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南渡龙蛇录 > 016般若掌法

016般若掌法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原来,这百夫长一边飞骑领人向这村子围了,一边将金钗飞送入中京城中盖天大王处。盖天大王刚逢一枝梅之事,又逢爱女失踪,正自闭门生气,接到这金钗,发现正是爱女之物,不由喜出望外,急忙领了数十飞骑匆匆赶来。

    盖天大王下得马来,直奔这边过来。袖袖多日未见老父,乍见之下,也顾不得人多,不由扑上前去,纵体入怀,抱住盖天大王脖子,又笑又跳道:“爹,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盖天大王也是喜极而泣,只因这袖袖乃是所有子女中他最钟爱的掌上明珠,便是要他以千万金珠宝物来换,他也是心甘情愿,今见爱女无羌,老怀大慰,一面轻拍袖袖的后背,一面嘴中柔声安慰。

    良久,袖袖才从父亲怀里转过身来,一指无风道:“爹,这是陆无风,那日要不是他,孩儿早已被劫,只怕再也见你不着。”说着,将那日出城围猎后的情形粗略向老父说了一边。

    盖天大王大笑道:“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

    无风早就见过盖天大王,只是此时不便露出,当下只当不认识,过来施了一礼。

    盖天大王当下命重赏那庄十八和李大妹夫妇,免了这村子三年的徭役、兵役和赋税。那百夫长当即升为千夫长,赏黄金百两,皮袍百件,好马十匹。那千夫长当即谢了,自带人先回驻地。

    盖天大王道:“陆公子,这次小女多亏你相救,老夫该当如何答谢啊。”无风笑道:“大王雄霸一方,自是什么赏赐都不在话下,只是这次在下救了袖袖郡主是不假,但如没有袖袖郡主为我解毒,我的命只怕也已不在,就算扯平了吧。”盖天大王奇道:“此话怎讲。”无风当下就把袖袖为自已吸出毒血之事说了。盖天大王听完,哈哈大笑道:“袖袖,真的么。”袖袖点了点头,道:“情非得已,如不这样做,我们两人只怕出不得那山洞,都没有活路。”女真人生性粗豪,本无男女授受不清之规矩。盖天大王道:“陆公子,如你没事,不妨到孤王府上住些日子,如何。”

    无风道:“大王,在下有些私事要办,要往上京去。待事情一了,再到府上拜访。”盖天大王见他如此说,北方之人本就不讲客套,也就不便强留,当下道:“好,那后会有期,就此别过。”说着上了马,突然回头吩咐手下一名偏将道:“你去军中选一匹好马,送与陆公子路上坐骑。”那军士答应一声,不多时,牵过一匹白马,将马缰交与无风,无风谢过。

    有军士牵过马来,袖袖上了马,回头道:“陆无风,你办完了事,到中京来,我带你去西山玩。”

    无风道:“谢了。”当下别过。

    眼看着盖天大王大队人马渐行渐远,无风立在村口,见官道之上扬起的尘土终于散去。无风当下去庄十八家中取了随身物事,也别了庄十八李大妹夫妇。一路直往上京。

    盖天大王赠无风的那匹好马是西域良驹,脚程极快,只二日,已到了大兴府。

    时近正午,无风在一酒楼前下了马,早有店伴出来,将马牵入,无风吩咐多喂精料,店伴笑道:“不劳公子吩咐,小的理会得,小店中南来北往客人多带有脚力,自会好好照料。”

    无风上了楼,见楼上甚是热闹,当下在一个廊柱之后僻静处的桌旁座了下来,要了些酒饭,自顾自吃了起来。忽听得窗子那边一帮人甚是热闹。无风一转头,不由吃了一惊,只见那边一张绝大方桌,桌上坐了七八人。正是那日在盖天大王府中见到的那帮江湖人士。

    坐在为首的正是那宝车和尚,正自大碗饮酒。下首依次坐的是董铁萼、西域双绝、独眼人、侯如宗。

    在这桌的下首一个少女,无风打量看她,甚是眼熟,细细一想,不由想起,正是那日在中京城中街头和一老者说唱的那少女。环眼旁顾,果见那日的老者,手拿二块小响板正站在一旁。只见她这次抱了一把半旧的马头琴正自弹唱,以助酒兴。

    她唱的乃是《日头出来一点红》,此歌在北地极是普通,无风自是熟悉。

    只听她唱道:“日头出来一点红,师傅骑马我骑龙,师傅骑马绕街走,我骑青龙过海东。海东有我家,我家种着五盆花,大姐爱个红芍药,二姐爱个牡丹花,三姐爱的是桃花瓣,四姐爱的是大莲花。剩下五姐无的爱,一心要出家。出家人儿乐陶陶,一来不受公婆气,二来不受丈夫熬,三来怀中不抱子,四来散淡又逍遥。”

    侯如宗笑道:“这种曲子不好听,照你这么说来,我倒是要跟宝车大师出家了,落个逍遥自在。不如来唱个《妓女告状》如何?”众人轰然叫好。

    那少女道:“大爷要听的这歌,小女子不熟,怕是唱不好。”董铁萼嘿嘿干笑道:“唱不好就将就唱个吧。”

    那少女无奈,只得将琴拉起,唱道:“初呀十五庙门开,牛头呀马面那两边排,判官那个拿着呀生死簿,小鬼就拿呦着领魂牌。哎哎哎。阎王老爷当中坐,一阵阵阴风刮进一个女鬼来,头顶状纸下了跪。尊一声阎王爷你老听明白。下世叫我投牛做马,千万别投女裙钗,人人都怀胎十个月,开肠破肚将我养出来。一岁两岁娘怀抱,三岁四岁离开娘的怀,五岁六岁满街跑,七岁八岁把金莲缠起来。九岁十岁留头发,十一十二卖在水里来,十三十四学陪酒,十五十六开了我的怀。挣了银钱领家的乐,不挣钱来皮鞭沾水来。打得我呀身得病,躺在床上起也起不来。三天不吃阳间饭,一到七天上了望乡台,站在望乡台回头看,看只看领家儿的妈妈怎样把我埋。头上的金簪给我拔下,身上的衣衫全都扒下来,一领破蓆二道草靿儿,七手八脚将我卷起来。上边留着青丝发,三寸金莲给我耷下来,大街上叫来两个闲散汉,穿心杠子又把我来抬。将我抬在荒郊外,离地三尺往下摔,这个说给她洒下两锹土,那个说挣钱少我管抬不管埋。南来的乌鸦冲了我的眼,北来的恶狗扒开我的怀,连皮带肉吃了一个净,剩下的骨头架子给我晒起来。从南边来了那骨牌匠,将我的骨头收拾起来,小块骨头把色子做,大块骨头做了麻将牌。从阳间结交了知心的友,没有一个把我的骨头埋,看起人在人事情在,人要是死了就活该。”

    无风一听不由想起那日在雪林之中,那女人不正是唱的这歌么。只因这歌平日只在勾栏院中流唱,无风并不熟悉。但听她唱的词儿甚是有趣,滑稽之中竟有无限辛酸血泪。无风于一路之上,听说中原人家因连年兵祸,家破人亡,卖儿卖女的不在少数。往往有良家女子被卖入妓院。想不到这青楼女子,平日里强自欢笑,背后竟有这许多苦衷。

    那少女一曲唱罢,站起身来。侯如宗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抛在桌上。说道:“这个是大爷赏你的,拿去吧!”那少女深深道个万福,伸手去拿。侯如宗见她伸出的手如葱根般白嫩,不由色心顿起。淫笑道:“姑娘人模倒是一般,这小手可真可爱。让大爷摸摸再赏你一锭银子。”说着便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便去捏那姑娘的小手。那少女不曾提防,正要拿那银两,见他如此,不由将手一缩,惊道:“小女子是风尘中人,众位大爷乃是贵人,没有污了大爷的贵体,大爷自重。”侯如宗笑道:“无妨无妨,大爷高兴,看得起你,不如跟大爷回去,保你安享富贵,也不用在这卖唱了。”说着便伸过手来搂那姑娘的腰。那姑娘见他言语无礼,已自提防,当下一个转身,轻轻闪在一边,侯如宗搂了个空,边上众人一齐大声哄笑。侯如宗在这么多人面前,闹了个老大没趣,不由恼道:“小妮子好不知趣,太也不识抬举,消遣大爷来着。”说着便扑了上来。边上那老者一看势头不好,赶忙上前拉住侯如宗的衣角。恳求道:“大爷息怒,小女山野之人,蒲柳陋质,不懂规矩,无福侍奉贵人,请大爷原谅则个。”侯如宗狞笑道:“山野之人?嘿嘿,说得好听,山野之人有这么白嫩的皮肤么,我看你们两个也不象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大户人家的逃奴吧,走,到官府说话去。”说着,将手轻轻一推,那老者跌出老远,撞在台角之上,一桌酒水洒了一地。

    酒楼上众多酒客一看要打架,发一声喊,纷纷立起。从楼梯上涌了下去,只有稀稀落落几个大胆点的,站得远远地观看。

    侯如宗见那少女远远的躲开,当下不再留情,笑道:“小妮子,看你还走哪去。”施个小擒拿手,便来拉她衣服。

    那少女已缩在屋角,眼看脱不出侯如宗手掌。无风已是怒火中烧,霍地站起。便要上前。

    突听侯如宗“啊”的一声大叫,捂住后脑,倒纵出一丈多远。众人皆是一楞。只见侯如宗转过身来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龟孙子,暗算老子,算什么英雄好汉,给我滚出来。”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睛一齐落在无风身上。无风刚站起来,正要出手。见众人一齐向他看来,不由也是一楞。

    侯如宗冲无风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在这捣鬼。看大爷不扒了你的皮。”说着一招神猴献桃向无风袭到。无风道:“你。。。。。。我。。。。。。”见他来势凶猛,当下不敢怠慢。以一招分筋错骨手化开来势。侯如宗怒道:“好啊,武功还不弱,怪不得敢到大爷头来动土。今日我就会会你。”当下再次猱身扑上。两人斗在一处。

    侯如宗当下使开一路猴拳,身法灵巧之极。无风那日在盖天大王府中见过他的这路拳法,那时只觉好看,此时方觉此拳不但好看,而且出手部位极是刁钻。心想:此人身为大圣门一派掌门,功夫果有独到之处。单是这路猴拳便已极难应付。其实他不知,这猴拳正是大圣门镇门拳法,只因侯如宗在众人之前大失面子,有心要一击成功,所以一上手便使出本门绝技。

    无风知他以为自已出手暗算他,想要辨解,转念一想,懒得和这种人解释,别人不出手,自已不也要出手吗。当下使出石人清所授雁荡门回雁掌凝神应对。

    其实以无风此时的武功,因他练了丹霞神功,内力上已是不弱,但外家功夫不过武林中三流脚色。

    那侯如宗闪转腾挪,无风不由手忙脚乱起来,突听拍的一声,侯如宗脚一勾,无风扑倒在地。侯如宗右手五指如钩,袭向无风面门,向无风一双眼珠抓来。眼看这双招子便要坏在侯如宗爪下。

    众人惊呼声中,

    突见一声惨呼,侯如宗右手忽地一缩。这一爪竟抓不下去。众人定睛看时,只见侯如宗手指上鲜血如注,一滴滴落在楼板之上。侯如宗大骂道:“什么人,出来。”

    只听得有人高颂佛号:“阿弥陀佛!侯施主身为一派掌门,岂可欺弱凌小。”,只见一人从柱子后的桌旁缓缓站起。

    无风从地下站起,只见乃是个和尚,此人身材甚是高大,着一件褐色僧袍,古铜色面皮,额头烫着九个香洞,一脸浓密的胡子刮得精光,下巴上青纠纠一边。一串念珠散落在桌上,适才显是他用念珠击中侯如宗手指。无风这才想起,刚才救那姑娘的也必是这个和尚。

    侯如宗怒道:“兀那秃驴,你是什么人,敢来管大爷的事,什么叫欺弱凌小,武林之中本就是弱肉强食。”

    和尚双手合十,道:“施主也是武林中成名人物,怎地如此不知羞愧,适才施主光天化日这下调戏妇女已是不该,贫僧出手示警,没想到施主变本加利,又要和这位小施主过不去,如不是贫僧出手,这位小施主这双眼睛只怕已是坏了。”

    侯如宗暴跳道:“原来刚才打我后脑的也是你这贼秃,今日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那僧人低眉道:“我佛慈悲,适才贫僧只是稍示警告,并无他意,侯施主不可误会。贫僧也不想多生事端。”

    侯如宗见他示弱,心下不由暗喜,心想:这老贼秃必无多大本事,不然他也不必服软,还是他见我们人多,不肯吃这眼前之亏。当下大声道:“哼,你怕了么,今日你不露出底来,休想出了这酒楼。”

    侯如宗正要纵身而上,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侯掌门,你且歇了,我来会会这位大师。”侯如宗转身一看,只见董铁萼越众而出,已站在他跟前,侯如宗喜道:“老董,够朋友,好,这一阵正好练练你的烈焰掌。”

    董铁萼更不说话,一掌向那和僧人打到。那僧人见他掌几劲烈,笑道:“阁下不是八卦门的董老师么,怎么也来赶这趟混水。”董铁萼道:“老夫这把老骨头有点痒,有心要会一会大师的高明武功。”那和尚说声好,左掌一立,已化解了董铁萼这一招杀着。董铁萼毫不退让,又是一掌击到,两人瞬息之间已斗在一处。

    两人越斗越快,众人站在那里,渐觉热浪逼人,纷纷后退。只见那董铁萼一掌直击,那僧人一闪,一掌实实击在木椅之上,众人鼻中顿时闻到一股木头烧焦之味。原来那烈焰掌初看平平无奇,其实孕藏极为深厚的内力,练到高处,不要说是木材,就是人体肉身,凡那掌击中,立时五脏焦烂而死。

    无风见那烈焰掌威力惊人,不由暗暗为那僧人担心。抬眼看时,只见那僧人却并不着慌,兀自笑道:“董老师这烈焰掌能练到如此境界,只怕是八卦门中数十年来第一人。”董铁萼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其实僧人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董铁萼自蒙师授学得这烈焰掌后,下了数十年苦功,于此功他一向颇为自负,连八卦门当代掌门他师兄赤焰子他也不放在眼里。不要说当代八卦门中无人能出其右,其实以他此时在烈焰掌上的功力,实是百年来能练到这境界的第一人。所以适才那僧人说他数十年来第一,他也颇不以为然。

    只听“哧”的一声,董铁萼的掌缘扫在那僧人宽大的僧袍袍角之上,袍子立时着火,那僧人左掌一切,已将着火的袍角切下,道声侥幸。只见他大喝一声,掌风突地一变,双掌如排山倒海般向董铁萼推到。

    忽听宝车和尚大声惊呼:“少林般若掌,少林般若掌。”那僧人道:“不错,也让你们见识见识洒家的手段。”

    董铁萼一着得手,正自得意,忽见他掌力一变,其势如山崩地裂般击到。想要变招,已是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