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天生韩信 > 第一百零二章 钜鹿之战(二)

第一百零二章 钜鹿之战(二)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王离哈哈一笑,端起酒杯来和韩信一起喝下,表情倒是自然至极。又笑着询问了韩信半天章邯的身体情况,听见韩信说到章邯身强体健,仍能上马杀敌时不由唏嘘道:“前人常说廉颇七十尚能食斗米肉十斤,看来章上将军也不输廉颇呀,哈哈,固然是我大秦的中流砥柱。”

    韩信见王离虽满脸笑意,可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心中暗暗好笑,想到这王离到不像个将军,倒更似个政客和商人。说来也奇怪,王家自王翦以来,到王泾四代人,都是以军功立身,倒是这个王离是个异类,能到今天这个位子靠的大多是是投机取巧。

    两人又相谈许久,韩信到底是年轻气盛,不像王离那么有城府,渐渐的表情就流露出些许不自然了。王离看着韩信,忽然开口说道:“韩信,你现在在章老将军的部下所为何职?”

    韩信微微欠身道;“回大帅的话,末将现为将军。”

    “哦?”王离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将军一职高于副将,仅低于上将军和大将军以及左右前后将军,是为要职,已经能独立带军作战了。

    韩信便将自己在河东所为以及定陶之战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王离听完叹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确实是个难得的将才,可惜,这么大好的青年才俊却不能为我所用!”

    韩信心想鬼才相信,当初是谁要杀我来着。嘴里却谦虚的说道;“大帅你谬赞了,韩信资质驽钝,哪里能让大帅您入眼。”

    王离老于人情世故,自然听出了韩信话中暗含的讽刺,忽然问道;“韩信,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何要杀你?”

    韩信一愣,本来以为王离是打算闭口不谈这个的,现在却突然问起,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心怀不满的说道:“大帅深谋远虑,末将实在猜不到其中的玄机。”

    王离却点了点头,道:“你猜不到就对了,其实我并非没用容人之量,否则也不会当初委你重任。也并不是不信任你,要不然你当初孤军深入大漠,我怎么会让我唯一的独子去陪你冒险呢。”

    “相反,我很信任你,我相信你的才华,从看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你想想你的经历,从无尺寸之功的白丁出身一跃成为了北征前的军侯,我北军数百年来,可有第二位如同你这样的吗?”

    韩信愕然,心中思绪万千,觉得有些琢磨不透王离这个人了。

    “那大帅为何如此对我?”

    “二个原因。”王离竖起了两根指头,沉声说道;“首先,咸阳有人希望你死,那就是赵高。虽然我很赏识你,觉得你前途无量,可为了你得罪赵高,那显然得不偿失了。”

    “其实这个都不是最重要的,赵高并没见过你,我大可随便杀个人用他的头颅去骗取赵高的相信,真正让我对你动了杀心的是因为我感觉到了你的威胁。”

    韩信满脸不信的说道;“大帅无须诳我,我自问在北军中历来对你恭顺,从未有过任何不安分的举动,如何让你感觉到威胁?你是高高在上的北军大帅,我只是你手下的一员小小的副将,你杀我一句话即可。”

    王离摇了摇头,面色凝重道:“你弄错了,我不是说感觉到你对我的威胁,是你对泾儿的威胁。”

    王泾!韩信吃了一惊,满脑子糊涂,细细想了下,又觉得有些懂了。

    王离继续说道;“我王离只有这么一个独子,从小就骄纵异常,还好泾儿还算争气,一身的武艺和兵法都还过的去,没有辱没王家的声威。只是我心里清楚,他离他的祖父和曾祖父还差的太远了。”

    王离轻握着酒杯,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只真的说起王泾有所感悟,才让韩信见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其实我自己知道,我的才华和本事远远比不上我那高不可攀的父亲和祖父,他们的功绩就如同一座山一般横在我面前。韩信,你出身寒门,这或许也是你的幸运,你不用一出生下来就背负着那么多的压力。我是王家的嫡长子,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做的,我不能让显赫至极的王家在我手中没落。所以你觉得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我都是以家族为第一位的。”

    “我已经年过四旬,我得要考虑培养下一代的接班人了,泾儿还太过稚嫩,承担不起王家的重担,所以我才咬牙让他跟着你去漠北远征的。匈奴人有句话说得很好,只有经历过寒冷和饥饿的野狼才能成为头狼,没有摔断过翅膀的雏鹰永远也飞不高飞不远。我很欣赏你,很相信你的才华横溢,所以才让泾儿和你搭档去漠北冒险的。”

    “可惜我算错了一件事情,我本来以为泾儿为正你为辅,并且会一直这样下去。可等你们凯旋归来的时候,从泾儿看向你的眼神里,我发现我估算错了。你已经成为了他的目标和榜样,他不管怎么努力的去做都是在追赶你的影子,只要你们在一起,不论军职高低,永远是你为主他为辅,而且他还是心甘情愿的为辅。”

    王离摇了摇脑袋,喝了口酒叹道;“韩信呀韩信,我不得不佩服你,你能让我的儿子这么崇拜你,甚至是忤逆我这个父亲的意思。你以为他私自放你走的事情我事后会不知道吗?”

    “正是因为感觉出了你对泾儿的威胁,所以我才答应了赵高的要求,坚定的杀你除后患,否则我一旦故去,泾儿接管了北军,到可能会为你徒做嫁衣。”

    韩信沉默了许久,嘴里吐了几个字:“大帅你真的多虑了。”

    王离苦笑道;“我说过,你不是出身名门世家,你不会懂我的想法的,但凡有一点的可能,我都会坚决的去杜绝掉,所以我想你死。”

    “只可惜我还是看低你了。”王离仰头看着手中的酒杯,笑容慢慢的消去,前一刻他还是个多愁善感的好父亲,这一刻又恢复成那个高高在上的北军大帅。

    “韩信,我从来没有轻视过你,可现在我觉得以前还是小看了你。你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将来一定会建立一番功业的,远在泾儿之上,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韩信抬头看了王离一眼,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只是淡淡的说道;“大帅请讲。”

    “我知道你是个极重情义之人,泾儿也是。你们是生死之交,我想有朝一日我若不在了,泾儿孤立无助之时,请你不论如何都要去帮下他。”

    韩信有些惊讶的说道;“大帅你才四十的年纪,正身强体健之时,为何说这种话。”

    王离抬头看向远处,目光中有些异样的色彩。

    “我王家并不是长寿的家族,我父亲终要于三十九,我曾祖父和数位先祖都是未满五十便早早去逝的,我的祖父王翦已经是我家中有记载活的最长的一位了,可也没活过五十五。仿佛冥冥中我王家总是难逃早逝的宿命,我的先祖们都是在鼎盛时期华年早逝的,我父亲是在灭燕灭齐后第二年,我祖父也是在灭楚后不久,我很担心我恐怕也难逃宿命。”

    韩信默然无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说道;“大帅大可放心,我韩信从来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王离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一次和韩信说的太多了,便也不再言语。两人相对无言,许久韩信才站起身来,拱手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末将就先行告退,还希望大帅能给个恩典,我和原来的兄弟已经许久未见了,甚为挂念,所以想去看看他们。”

    王离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很爽快的答应了韩信可以在军中自由行走。韩信谢过后,便转身就要离去,王离却又在背后叫住了他。

    “韩信,如有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你有能力代我好好照顾可儿的那一天,请你不要辜负她。我并不是个好舅舅,她想要的我却做不到。”

    韩信停住了脚步,迟迟没有再往前一步。忽然点了点头,又大步离去。

    原本韩信还担心大营甚大,很难找到田市他们,却不料一出门就被田市和吴歇二人猛的抱住,田市更是开心的仰天哈哈大笑,道;“将军,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见你了,上天真是待我们不薄呀。”

    又看着韩信身上将军的标识,不由羡慕的说道;“将军你到哪里都是出人头地,真是羡煞我了。”

    韩信笑着打了他一拳,笑着说道:“少拍我马屁了,你也不错呀,都和吴歇混上了军侯了。”

    田市惭愧的说道;“哪里哪里,实在是前段时间北军中急缺将尉,我们几个又用军功在身,所以才被提拔上来的。”

    韩信又看向吴歇身后,目光有些询问,吴歇会意,便笑着说道;“老齐是文官,留在肤施城里帮助大军筹集粮草。至于范雍嘛,他在后军中,离这还远着呢,一时也通知不到他。我们的老大人奚达现在已经如愿衣锦还乡,成了陇西郡的郡尉左臣了,真让人羡慕。”

    田市又对着韩信笑道;“将军你来的仓促,我们都来不及通传远处的兄弟,只是通知了当年我们二曲的部分兄弟,大伙都在后山上等你了。”

    韩信哈哈一笑,大声道;“那就去呗,还等什么。”

    一处低矮的山丘之顶,却插满了火把,照如白昼,数十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看装束大多都是曲侯百将这类的中小官职。虽然人数极少,却努力的保持着巡检时队列的雏形,见韩信三人远远的走来,皆欢呼齐齐拜下,高呼:“参见将军。”

    韩信急忙大步上前扶起诸人,目光从一张张熟悉的笑脸上划过,心中感慨万分。

    这些都是韩信当初上任曲侯时的老部下,又跟随着他在漠北出生入死的作战,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恍若隔世。

    韩信回过头望着田市,语中有些干涩,“我们二曲的兄弟就只剩下这么点人了吗?”

    田市神情有些暗淡的说道;“当初给着我们回来的有三百六十七人,后来又九十三人因为受伤致残过便退伍回到了家中,剩下的有一小半留在北地没有跟随大军南下,另外一半都不在中军中,仓促之间我也来不及相邀,这里的八十九位弟兄就全部在这里了。”

    韩信回想起当初在漠北的一场场生死之战,不由心中黯然。他虽然带着他们回到了家,而且大多都有军功封赏,可大部分的兄弟还是长眠在漠北的异地他乡。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韩信何尝不是利用兄弟们的性命去换取了往上爬的机会。这么说来,他到是怪不得王离了。

    韩信看着一张张热切看着他的脸,猛的抓起了地上的酒坛,大声说道;“今日我们这些兄弟相聚,是我韩信对不住大家了,我先干为敬。”说完便要提坛狂饮,却听见身后有人大声说道;“你这家伙确实该罚酒,居然不通知我。”

    回头望去,只见王泾带着丁峰和邱石,还有久未见面的栾集四人,正大步的上山来。当年随着韩信北征的重要将领,都齐聚一堂了。

    韩信笑着迎了上去,王泾猛的一拍他的肩膀,佯怒道;“好你个韩信,亏我王泾当你是生死兄弟,你却在这里偷偷喝酒,你说你该不该罚。”

    韩信大笑道:“该罚,该罚,确实时我韩信不仗义。”说完高举酒坛猛的灌下,也不停口,只见喉结不停的颤动,竟一口气将满满一小坛酒喝的一滴不漏。

    韩信一口喝尽,猛的将酒坛砸在地上,笑道;“如何?”

    王泾哈哈大笑道;“好。”又伸手向一名士兵道;“来,给我酒来。”

    那名士兵只是名百将,而王泾却是身居高位的右将军,见王泾问他,便急忙慌慌张张的跪下,嘴里道;“参加右将军。”

    王泾大手一挥,怒道;“这里只有兄弟袍泽,没有什么右将军不右将军,我们今日只论兄弟,不论军职,给我站起来。”

    韩信笑着扶起那名士卒,道:“就听他的。”那名士卒这才站直了身子,拿起脚下的酒坛递了过去,有些犹豫的说道;“这酒有些粗劣,怕您吃不惯。”

    王泾却不答话,只是接过仰头学着韩信猛灌喝尽,摸了摸嘴大声道;“痛快,痛快至极,这等烈酒才是男儿应该喝的,够劲!哪像那些软绵绵的美酒,喝着无趣。”

    众人一阵嬉笑,也都放开畅饮起来,不在论官职高低贵贱,喝的兴起一个个都勾肩搭背,满嘴说着胡话。

    王泾一把搂住韩信,嘴里的冲天酒气熏的韩信有些好笑。他是武功高强之人,自然酒量也大上许多,不像众人那么容易醉。

    只听见王泾已经有了些醉意,眼睛婆娑迷离,笑着说道;“韩信,你听我说,我要告诉你个事。”

    韩信哭笑不得的说道;“好好好,你说就是了。”

    王泾哈哈一笑,忽然一把推开韩信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很佩服你,真的很佩服你。”

    “我王泾是什么人,从小到大没服过别人,连我父亲都奈何不了我,可我就服气你一个。”

    指着山下哈哈大笑道;“你要是让我跳下去,我也会豪不犹豫的跳下去,你说我们算不算兄弟呢。”

    韩信心中感动,便说道;“当然算,何止是兄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生死与共,都曾经把性命交在了对方手里,这怎么能不算兄弟呢。”

    “来,干!”韩信又举起酒坛。

    “一世人,两兄弟,我韩信这辈子交定你王泾这个兄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