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紫色的花!红雁要紫色的花!”

    黄昏的阳光夹带着金红色的云彩在森林中洒落。红雁挽着一只藤篮,里面已盛满五颜六色的缤纷。

    真是悠闲而惬意的一日!白奇哲满足地伸展四肢。他果然实践了自己的幻想,和红雁两人双双在森林中厮磨了一个下午,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纵容自己再多待片刻,此时的红雁是他一个人独占的!用不着跟其他自家人分享,更甭提那两个半途跳出来的沙耶兄弟。两兄弟为了弥补长年空白的亲情,哄着她在“伦哈卡贝”四处玩四处晃,红雁很快对她这两名自称“哥哥”的男人熟稔起来“克里夫哥哥”、“尼克哥哥”叫个不停——尽管知道很不应该,白奇哲还是对沙耶兄弟大吃飞醋。

    “白色、红色、蓝色、紫色、黄色,嘻,红雁有五种颜色的花,好多好多。”悠哉地整好略微凌乱的衣襟,白奇哲从树荫下站起来。

    “我们该走了,红雁。”

    红雁吱吱喳喳的像只麻雀,有些是对自个儿的喃喃自语,有些是一古脑儿倾给他。

    “红雁今天好高兴,有好多好多花哟。”

    “尼克哥哥送给红雁花瓶,他说他用木头做的,上面有好多好多花纹,红雁好喜欢。”

    “大嫂给娃娃做新衣服,好小好小一件。花雁问她是不是生娃娃就要会做新衣服,那红雁要大嫂教。”

    “尼克哥哥喜欢玩红雁的辫辫,他说像马的尾巴”

    白奇哲听着听着,竟发现她一次都没提到自己。

    红雁的生活领域大大地拓广到整片疆土,不再像以前以他为转轴绕圈。

    这是好的改变吧!只是他总无法适应,若有所失。在认识红雁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个占有欲这么强的人,挺奇怪的

    “奇哲?”见身后的人久久没有应声,转头的红雁这才侧瞟他疏淡的神情。咦?奇哲生气了吗?为什么都不跟红雁说话呢?

    “奇哲奇哲,”她委屈地扁扁嘴。“红雁要跟奇哲说话。”

    “对不起。”白奇哲低头俯视她,不动声色地拉住缰绳停马。“红雁要跟奇哲说什么?”

    感到自己不被注意,红雁也闹起脾气了。“红雁不告诉奇哲了!”

    原来他的小妻子也是有脾气的,不过她发得没道理呀!

    “红雁。”

    “红雁不告诉奇哲了。”

    白奇哲也拉下一张脸来,一下午的美好气氛到哪去了?

    “红雁为什么不说?”

    “因为——”红雁皱着眉,有点儿困难的,她可是第一次用这句话。“因为红雁想生气。”她用力点头加重语气。“生——气——”

    这分明是当贼的喊捉贼,明明是他要生她的气,怎么反过来了呢?白奇哲原先的一股气倒被她这一搅和消去大半。

    “红雁要生奇哲的气?”双脚一夹马腹,马儿又开始滴滴答答踩起蹄子。“红雁为什么要生奇哲的气?”

    “红雁气!”她更用力上下摇动螓首。“气气气气!”尤其是看见白奇哲居然一副轻松愉快貌,心中不满更是大大增涨。“红雁要跟奇哲说话,可是奇哲不跟红雁说话,红雁就不跟奇哲说话,奇哲也不要跟红雁说话。”

    这是新的绕口令?白奇哲好气又好笑,温和地“提醒”她。“红雁现在就在和奇哲说话,所以奇哲会跟红雁说话,所以奇哲和红雁一起在说话。”咦,他发现自己也学会这一套。

    红雁听得一愣一愣。“那——”

    “所以奇哲还是和红雁一起讲话,这样才公平。”他轻松地替她下了决定。

    两人已来到庄院外围,正逢炊烟轻袅。白奇哲先行将一头雾水的红雁放下,准备将马牵入马厩。

    “可是红雁生奇哲气啊!”红雁左思右想都不太对,她是哪儿搞错了?

    “没有人说红雁生奇哲气,就不可以跟奇哲说话啊!”白奇哲对答如流。“红雁先进去吃饭,我随后就到。”

    “喔。”红雁乖乖掉头举步。有道理,红雁生奇哲气,当然还可以和奇哲说话,没人?center>

    雁又蹦蹦跳跳地进了自家大门。

    钟瑞可能在十日内回“伦哈卡贝”的消息传遍整座牧场,每个人都紧张又兴奋地期待。今年的“伦哈卡贝”发生太多奇妙事迹,为其名声再添一抹传奇色彩。

    四天过去了。今天正式迈入“一旬”中的第五日。人们都在好梦中时,一阵刺耳的锣钯敲打声惊天动地的响起。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有人骑着马从西南方过来了!”

    喧哗声一传入白奇哲耳里,他立刻坐了起来,也吵醒枕着他手臂的红雁。

    “奇哲?”红雁满脑浓浓香香的睡意。

    “没事,你继续睡。”他习惯性地拿起摆在门后的双管猎枪,来到窗边眺视。

    一人一骑。所有的人都失望地发现不是他们挂念的人儿——钟瑞。

    “宾!”克里夫认出奔来的人后,急忙示意白家的牧工不要对来者开枪。“他是我的朋友,没事的。”

    被唤作宾的男子是名黝黑的黑发年轻人,克里夫迎向跳下马鞍的他。

    “发生了什么事?”兄弟俩全围了上去。

    显然这名叫做宾的男子来通报的是非常重要的消息,连早膳都来不及用的克里夫,急急忙忙辞行,随黑发年轻人走了。

    “也许我们帮得上什么忙?”白奇威如是表示。

    尼克的蓝眸黯淡了一下,显得高深莫测,随即又笑开颊上的酒窝。

    “没事的,克里夫只是工作上出了点小麻烦,很快就能摆平。哇,这个就是蛋黄糕吗?看起来真令人“垂口水滴”!”

    ““垂涎欲滴””白奇哲在旁纠正。

    “红雁呢?她还在睡?”这丫头似乎愈来愈赖床了,钟绮摇摇头,准备起身去叫她。

    “干爹早、干妈早、大哥早、大嫂早、小开早、银婶早、尼克哥哥早”说人人到,红雁呵欠频频地出现,招呼似唱名般一一上口,然后迳自走到白奇哲身边,一屁股坐上板凳后,头儿就往前下垂,差一点儿点到桌角。

    “红雁还这么想睡?”白奇哲及时扶住她,后者迷迷糊糊地点头。

    “红雁昨天晚上好累。”

    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白奇威突然咳了一声。尼克则是急忙用手捂住嘴,防止里面的那一口酒喷出来,刘清姝及钟绮起初反应不过来,等领悟时已羞红双颊。大家长白父往上翻个白眼,决定来一次“临时失聪”

    白奇哲只觉耳根开始发烫。尤其是红雁又咕咕哝哝开口。

    “红雁想问奇哲为什么不可以生奇哲的气?可是奇哲都不回答红雁”

    “他为什么不回答?”

    红雁只肯睁开一只迷糊的睡眼,轻瞟一眼满脸饶富兴味的尼克。

    “因为奇哲亲红雁的嘴嘴嘎!”

    纤弱的人儿猛然被结实的胳膊抬起,乍然接触那片温暖结实的熟悉胸膛,螓首马上如沾枕地一至,又合上了眼睛,忘记了刚刚末说完的话。

    “爹、娘,我带红雁回房,想先失陪!”说时迟、那时快,白奇哲已抱着妻子迅速离席

    “”哑口无言是众人最好的写照。

    “咳!”末了是白父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先吃饭吧,还等什么?”

    “你看见了吗?”白奇威仍为那一幕傻了眼,往尼克凑近咬耳朵,后者用力点头。

    “我一直以为他不会的。”

    那个酷哥——原来也会脸红呢!

    “红雁,有些话——嗯,只能在这个房间里说,出了房门就不能说。”白奇苦在床边来回跺步,红雁则百般无聊地盯着他,白奇哲为什么不准她睡觉,要她听他说话?

    “比方像,嗯——那个——那个——”

    “什么什么什么?”

    “像“我亲了红雁的嘴”啦,或者“红雁昨天晚上好累””白奇哲没停下来细想。这能怪红雁“童言无忌”吗?她自然没有一般女儿家的故做顾忌,更不觉得那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有何难以启齿。问题是,就算民风再开放,没有人会把夫妻房事搬上台面来嚷嚷的啊!

    要跟心性单纯的红雁解释起来不但大费周章,且困难重重。

    “因为那是很隐私很亲密的事,不可以这样随随便便跟别人讲的”头真大——不对,真头大,他该如何琢磨字句?

    “红雁没有随随便便啊。”她依然摸不清这段谈话的重点。“尼克哥哥问红雁,所以红雁回答尼克哥哥”

    “谁叫你回答那种问题!”白奇哲终于忍不住大声起来,震得红雁嗡嗡耳鸣。

    “你就看不出那家伙是故意的吗?”那只俄罗斯来的兔崽子!迟早有一天把他拿来下汤,不然煮三杯兔也成!

    “奇哲凶红雁?”她对这突发状况慢了二拍反应。她曾见过心直口快的银婶在厨房喝斥摔破瓷盘的丫头,当时她被银婶毫不留情的神态狠狠吓了一跳哩!那时红雁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丫头哭得一双眼睛红红肿肿的,怎知那番情景竟会转到自己身上。

    “那又怎么样?!”显然白家二少已怒火攻心。“我当然在生气,你连这个也没听出来吗?笨!”

    看见红雁一脸无辜,白奇哲乍然清醒,这才明白自己说出什么样的话。

    “红雁不笨!不笨!”红雁大声反驳。“奇哲骂红雁,可是红雁没有笨笨!”

    白奇哲不禁懊恼,真要命,这个“笨”还是他教会她的——他为什么老做一些搬石头砸脚的事呢?

    “红雁会喂马吃萝卜,会帮大嫂抱娃娃,会帮银婶洗盘子,红雁还记住奇哲教的字”红雁认真地扳着指头数数,声音愈来愈哽咽,心头愈来愈酸。

    “红雁。”他怎么会让她难过至此呢?她明明是他想捧在掌中当明珠般呵护的人啊!

    她顽固地抹掉一颗泪珠,眼泪却扑簌簌地流下来。难怪那丫头被银婶骂时哭个不停,好多人安慰她都一样,红雁终于能体会她的心情了。

    “红雁不笨!”她蓦地被他拥入怀中,但粉拳仍滴滴点点毫不容情地落下。凡是血肉之躯总会有此感觉,而他却硬生生地承受下来。

    他任她发泄着,任她又哭又捶又叫又打,像只沙包似地忍了下来。终于,红雁气喘咻咻地停了手。

    “红雁。”他悄悄地想将手臂绕至她腰后收紧,她却如同被烫到般的用力一扭,脱离他的怀抱。

    红雁瞪着他,眼底的神色令他感到恐慌。那是一种疏远、谨慎,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某种热腾腾的情绪在心中翻搅,呼之欲出,里面夹杂着疼痛、不信及黯淡,她努力地想分辨那种感觉。

    “红雁生气了。”刹那之间她理清了心头一团乱丝,她柳眉倒竖,语气开始拔尖。

    白奇哲先是错愕了几秒,继而安静下来,看她如何发飙。

    “红雁气奇哲,奇哲说红雁笨,红雁不笨。”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这种叫做“生气”的情绪:尖叫、捶打、哭泣底下,还有某种行为无可发泄,令她苦恼。

    白奇哲认命地发现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红雁再瞪他一眼,擦过他身边时被他捉住手臂。

    “你要去哪里?”

    “红雁不要跟奇哲说话。”这回她连看也不看他。“红雁要生奇哲的气!”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连串夸张的笑声出自于尼可拉斯.沙耶的口中。他很夸张地双掌捧腹,一副标准的大肚茶壶状——唉,这种丑态不怕吓跑爱慕他的姑娘家?

    白奇哲两道寒光朝他大舅杀过去,尼克识趣地赶紧闭嘴,但是白奇哲告诉他的消息实在太震撼了。

    红雁决定与白奇哲冷战的情况在一个时辰内就传遍了全牧场,众人除了惊讶外还啼笑皆非。他们什么时候看过向来沉默寡言的白奇哲,竟会频频追在一个人后头,苦苦哀求别人回头跟他说话的?

    通常,在幽静的夏夜,人们喜欢到屋外吹凉风、看月亮、数星星、说故事,许多脍炙人口的传奇就是这样口耳相传之间流传下来的。

    白奇哲阴郁地看着坐在女人堆中和其他妇女笑谈自若的小妻子。看来这回她真的是吃了秤陀铁了心,说不理他就是不理他。想到因为自己一时失言就可能换来一夜的孤枕难眠,心情是难以言喻的抑郁。

    “我从没想过她会生气。”

    尼克大感意外。“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从没想过?”

    “因为”白奇哲似乎难以启齿。“我只是想教她,这也错了吗?”

    尼克这才知道这个妹婿对红雁所抱持的心态。

    对白奇哲而言,红雁不仅仅是个陪伴一生的爱侣吧?是他发现她,继而教导她、呵护她,等到他爱上她并娶了她之后,一切似乎水到渠成,顺顺利利,一桩美事毫无任何瑕疵!可是白奇哲凡事都计划完好惯了,再加上天生雄性的占有兼保护欲,令他显得处处干预。

    对红雁来说,做任何事、接触一切,都是一种崭新的学习,就像个初生婴儿般,她什么都跃跃欲试尼克敢说吵架的真正症结不在白奇哲骂的那一句——“笨”!而是红雁自觉求好心切的心被白奇哲弃之不顾。

    任何一个再温婉的人都会发火的。

    想归想,但尼克不认为白奇哲爱听这一些——至少不是现在。明明那把火已经很旺了,何苦还在上面滴油?

    一个老牧工吹起徐缓清亮的笙音,一些蒙古的男女牧工开始很有节奏地跟着击掌,唱出一首有关一个青年向一名少女求爱的歌曲。歌曲是描述那名青年是如何不惜披荆斩棘深入火焰之中,去解救遭魔鬼所俘虏的爱人。末了,竟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随后,笙音的旋律骤然悠扬轻快起来,方才的哀伤已然结束,现在演奏的是一支热闹的舞曲,大伙儿更为起劲地鼓掌。这是一支简单明快的乐曲,马上就有一对看来含情脉脉的年轻男女站了出来,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展开舞姿。

    红雁的怀中抱着小云开,双眼紧盯着共舞的男女,耳边流泄着笑语如珠的喧哗。在那短暂的一瞬间,她忽然陷入迷茫之中了。那对年轻男女亲密的肢体动作,眼神流转问的那种情意,令她心头又酸又热。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视线悄悄地挪动了,等定下神来,才发现自己竟和白奇哲互相凝望。

    红雁的唇瓣在微颤,她轻轻伸出舌尖舔润,想停止这种泄漏心情的表情。天知道,这个小动作反而将那双黑眸激得更浓更沈更令人费解,蓝眼珠心慌意乱地躲开。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在逃避些什么。

    那双黑眸太过执拗!可在执拗些什么她又不清不楚。她用力摇摇头,难道自己真的是很——不不不,她才不笨笨呢。

    白奇哲那双慑人的眼眸仍盯着她,似乎她是赤身露体站在他面前,令她很不舒服。她看着尼克往他耳边嘀咕了些什么,那张清霍的脸浮现一丝兴味。白奇哲站了起来,往女人堆走了过来,在众多眼光下,在刘清姝的身旁蹲跪下去。

    “你在想什么,哲弟?”刘清姝睁大黑白分明的美眸。这种举动表示男方想邀女方跳“巴鲁”——这种舞通常被喻为“示爱”甚至有人就乘机订了终身。当然不是说白奇哲不能找她跳,可是——

    “红雁?”大眼乌溜溜地一转,刘清姝总算意识到些什么,开始有股想笑的冲动。

    白奇哲没有否认,仅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大嫂。”

    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怎么帮呢?”怕别人听到,她也朝他凑近了些。如果不是她多心,那肯定真有两道眼光一直在随着他们的举止而转了!唉,纯真大方如红雁,依然逃不掉女人吃醋的本能。

    笙音吹得如痴如醉,白奇哲牵着刘清姝走向空旷处,两个身影缓缓交叠在一起,白奇哲将刘清姝缓缓拥入怀中。

    “痛痛!”

    别误会,该声喊叫并非出于红雁口中。

    “婶婶,痛啊!”原本安稳地被抱在怀中的小云开可委屈了。因为红雁搂着他的手臂突然用力收紧,他差点透不过气,才叫了出来。

    红雁无视于白云开的抗议,她一直盯着那对翩翩起舞的人儿,试图理解自己心中百味杂陈的滋味。

    这支舞和优雅的华尔滋十分相像,白奇哲带她转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在他也连带转过身时,双方的眼光又再度对峙上。她的眼底写满了迷惘激动,他的眼里则充满了疏离感。

    她蓦地放下怀中的小男孩,踉跄不稳地起身想离开,她不要看见白奇哲,至少不是现在!

    红雁并不想回屋里,她只是毫无头绪地跑着。“跑”是一件很舒服的事,空气的流动不停拂过她的脸颊,而且心里也不会一直想东想西。

    她什么都没去注意,肢体机械化地挪移,等体力不支,终于跌坐在草地时,索性仰身瘫了下去,胸口因喘息而起伏着。

    心思慢慢平静下来,红雁凝视满天星斗——她有多久没有这样露宿野外?躺在软软的草地上,她全身放松,合上了眼。

    风在吹,鸟鸣在远处响起,她闻着微湿的青草味混着凉凉的花香,听着叶儿飒飒拂动,浑然和大自然融为一体。

    有多久没这么惬意过了?在屋子里睡觉,刚开始是很舒服,但久了却嫌气闷空间小,走个路都会碰到家具,哪比得上旷野的辽阔,想怎么跳怎么跑怎么叫怎么喊都无所谓——她多久没如此畅快过了。

    “哇——”想到这儿,她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侵入她往上翻瞪的视线。

    白奇哲蹲了下来,屈膝在她披散的秀发旁,在红雁想躲开时他却不让。俐落的腾身动作伴着他一声低笑,他更胜一筹地滚上她的身,大手压住她的腕,额头抵住她,温热且急速的气息清楚地传入彼此其中。

    “奇哲——唔。”红雁来不及说完这句话,白奇哲已将双唇依附上去。他的舌尖热情地逗弄着她的耳朵、颈子,红雁又急又气,浑身扭动着想挣脱他。但这骚动却更激起白奇哲的占有欲!

    在白奇哲美好香甜的热吻之下,红雁的抗拒逐渐转为顺从。她抚摸着白奇哲强而有力的臂弯,热切地回吻着他。

    “奇哲!”她的声音沙哑热情,不耐烦地想扯开他的衣襟,他喜欢她毫无顾忌的主动,那使他充满了畅快的情绪,只想更快拥有她。他紧紧贴附着红雁的娇躯,感到她火热的身子,似在急切渴望他的到来。红雁自然地将大腿缠上白奇哲的腰间,迎接他坚挺的进入

    一阵欢愉过后,两人并肩躺于星空之下,望着夜空,星儿正灿。

    “哎呀。”

    “这又不痛,来。”

    “可是衣服都破了。”

    “我知道,我太粗鲁了。”

    “可是红雁还是要气奇哲。”在他这么温柔热情待她时——她竟然还气他?说不过去吧!

    白奇哲帮她扣好裙子,才开始对付她的上衣,红雁只是被动地任他摆布。他看看乱成一团的发辫——任谁都可以由那种狼狈的模样猜出发生什么事。他索性解开它,将手伸入她清凉的发丝,任其随风散开,像一道在黑夜中流动的金河。

    想起刚才自己故意引她吃醋的举动,白奇哲大感烦恼。看看自己想的是哪门子鬼主意!想引起她的醋意——呃,注意的方法其实有很多种,为什么要挑最让她伤心的那种呢?

    所以他当场就丢下刘清姝追了过来,他从没想过她那么会跑,他必须集中所有力气方能与她并驾齐驱。若不是她先累得跑不动,这场拉锯战恐怕会拖得更久。

    她不会知道她那种和大自然融合为一的惬意及喜悦,令白奇哲多么嫉妒,且感到恐慌——他和她的距离又被拉得更远。仿佛她天生属于山林,她不是他禁锢得了的红雁

    是的,哦,是的,他一直怕红雁会弃他而去,想回到大自然中自由地倘佯。毕竟前十四年她就是过得如此单纯快乐。他的出现,反而破坏了她原先的生活模式,让她没有选择余地的跟了他——如果有朝一日她懊悔了,他该怎么办?

    表面上看来是她在依靠他,事实上却是他在倚赖她!他要她的笑声来填补个性孤僻的那一处。因为有太多的因为,他才会将她纳入自己的生命中,是他想捉住一只原本翱翔天际的红雁!

    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莫非他的渴望太过贪婪?

    如果他没有将她带出猿谷,现在的情况又是如何呢?红雁会比现在活得更快乐吗?

    久久之后,他方才吐出一句话。

    “我们回家去。”

    红雁困惑地看着他,他向来文风不动的脸在刚刚那一刹那飘过好多好多表情;狐疑、喜悦、苦涩、害怕,最后是绝对的恳求,仿佛正忍受莫大的痛苦,看来又小又脆弱,让她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好急。

    她也忘了自己原先正在生他的气,轻轻点点头,信任地将小手放上他的掌心。

    他立即握住了那只小手,好像她下一刻就会飞掉似的。

    这份担忧不只是因为害怕她的离去,更是因为喇嘛那句占测未来似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