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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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间,莹姬听见茶杯碰击的清脆声音。

    猛地睁开双眼,赫然发觉自己在陌生的房间。

    “也该起来了。”黑阎邪徐徐地开口,然后端起桌上的茶盅呷了口茶。

    昨夜的记忆霎时涌上莹姬心头。

    是了,这里是她的新房,而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望着黑阎邪冷漠的俊颜,莹姬发觉自己怕他,怕他眼底那份捉摸不定、邪魅而冷然的眼神。

    缓缓地,他放下手中茶杯,开口道:“由今天起,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千金,既然入了我府邸,一切须听从我的吩咐。”轻淡的语气有不容许人抗拒的气势。

    莹姬点点头,轻声回道:“我明白。”

    “那么,往后你除了衣食自理之外,尚须服侍我饮食起居,可有困难?”

    莹姬半垂的眸迅速瞧了他一眼。

    “怎么,不成吗?”浓眉微微地挑起,不怒而威。

    莹姬垂下眼,双手紧紧揪住衣角“可以!”

    他可是不喜欢她?否则为何处处为难她?

    这桩婚事不是他请求皇上赐予的吗?

    千百个疑问在她心中兜旋,她决心要问个究竟!

    “为什么这样对待我?”她对上他冷然的眼。

    “有错吗?还是你仍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不能做那些有辱你尊贵身份的事?”

    莹姬一怔,哑口无言。

    “我生平最讨厌被宠坏的女人,你是吗?”他突然抄起她纤纤素腕,一把将她扯近自己。

    莹姬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不是!”“我可不信!”他捏住她柔嫩的小手,嘲讽地道“这是一双被宠坏的手。”

    莹姬想抽回手却办不到,他的手像铁钳一般,根本不由她挣脱。“我我会努力的!”潋滟的明眸深处是无比的认真。

    她不要让他讨厌!虽然她贵为郡主,但仍明白嫁夫从夫的道理。

    无论如何,她一定会让他喜欢她,毕竟他们是夫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是吗?

    再努力也没有用的!

    黑阎邪冷冷地凝睇着她,然后放开她的手,起身离去。

    适巧丫鬟巧儿来到房门口。

    “驸马爷早!”巧儿欠身福礼。

    黑阎邪瞥她一眼“由今天起,你到厨房工作吧!不用再服侍你家郡主。”不待巧儿有所反应,他大步离开。

    巧儿心头一惊,急急推开房门。

    “郡主,郡主——”她快步走入内房。

    “什么事?瞧你急的。”莹姬神色平和,一如以往。

    “你还好吧?昨晚驸马爷他他”巧儿毕竟是未出嫁的姑娘,这种事她问不出口。

    莹姬脸上一红,点了下巧儿鼻尖“你这鬼丫头想问什么?”巧儿与她虽为主仆,却是从歇块儿长大,感情似姐妹。

    巧儿笑了笑,回道:“驸马爷对郡主——好不好?”

    莹姬眼神在刹那间暗了下来,旋即又撑起浅笑。“他对我很好。”她强迫自己将苦涩的感觉往肚里吞。

    “可是,方才在门口见了驸马爷,他为什么要巧儿到厨房工作,不许再伺候郡主?难道还有谁会比巧儿更有资格伺候郡主?”

    莹姬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他不要人伺候我。”

    “什么?这怎么成,你是主子,怎能没人伺候?”巧儿急问,神情十分不以为然。

    “他大概是怕我太娇生惯养,不易相处吧!”她试图以最淡然的语气回答。

    “这是什么话?郡主乃是堂堂王爷之女,就算娇生惯养也是应该!”郡主虽身份矜贵,但平易近人,丝毫没有骄纵蛮横之气,她巧儿是最明白的。

    “瞧你,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呢?不过是衣食自理罢了,没什么难的,是不?”她反倒安慰起巧儿。

    “他驸马爷非但不许人伺候郡主,还要你衣食自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摆明了是要虐待郡主嘛!

    “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嫁夫从夫,你该明白这道理。”莹姬淡淡地道。

    “该从则从,不当从时则不必从!”巧儿跟了莹姬多年,多少读了点书、学了些字,见识与寻常丫鬟不同。

    “瞧你一堆歪理,早知道就不要你念那么多书了,牙尖嘴利的。”

    见郡主神色间丝毫没有半分勉强,巧儿不禁头皮发麻“郡主,你该不会真的打算照驸马爷的话去做吧?”

    莹姬但笑不语。

    “不成!我不能让驸马爷这么欺负你,我要回府告诉王爷去!”她忿忿不平地道。

    莹姬神情—凛,脸上出现少见的怒色“不许回去!”她不想让爹娘忧心,更不愿以显赫的家世来操控她的夫君。

    “郡主——”巧儿十分委屈。

    “别苦着脸,做点事又如何呢?一般寻常百姓夫妇不也个个如此吗?”她缓下语气。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郡主在巧儿心中永远是金枝玉叶,巧儿怎么忍心看你吃苦?”她万分地替这个善良的主子心疼。

    莹姬心下一阵感动,紧紧握住巧儿的手“答应我,你不会回府告诉我爹娘,不会无理取闹。”

    “郡主为什么如此忍让?”

    “如今我身份不同,正所谓嫁鸡随鸡。”

    “可驸马爷是堂堂钦天监,府中奴仆岂会少?郡主何必”

    “好了!”莹姬打断她的话“我已经决定要当一个好妻子,你就答应我吧!嗯?”她搔搔巧儿的胳肢窝。

    巧儿尖叫一声跑了开去。

    “你答不答应?”莹姬追上去,半威胁地问道。巧儿一向最怕痒。

    “好啦,好啦,郡主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巧儿不管就是了。”话是这么说,但她心底总替郡主叫屈。

    “这才乖,来,过来教我梳头吧!往后没人服侍,我可得自己动手。”她烦恼地望着镜中那一头及腰的乌丝。

    巧儿叹了口气,动手开始梳理郡主的长发。

    看来,往后的日子有得瞧了!

    ************

    晌午时分,巧儿送午膳到黑阎邪书房。

    才踏进房内,她便倒抽—口气。

    “郡主!你你快起来!”巧儿立即搁下手中托盘欲将郡主扶起。她万万想不到郡主竟会跪在书房里擦地板。“是哪个奴才那么大胆,敢让你做这等事?”巧儿怒气冲天地问。

    “是我!”

    “驸驸马爷!”巧儿转过头,对上一双冷鸷的眼,天!这眼神好吓人,令她忍不住直打哆嗦。

    “你下去吧!”黑阎邪冷冷地下令。

    巧儿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忽然上前一步,开口道:“驸马爷,郡主是您的夫人哪!您怎能要她做这等事?要是教别的下人看见,教郡主往后脸往哪儿搁呀!”

    黑阎邪瞥她一眼,放下手边的公文向门外召唤道:“福来!”

    门外立即走进一名仆从“爷!”

    “把这丫头拖出去,罚她不许用膳!”

    “不,求求你,巧儿不懂事乱说话,你就饶她这一次吧!”莹姬起身求情。

    黑阎邪眸光闪了闪。“好,既然夫人替你求情,我就饶你这次,不过,再有顶撞,就让夫人代你受罚!”

    “你你别欺人太甚,郡主纵有千般不是也是堂堂——”

    “住口!王爷又如何?郡主又如何?犯了错就可以不受罚吗?”他半眯起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反问。

    “你——”

    “这一回,就让夫人代你受过吧!”他的俊颜掠过一抹狡狯的冷笑。

    巧儿本想再说,却又怕郡主因她而受罚,只得强压下到口的话。

    “拖下去!”他再度下令。

    “郡主”巧儿仍有迟疑。

    “你先下去吧,我没事的。”她在心中低叹口气,脸上却是半挂着一抹浅笑。

    都怪她不好,郡主才会代她受过!巧儿低下头,随着福来走了出去。

    “瞧完了没?”黑阎邪来到莹姬身后。

    莹姬吓了一跳,猛地回过身,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对不起——”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俏脸在这一瞬骤然涌起红潮。

    “脸为什么这么红?”如刀镌般的俊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有有吗?”她怎能说是因为她的身子在方才那一瞬的碰撞而心跳加速!他的胸膛如铁般结实,想必一点感觉也没有吧!”

    他凝睇她半晌,黑眸眯了下,突然抄起她的手将她扯入怀中,低头攫住她的小嘴。

    莹姬心头一震,手中的抹布掉在地上。

    “不,不要这样”莹姬一手拉住衣裳,一手抵在他壮硕的胸前。

    “你敢抗拒?”粗嘎的声调中带着冷冷的怒气,他恶意地加重手上的力道,意在令她痛苦。

    莹姬痛呼一声,颤声道:“放放手,好痛!”

    “痛?你忘了要代那丫头受过吗?这才刚开始呢!你好好受吧!”他给了她一抹残忍的笑。

    她不敢相信他竟要以这种方式惩罚她!

    “这里是书房,随时会有下人进来。”她无奈地道。

    “怕羞?”他嗤笑一声接口道:“这好办!福来。”他喝了声。

    “爷——”福来一进书房,倏地噤了声,年轻的脸上微微泛红,旋即垂下头,不敢再多瞧—眼衣衫凌乱的夫人。

    在莹姬反应过来时,脸上立时羞红—片,急忙拉紧衣衫,缩进黑阎邪怀里。

    “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书房一步!”

    “是!”福来退出书房时,耳根还是烫的。

    “这样你可安心?”俊颜漾起一抹邪气的淡笑,语气半是嘲讽。

    “我我地还没擦完”

    话未完,黑阎邪一脚踢翻水桶,冷下脸“你宁可擦地也不愿伺候我?”他用力捏住她下颚,冷鸷的俊颜闪过一丝暴戾。

    “不我不”

    为什么他总要这般折磨她,为什么?

    “你我既是夫妻,何苦如此相逼!”她回头凝望着那张邪魅冷然的俊颜,满脸交错着心痛的泪。

    “因为你命该如此!”

    “天黑前地没抹干、书房没整理好,不许用膳!”他撂下话后,转身出了书房。

    莹姬如雕像—般伏在地上许久。

    终于,她拾起地上的抹布,开始抹干一地的湿渍,强迫自己不去感觉—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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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内的灶炉上正煲着鸡汤。

    刘嫂坐立不安,频频望着厨房外的天色。

    “刘嫂,你有什么事未办吗?”莹姬在一旁添着另一个锅炉底下的柴火,忍不住问。

    如今她三餐须自己动手,初时常常烫伤了手,亏得刘嫂细心教导才逐渐学会厨房中的一切,虽然十分辛苦,但是她却觉受益良多。

    “我我没事。”刘嫂叹了口气。

    莹姬见她欲言又止,于是又道:“如果有什么困准不妨说出来,也许我可以为你想点法子。”她诚恳也望着刘嫂,丝毫没有半点夫人的架子。

    “夫人,我我家小宝自晌午就不见人影。”刘嫂神情十分焦急。

    “找过了没?”

    “我当家的已经去找了,这会儿还未回我消息。”眼见天色渐暗,她不由得更加忧心。

    这时巧儿刚打水回来,莹姬立即吩咐道:“巧儿,厨房里的事就全交给你了,我陪刘嫂找小宝去。”话甫落,她便急急拉着刘嫂离开厨房。

    “郡主,郡主——”

    莹姬早已走远,哪里还听得见巧儿的叫唤!

    莹姬和刘嫂一主一仆绕着府邸搜寻,仍是没有孩子的踪影,两人来到府邸后头的柴房边。

    隐约地,两人听见有孩子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听得不十分真切。

    “是是小宝!”刘嫂认出声音是自己的孩子“小宝,你在哪里?快出来呀!”她高声大喊。

    “小宝,小宝!”莹姬边走边喊。

    蓦地,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夫人,您没事吧?”刘嫂立即上前扶住她。

    “我没事咦,这里怎么有口井?”莹姬瞧见脚边有一个一尺来高的井,先前是因为被杂草所遮蔽才没瞧见。

    突然,孩子的哭声由井底传出来。

    “小宝!”刘嫂探头一看,只见小宝站在这口废井底边的—个突石上,两手牢牢地攀附在井壁上。

    “快,到柴房里拿绳索过来。”莹姬简洁地下令。

    刘嫂二话不说,立刻到柴房中取来一捆绳索。

    “来,快将绳索绑在我身上。”

    “夫人,您——”

    “由我下去替小宝绑绳索,我怕那孩子自己绑不牢,万一拉到一半时绳子松了,岂不是更糟糕。”

    刘嫂“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您是千金之躯。还是由我下去吧!”

    “不成!你的力气较大,还是由你留在上头拉孩子吧!拉起小宝之后再到宅里找家丁来拉我上来。”

    “夫人”刘嫂双眼濡湿。

    “快起来吧!迟了你可要后悔一辈子。”莹姬催促着。

    刘嫂总算点点头,起身将绳索绑在她身上。

    亏得莹姬身子轻盈,刘嫂放她下井时还不至于太吃力。

    过了一会儿,莹姬终于来到小宝身边。

    她踏出脚步,站在小宝身边的砖块上,解下身上的绳索绑在小宝身上。幸亏井水不深,否则这孩子只怕早已出事。“小宝乖乖不哭,你娘在上头等着你。”她柔声安慰着被吓哭的孩子,所幸这孩子命大,仅受了些皮肉之伤。

    “刘嫂,可以拉了。”莹姬高喊了声。

    刘嫂立即拉动绳索,不—会儿便将小宝拉出废井。

    “夫人,换您啦!”刘嫂急急又抛下绳索。

    “你拉得动吗?”

    “试试吧!小宝到前苑去唤人来了。”

    莹姬闻言,又将绳索绑回身上。“成了!”她向上喊了声。

    刘嫂立即用尽身上每一分力气,一寸寸地往上拉。

    到底是个大姑娘,不像小孩那般轻,因此速度慢了许多。

    岂料那绳索不堪如此拖磨,骤然断裂,莹姬还来不及呼喊便已跌下废井。

    “夫人,夫人您怎么样了?夫人——”刘嫂吓丢了魂,拼命大喊。

    “发生了什么事?”一道低沉的嗓音由刘嫂身后传来。

    刘嫂猛地回头,对上一张冷鸷的俊颜。“爷。”她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夫人夫人她掉到井底去了。”她颤声道。

    黑阎邪冷眸一眯,立即上前。

    这口废井不深,他一眼便看见了莹姬。

    “该死!”他低咒了一声,旋即跃下井。

    黑阎邪武功原就高深,在落至井底之前他一个提气,轻巧地站定在井底。

    他俯身一看,只见暗稠的血自莹姬头上渗出。

    黑阎邪望着她,心底有着隐隐的挣扎。

    他该救她吗?

    此刻明月初上,月影下一张冷魅的俊颜益显邪诡。

    刘嫂见主子迟迟未有行动,忍不住心急地喊道:“爷,夫人可安好?”她知道夫人自从嫁给爷后,日子过得并不好,简直像个丫鬟似的,爷非但待夫人极冷淡,连丫鬟也不许伺候,真不知爷心里在想些什么!

    “死不了的!”他的语气像是没有温度—般,冷得吓人!

    此时总管刘财率了家丁前来。

    “你总算来了,快将爷和夫人拉上来吧!”刘嫂忙不迭地对丈夫说道。

    总管刘财正是刘嫂的夫君。

    “不必!”黑阎邪的声音由井底传了上来。

    众人正疑惑间,黑阎邪一把抄起莹姬,一手扶着井壁凸出的砖石,借力向上一拔身,一眨眼便已跃出了废井。

    众仆虽然知道主子武功不弱,却鲜少见他施展,如今这一身功夫,直让众人目瞪口呆,心服至极!

    “刘财,还愣着做啥?还不快请大夫去!”黑阎邪喝了声。

    刘财这才急急退了开去。

    黑阎邪抱着莹姬,大步离开。

    月色下,那张俊颜仍是冷魅的,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