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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再没有孤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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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再没有孤勇(4)

    林跃庆的神情倒缓和了下来:“我的确是个很坏的例子,几乎可以证明你的理论无懈可击。可是你这样推论苏哲,未免对他不公平。他跟我不一样,这几年他自律很严,我几乎再没见他喝酒过量,更不用去声色犬马场所,他的时间差不多全花在了工作上面,不然我姨夫也不可能将上市这样的重要工作放心交给他去做。”

    伊敏垂下眼睛看着摆在面前的咖啡杯,她不知道再什么好,也不想再这样争论下去。

    “他爱你,这个事实对你也没任何影响吗?”

    她抬起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他只能叹一口气。

    “是的,他爱你。他跟我一块去过温哥华,连续两年,独自挨个去那边的大学转,连乐清乐平都知道他是在找你。过去几年,他经常趁休息时回来住两天再走,不见得是喜欢本地的气候吧。”

    伊敏紧紧抿住嘴唇不做声,

    “我很多事,问过他为什么会这么放不下你。猜他怎么?”林跃庆当然并不指望邵伊敏会猜,只有些怅然地继续“他笑了,由不得他自己,他没得选择了。”

    伊敏的心重重跳动,只能垂下眼睛,继续沉默、林跃庆看出她的意兴阑珊,暗自摇头,知道以自己的服力,是不可能得她改变主意,只希望这一番话多少让她有点动心就算达到了目的。

    再坐一会,伊敏礼貌地告辞,并谢绝了林跃庆送她:“我自己开车,林先生,再见。”

    她出了咖啡馆开车回家,照例还是将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再背了笔记本包步行回自己租住的宿舍。四月下旬的天气,温度不算低了,暖洋洋的风吹得人有一点奇怪的懈怠感,她步子缓慢,没来由地觉得疲倦,同时意识到最近经常会有这样的感觉。

    当然近来实在太忙,天天加班,周末也没有休息,连打羽毛球的时间都没有,可是她从来并没太把工作的压力当一回事。此时只能承认,也许还是内心难以名状的那点焦虑终于影响到了身体。

    苏哲在本地时,他不着形迹地接近她,专注的眼神,温柔的声音让她没法漠然置之。他出差了,他的影响却仍然在,哪怕没有林跃庆找她谈话,她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不考虑到他。

    而林跃庆今晚的谈话,对她又怎么能毫无影响。

    本来她的计划是忙完公司这段时间的事情,下半年准备出国探望爷爷奶奶,同时好好给自己放个假,现在她突然渴望想早些开始假期,离开这一团乱麻。居然起了这样的逃避念头,她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

    上到七楼,刚摸出钥匙,手机响了,她一边开门,一边接听:“你好。”

    “是我,伊敏。”苏哲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下班了吗?”

    “已经到家了。”她进了门,突然惊讶地发现房内也传来苏哲的声音,循声一看,罗音靠在沙发上看本地电视台播放一个经济类节目,正是苏哲在接受访问,侃侃而谈即将开业的昊天百货城南店的定位:“会走年轻时尚路线,和本地其他百货店形成错位竞争。”她不禁失笑“呵,电视上在放你的访问。”

    “公司的员工我在电视上显得过份严肃,并不配合百货店走的时尚路线。”苏哲也笑了。

    伊敏看看屏幕,的确,他话的声音低沉温和,但脸上没什么笑意,整个人冷冷的,再看下坐他对面采访的主持人:“采访你的是李思碧,我的校友。”

    “对,上周采访的,她还跟我提到过你。怎么你最近下班都这么晚,徐总用人很厉害呀。”

    “快忙完了,定了这个周四晚上定向爆破拆除旧商场。”

    “正想跟你,我后天晚上的飞机回来,会去现场的,如果我赶不回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有专业爆破公司负责,没事的,我只是去招呼一下现场媒体。其实,”伊敏迟疑一下还是“你不用这样两地跑,太累了,专心留在香港把该做的工作完成了不好吗?”

    “我知道什么事对我来更重要,别为我担心。”

    “好吧,晚安。”

    “晚安。”

    她收了电话,罗音有点讪讪地:“没想到李思碧也转做经济类节目了。”

    此时正好电视上是李思碧对着镜头微笑:“非常谢谢苏总和今天到场的各位嘉宾,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观众朋友,再见。”

    伊敏笑笑,并没在意,去拿睡衣洗澡。她和李思碧一直关系平淡,自然也不关心她的节目。这差不多是头一回她和苏哲在电话里有这么长的对话,她只能承认,林跃庆的话让她产生的感觉远不止一点愧疚,尽管她觉得这愧疚来得都有点莫名其妙。

    罗音写完稿出来看电视打发临睡前的时间,拿了遥控器一通乱按,无意中看到这个访谈节目。她一边看一边感叹,看着那么娇艳妩媚眼波灵动的李思碧,上了镜却奇怪地显得有点呆板,跟嘉宾的互动也不上有火花,难怪这几年在电视台发展得都不算很如意。而坐在几个来宾中间的苏哲穿着浅蓝色衬衫深蓝色西装,一向的卓而不群,神情冷淡,回答问题简明扼要,那个惜字如金的劲头和明显的距离感让她不由自主想到了邵伊敏。

    恰好这时,伊敏进了屋,而且一听她接听的电话,就是电视上正接受采访的苏哲打来的。她有点尴尬地想,幸好是伊敏这样对其他人心事行为完全无视的人,不然自己恐怕有点难解释清楚了。

    伊敏洗澡出来后坐到另一张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登陆上msn,她这段时间忙碌得上网只是收发邮件,往往碰到刘宏宇在线,也只能匆匆几句对话而已。此时邮箱里躺着刘宏宇发来的邮件,她的愧疚感更严重了,点开邮件,只想这样焦虑下去,恐怕放假都解决不了问题了。

    他的邮件很简单,只是问她五一期间有没什么安排,他打算过来看她。她对着显示屏出了好半天神,记起三年前自己也在差不多在同样的时间准备去深圳看望苏哲,这个联想让她感觉异常苦涩。

    她顿时作了决定,按下乱纷纷的思绪回复他:你正忙毕业设计,不用特意跑过来,我等手头事情忙完,过两天确定长假期间没什么事的话,就买票去北京。合上笔记本,她有点怔忡,这算是下了决心还是另一种逃避,她不知道。可是她清楚自己心乱的程度,已经不是喝点睡前的红酒能解决问题了——“被遗忘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