风里邪真,他连忙抬眼一看,起然已经跃到染冰尘跟前。

    “该死!”他怒吼了一声便急窜上去,怎么会粗心到没发现刚刚那个起然是替身呢?是他掉以轻心了!

    懊恼已经来不及了,他一脚踢落起然,而已经恢复的挂越迅速地接过落下的身躯。风里邪真抱着双眼禁闭的人儿,此时毫无灵力的冰尘已再次陷入他的幻术中。

    玄行殿内没有一丝光线,整个宫殿沉浸在黑暗海洋中。水流声为此处增添一丝鲜活的气息,但它并不活跃,缓而慢,好似从山崖缝中泉穴流出。

    梦螺希寒蓦然睁开眼,黑暗中增添两道绿光。绿色的瞳孔并不多见,她独具锐利的双眸,紧锁眉头环视四周,悄然放开左手扣起的拇指与无名指,然后才口气平稳地问:“谁?”

    天足夜行靠窗而立,没有言语。窗外突起的风掀起帘布,强烈的光瞬间射入殿中。希寒急忙避开光线,瞬间身子已转移到另一个角落。来者是谁已然明了,他召唤的狂风即表明了身份。

    希寒也未说话,任僵持穿透静谧。

    天足夜行开口了:“她来了吗?”

    没有指名道姓,没有解释原由,直截了当。

    希寒恭敬地说:“没有。”

    “时候到了。从今天起,以后的每一天都要直接跟我汇报情况。”

    “是。”

    “无论她接触了什么人、什么事,不得疏漏。”

    “是。”

    殿内恢复平常的冷清,希寒知道夜行走了,便站回原先的位置。夜行的突然造访令她不悦的同时也是在用另一方式告诉她——平静的生活结束了。梦螺一脉与生俱来的千里追踪术,想不到如今居然是这种用法。她握紧的双拳里充满了愤怒,却是无处可以宣泄。

    观迹台的台面上,清澈的水乖巧地躺在那里,没有起伏的意思,仿佛被玄行殿的冰冷同化了。台子不过三米来长,却是玄行殿体形最大的东西。台面盛有灵荷池的圣水,清澈、纯净。

    这些年来梦螺希寒居住于此,未曾沐浴过一丝阳光,多年的等待使她麻木了神经,大多数时候她只是静静地发呆,偶尔看向台面。长期处于黑暗中,已经忘记光线的触感,对她而言日与夜无所差异。十几年来,观迹台的水面与她的心一样平静。她习惯了黑暗,习惯了独居,习惯了冷漠,习惯了等待。

    但是!她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她知道,从今往后,她必须用怀念来形容那些日子,因为再不可能有那样平静的日子!

    就在她沉思之际观迹台突然抖动起来,强烈的震感好似能把宫殿掀翻。盛满圣水的台面涌起一层层波浪,就要冲出台面。希寒见状立即扣起右手无名指施展法术。形状各异的水形之物呈现一个村落荒凉不堪的场景,一个不算陌生的身影跃然台上,圣水雕塑的脸庞一如当初。

    “她来了。”她惊叹一声,像是怀念,像是期待,更多的却是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