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平民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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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声痛呼从屋子里传出。
周围几个办公室的老师悄悄探出了头来。
那是兰斯学院炼金傀儡系主任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一个年轻人呆呆地站在办公桌前，一摞资料从手中滑落，散落满地。
坐在办公椅上的是系主任，一个戴金边圆框眼镜的老人，满头花白的短发柔顺地向后梳，给人特别干练的感觉。
“西尼尔，”主任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不忍见到他落泪。
兰斯学院是炼金术师协会在圣山会议之后，在人类世界各地开设的炼金学校中最顶尖的一所，炼金学校的设立旨在开放地传播炼金术，让每一个普通人都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从而培养大批人类的中坚力量。
在推翻教廷统治的大战中，炼金傀儡这一炼金文明的代表物立下了赫赫战功，无数的教廷高手在傀儡变态的自我修复能力以及傀儡量产化的超强优势下饮恨战场。
作为人类世界诸多炼金学校中最权威的兰斯学院，其中的炼金傀儡系更是世界上无数炼金术师梦寐以求都想求学的地方，但是兰斯学院无比严格的入学考试以及炼金傀儡系对于学生的极端苛刻要求，让无数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因此炼金傀儡系作为兰斯学院最强大的系别，学生却少得可怜，加上教授也只有十七个人。
其中只有七名学生。
而这七名学生有五名已经早早到其他邦国的炼金学校进行长期交流和进修，导致了整个炼金傀儡系的教育资源都围绕着剩下的两名学生转。
西尼尔·加西亚，就是其中之一。
西尼尔来自人类世界的一个边远村子，加西亚村。那个村子之偏僻以至于不属于任何邦国，为了学习炼金术，当时只有十四岁的西尼尔毅然背负着全村希望前往了最近的邦国参加了联邦炼金学院入学测试。尽管第一次考试成绩糟糕无比，但是西尼尔却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天赋，在那一年的自由理论题里提出了一个关于炼金傀儡关节优化的大胆想法，顿时吸引住了一个考官的目光。
那名考官是平民出身，自然知道没有得到优秀学前教育的平民子弟在这种考试中多么困难，于是一时恻隐，将西尼尔收为了自己的记名学生，想交给他一些基本的炼金知识，给他再次考试的资本。
随后这名炼金术师知道自己捡到宝了！
对炼金术毫无底子的西尼尔很快学完了老师交给他的课程，再过了两年，西尼尔已经拥有了高级炼金学徒的水平！
要知道，在炼金学校里，有的人可能要系统地学习十年才能成为一名炼金术师。
十六岁的西尼尔却办到了。
“西尼尔，”苍老的炼金术师看着自己可能一生最成功的学生，“你要记得，你是从平民里出来的，以前教廷在的时候，教士是压在人们身上的包袱。现在尽管时代变了，但是人们却还没得得到真正的幸福，因为还有贵族，那些各个邦国的皇室，贵族，并没有随着教廷的推翻而消失，要记得，平民才是人类社会的根基。”
“依照炼金术师协会的规定，每个炼金术师一生有一次推荐学生参加兰斯学院入学试的资格，现在，我把我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别忘了，你是平民。
那一年在兰斯学院的入学试上，所有人都轰动了。
为了把握住珍贵的兰斯学院的入学机会，几乎参加入学试的人都是已经准备了很多年，其中不乏中年人，大部分参加的人甚至都已经是一名正式的炼金术师！
没有人想到，一名来自边缘邦国，由一名普通炼金术师推荐的平民少年，成为了魁首。
就这样，西尼尔成为了无数平民的梦想代表，依靠自己的天赋以及每天疯狂一般地学习，终于在无数贵族弟子中脱颖而出。
而后来到了炼金傀儡系。
西尼尔凭借他的刻苦好学，博得了所有教授的青睐。
如果说社会是黑暗的，那么或许学校还是一片净土。
兰斯学院的教授们对待学生一视同仁，西尼尔的成绩突飞猛进。
就在西尼尔二十二岁的时候，他发明了一个东西。
“主……主人……人，你好。”一个傀儡的喉部装了一个粗糙的小铁盒，如同破铁在划玻璃一样的声音刺耳地响在教授们的耳中。
“西尼尔，你这个傀儡，会说话？”系主人震惊地看着这个划时代的作品，一拍桌子，“以后，你就跟我学习吧，在这个学校，只有我还能教你了。”
而其他的教授都自愧不如，却都是发自真心地恭喜西尼尔。
从此，西尼尔成了系主任，当今世界炼金傀儡第一人的唯一学生。
在学院里有过无数的贵族少女芳心暗许，但是一心沉迷于炼金术的西尼尔都拒绝了。
他始终没敢忘记，他是平民。
当年启蒙老师的一句话，成了西尼尔的动力，也成了西尼尔的枷锁。
他从不与贵族结交，相反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都会帮助在学校的平民学生。
二十七岁的西尼尔，已然是平民炼金术师的一代领袖。
现在，终于有人对他动手了。
就在上个月，兰斯学院得到了炼金术师协会的内部令，将在学校的各个系别抽取一名学生，组成炼金术师协会的干部预备班。
所谓干部预备，就是下一任炼金术师协会的预备办事员。
被选出的学生将会在炼金术师协会的秘密学校，由炼金术师协会的各个办事员教授不同专业的最顶尖炼金知识。
八大办事员，对应八大炼金方向。
成为了办事员，意味着成为这一炼金方向的真正领袖，无论是开展的学说，还是新的研究，都会获得炼金术师协会最大的支持，甚至自己的手下还会拥有一批教研团队。
炼金傀儡方面，自然是西尼尔的老师，兰斯学院傀儡系主任。
作为炼金傀儡第一人的亲传弟子，傀儡系成绩最好的学生，炼金傀儡的预备干部毋庸置疑就是西尼尔。
然而却不是他，机会给了另一个人。
同样有着足够的天赋，成绩略逊于西尼尔的兰格·豪森。
豪森家族是知名的炼金术师家族，族中出过好几位傀儡方面的专家。
“老师，”西尼尔忍住了心中的愤懑，“为什么是兰格？”
主任看着西尼尔，“西尼尔你很棒，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学生，但是这个决定不是我下的，是整个高层做出的决定。”
对于西尼尔来说，要是失去了这个机会，他炼金术再往上的道路就会隔绝。
只有成为预备干部，才能获得最好的教育资源，而只有成为了预备干部，以后才能有带领平民子弟的权利。
没错，如果得不到这个宝贵的机会，无论他西尼尔专业水平如何如何强，始终都只能是一个被关在学校的炼金术师，他得不到办事员才能享受的资源供给，那么他就永远不能获得独自展开研究的机会。
而且如果是兰格成为了以后的办事员，那么肯定会处处针对于他，不仅是压下他的课题，甚至于削减控制西尼尔的研究经费都做得出来。
毕竟他作为平民一代的领袖深受这些贵族的敌视。
“老师，是因为我不是贵族吗？”西尼尔失魂落魄地开口了。
系主任一愣，深色复杂，缓缓点了个头。
“为什么！”西尼尔眼色通红，全是不甘。
“为什么贵族子弟就能凌驾于平民之上，为什么贵族就能肆无忌惮地抢夺平民的权益，大家不都是炼金术师吗？当初推翻教廷不就是为了自由吗，那么现在平民怎么还没有自由？”
西尼尔冷冷一笑，“说到底只不过是走了一批教士来了一批贵族，这样的世界全是腐朽！”
“西尼尔！”系主任实在忍不住了，呵斥了他，“现在的世界和教廷不一样，现在的社会远远比以前进步，比以前自由，若是在以前，没有魔武天赋，你一辈子就只能作为最底层的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人人都有机会学习炼金术，每个人都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改变得了吗？”西尼尔悲伤地说着，“最后还是贵族成了最大的赢家。”
系主任一叹，说道：“西尼尔你要知道，社会是进步的，就像教廷终究被推翻了一样，以后贵族也不会继续垄断世界的资源。”
“什么时候改变呢？”西尼尔眼中毫无波澜。
“这得靠你们了。”主任看着西尼尔吗，“正是因为有着你这些的平民领袖，代表最底层人们的心声，只有你们的努力，才有可能在这个社会发动变革。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要先获得资本。”
“所以现在，第一步，”这个一生严谨的贵族老头看着自己这一辈子最得意的学生，说出了这辈子最大逆不道的话，“夺得这个预备干部的机会，只有自己有力量了，才能推翻贵族。”
“老师……”西尼尔惊讶地看着系主任，这个老头竟然希望推翻自己所在的阶层。
只有这种真正纯粹，为了学问钻研一生的人才会不顾及人生各种利益的牵绊，真正地放下阶层的差别，平心地对待所有人。
“西尼尔·加西亚，为了夺得这个机会，你只有一个选择。”系主任语不惊人死不休，“杀了兰格，这样你就是唯一的候选人，然后……娶了妮娜。”
对于知识分子来说，最遵守规则的是他们，最不遵守规则的也是他们。
他们安于自己的生活，但是又急于求证未知的知识。
西尼尔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老师，仿佛陷入了人生最大的抉择中。
“你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如果失去这次机会，等我一死，整个炼金世界就没有了你的立足之地，你只有获得力量，哪怕是不光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门已经关上，外面两个傀儡把守着，周围的教授都自觉离开了。
“杀了兰格，你肯定要背负巨大的代价，甚至是你的生命，而在贵族面前，除了贵族，没有任何人能够保下你。”
“妮娜是我唯一的女儿，娶了她，你就是我家族的下一任家主！”
西尼尔大骇，没想到老师为了支持自己，竟然将自己的身家全部拿了出来。
“老师，我……不能接受。”西尼尔看着自己老师，主任的眼中只有完全的爱护和慈祥。
“我说过了，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兰格那个白痴，他没有资格领导未来的傀儡学界的！不管是为了你，还是我，哪怕是为了未来的傀儡研究，你也必须这么干。”系主任心中早已认定西尼尔为他的衣钵传人，高层安排兰格接他的班他早就心怀不满，此时为了说服西尼尔，他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没有喜欢的人，妮娜已经暗恋你很久了，她性格温顺，以后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事业。”
“可是，我是平民。”西尼尔看着老师。
他是平民，不会成为贵族。
“那以后妮娜继承我的位子，你依旧做你的平民。”系主任的话语中不容许一丝质疑。
为了推翻贵族，暂时借用贵族的力量，也没错吧。
从那天起，西尼尔成为了一个新的人，杀伐果断，铁血无情。
“西尼尔，”炼金术师协会的一群老头看着他，“经过会议决定，近年在混乱之领游离在外的炼金术师数量大大增多，由于那里情况复杂，于是决议在混乱之领派遣一名办事员过去，现在斯纳城有三名办事员，准备将你调往西方混乱之领统领西方事务，没意见吧？”
已然成为世界炼金傀儡第一人，六十岁的西尼尔看着这群贵族阶层的传声筒们，冷冷一笑，身旁的傀儡接过了任命书，扬长而去。
历史上第一位驻守混乱之领的办事员，西尼尔·加西亚！
我这辈子推翻不了你们，还有下一代，下下一代，炼金术师的信条终究会得到执行，人们会得到解放的，等着看吧！
“不！”一声痛呼从屋子里传出。
周围几个办公室的老师悄悄探出了头来。
那是兰斯学院炼金傀儡系主任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一个年轻人呆呆地站在办公桌前，一摞资料从手中滑落，散落满地。
坐在办公椅上的是系主任，一个戴金边圆框眼镜的老人，满头花白的短发柔顺地向后梳，给人特别干练的感觉。
“西尼尔，”主任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不忍见到他落泪。
兰斯学院是炼金术师协会在圣山会议之后，在人类世界各地开设的炼金学校中最顶尖的一所，炼金学校的设立旨在开放地传播炼金术，让每一个普通人都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从而培养大批人类的中坚力量。
在推翻教廷统治的大战中，炼金傀儡这一炼金文明的代表物立下了赫赫战功，无数的教廷高手在傀儡变态的自我修复能力以及傀儡量产化的超强优势下饮恨战场。
作为人类世界诸多炼金学校中最权威的兰斯学院，其中的炼金傀儡系更是世界上无数炼金术师梦寐以求都想求学的地方，但是兰斯学院无比严格的入学考试以及炼金傀儡系对于学生的极端苛刻要求，让无数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因此炼金傀儡系作为兰斯学院最强大的系别，学生却少得可怜，加上教授也只有十七个人。
其中只有七名学生。
而这七名学生有五名已经早早到其他邦国的炼金学校进行长期交流和进修，导致了整个炼金傀儡系的教育资源都围绕着剩下的两名学生转。
西尼尔·加西亚，就是其中之一。
西尼尔来自人类世界的一个边远村子，加西亚村。那个村子之偏僻以至于不属于任何邦国，为了学习炼金术，当时只有十四岁的西尼尔毅然背负着全村希望前往了最近的邦国参加了联邦炼金学院入学测试。尽管第一次考试成绩糟糕无比，但是西尼尔却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天赋，在那一年的自由理论题里提出了一个关于炼金傀儡关节优化的大胆想法，顿时吸引住了一个考官的目光。
那名考官是平民出身，自然知道没有得到优秀学前教育的平民子弟在这种考试中多么困难，于是一时恻隐，将西尼尔收为了自己的记名学生，想交给他一些基本的炼金知识，给他再次考试的资本。
随后这名炼金术师知道自己捡到宝了！
对炼金术毫无底子的西尼尔很快学完了老师交给他的课程，再过了两年，西尼尔已经拥有了高级炼金学徒的水平！
要知道，在炼金学校里，有的人可能要系统地学习十年才能成为一名炼金术师。
十六岁的西尼尔却办到了。
“西尼尔，”苍老的炼金术师看着自己可能一生最成功的学生，“你要记得，你是从平民里出来的，以前教廷在的时候，教士是压在人们身上的包袱。现在尽管时代变了，但是人们却还没得得到真正的幸福，因为还有贵族，那些各个邦国的皇室，贵族，并没有随着教廷的推翻而消失，要记得，平民才是人类社会的根基。”
“依照炼金术师协会的规定，每个炼金术师一生有一次推荐学生参加兰斯学院入学试的资格，现在，我把我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别忘了，你是平民。
那一年在兰斯学院的入学试上，所有人都轰动了。
为了把握住珍贵的兰斯学院的入学机会，几乎参加入学试的人都是已经准备了很多年，其中不乏中年人，大部分参加的人甚至都已经是一名正式的炼金术师！
没有人想到，一名来自边缘邦国，由一名普通炼金术师推荐的平民少年，成为了魁首。
就这样，西尼尔成为了无数平民的梦想代表，依靠自己的天赋以及每天疯狂一般地学习，终于在无数贵族弟子中脱颖而出。
而后来到了炼金傀儡系。
西尼尔凭借他的刻苦好学，博得了所有教授的青睐。
如果说社会是黑暗的，那么或许学校还是一片净土。
兰斯学院的教授们对待学生一视同仁，西尼尔的成绩突飞猛进。
就在西尼尔二十二岁的时候，他发明了一个东西。
“主……主人……人，你好。”一个傀儡的喉部装了一个粗糙的小铁盒，如同破铁在划玻璃一样的声音刺耳地响在教授们的耳中。
“西尼尔，你这个傀儡，会说话？”系主人震惊地看着这个划时代的作品，一拍桌子，“以后，你就跟我学习吧，在这个学校，只有我还能教你了。”
而其他的教授都自愧不如，却都是发自真心地恭喜西尼尔。
从此，西尼尔成了系主任，当今世界炼金傀儡第一人的唯一学生。
在学院里有过无数的贵族少女芳心暗许，但是一心沉迷于炼金术的西尼尔都拒绝了。
他始终没敢忘记，他是平民。
当年启蒙老师的一句话，成了西尼尔的动力，也成了西尼尔的枷锁。
他从不与贵族结交，相反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都会帮助在学校的平民学生。
二十七岁的西尼尔，已然是平民炼金术师的一代领袖。
现在，终于有人对他动手了。
就在上个月，兰斯学院得到了炼金术师协会的内部令，将在学校的各个系别抽取一名学生，组成炼金术师协会的干部预备班。
所谓干部预备，就是下一任炼金术师协会的预备办事员。
被选出的学生将会在炼金术师协会的秘密学校，由炼金术师协会的各个办事员教授不同专业的最顶尖炼金知识。
八大办事员，对应八大炼金方向。
成为了办事员，意味着成为这一炼金方向的真正领袖，无论是开展的学说，还是新的研究，都会获得炼金术师协会最大的支持，甚至自己的手下还会拥有一批教研团队。
炼金傀儡方面，自然是西尼尔的老师，兰斯学院傀儡系主任。
作为炼金傀儡第一人的亲传弟子，傀儡系成绩最好的学生，炼金傀儡的预备干部毋庸置疑就是西尼尔。
然而却不是他，机会给了另一个人。
同样有着足够的天赋，成绩略逊于西尼尔的兰格·豪森。
豪森家族是知名的炼金术师家族，族中出过好几位傀儡方面的专家。
“老师，”西尼尔忍住了心中的愤懑，“为什么是兰格？”
主任看着西尼尔，“西尼尔你很棒，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学生，但是这个决定不是我下的，是整个高层做出的决定。”
对于西尼尔来说，要是失去了这个机会，他炼金术再往上的道路就会隔绝。
只有成为预备干部，才能获得最好的教育资源，而只有成为了预备干部，以后才能有带领平民子弟的权利。
没错，如果得不到这个宝贵的机会，无论他西尼尔专业水平如何如何强，始终都只能是一个被关在学校的炼金术师，他得不到办事员才能享受的资源供给，那么他就永远不能获得独自展开研究的机会。
而且如果是兰格成为了以后的办事员，那么肯定会处处针对于他，不仅是压下他的课题，甚至于削减控制西尼尔的研究经费都做得出来。
毕竟他作为平民一代的领袖深受这些贵族的敌视。
“老师，是因为我不是贵族吗？”西尼尔失魂落魄地开口了。
系主任一愣，深色复杂，缓缓点了个头。
“为什么！”西尼尔眼色通红，全是不甘。
“为什么贵族子弟就能凌驾于平民之上，为什么贵族就能肆无忌惮地抢夺平民的权益，大家不都是炼金术师吗？当初推翻教廷不就是为了自由吗，那么现在平民怎么还没有自由？”
西尼尔冷冷一笑，“说到底只不过是走了一批教士来了一批贵族，这样的世界全是腐朽！”
“西尼尔！”系主任实在忍不住了，呵斥了他，“现在的世界和教廷不一样，现在的社会远远比以前进步，比以前自由，若是在以前，没有魔武天赋，你一辈子就只能作为最底层的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人人都有机会学习炼金术，每个人都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改变得了吗？”西尼尔悲伤地说着，“最后还是贵族成了最大的赢家。”
系主任一叹，说道：“西尼尔你要知道，社会是进步的，就像教廷终究被推翻了一样，以后贵族也不会继续垄断世界的资源。”
“什么时候改变呢？”西尼尔眼中毫无波澜。
“这得靠你们了。”主任看着西尼尔吗，“正是因为有着你这些的平民领袖，代表最底层人们的心声，只有你们的努力，才有可能在这个社会发动变革。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要先获得资本。”
“所以现在，第一步，”这个一生严谨的贵族老头看着自己这一辈子最得意的学生，说出了这辈子最大逆不道的话，“夺得这个预备干部的机会，只有自己有力量了，才能推翻贵族。”
“老师……”西尼尔惊讶地看着系主任，这个老头竟然希望推翻自己所在的阶层。
只有这种真正纯粹，为了学问钻研一生的人才会不顾及人生各种利益的牵绊，真正地放下阶层的差别，平心地对待所有人。
“西尼尔·加西亚，为了夺得这个机会，你只有一个选择。”系主任语不惊人死不休，“杀了兰格，这样你就是唯一的候选人，然后……娶了妮娜。”
对于知识分子来说，最遵守规则的是他们，最不遵守规则的也是他们。
他们安于自己的生活，但是又急于求证未知的知识。
西尼尔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老师，仿佛陷入了人生最大的抉择中。
“你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如果失去这次机会，等我一死，整个炼金世界就没有了你的立足之地，你只有获得力量，哪怕是不光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门已经关上，外面两个傀儡把守着，周围的教授都自觉离开了。
“杀了兰格，你肯定要背负巨大的代价，甚至是你的生命，而在贵族面前，除了贵族，没有任何人能够保下你。”
“妮娜是我唯一的女儿，娶了她，你就是我家族的下一任家主！”
西尼尔大骇，没想到老师为了支持自己，竟然将自己的身家全部拿了出来。
“老师，我……不能接受。”西尼尔看着自己老师，主任的眼中只有完全的爱护和慈祥。
“我说过了，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兰格那个白痴，他没有资格领导未来的傀儡学界的！不管是为了你，还是我，哪怕是为了未来的傀儡研究，你也必须这么干。”系主任心中早已认定西尼尔为他的衣钵传人，高层安排兰格接他的班他早就心怀不满，此时为了说服西尼尔，他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没有喜欢的人，妮娜已经暗恋你很久了，她性格温顺，以后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事业。”
“可是，我是平民。”西尼尔看着老师。
他是平民，不会成为贵族。
“那以后妮娜继承我的位子，你依旧做你的平民。”系主任的话语中不容许一丝质疑。
为了推翻贵族，暂时借用贵族的力量，也没错吧。
从那天起，西尼尔成为了一个新的人，杀伐果断，铁血无情。
“西尼尔，”炼金术师协会的一群老头看着他，“经过会议决定，近年在混乱之领游离在外的炼金术师数量大大增多，由于那里情况复杂，于是决议在混乱之领派遣一名办事员过去，现在斯纳城有三名办事员，准备将你调往西方混乱之领统领西方事务，没意见吧？”
已然成为世界炼金傀儡第一人，六十岁的西尼尔看着这群贵族阶层的传声筒们，冷冷一笑，身旁的傀儡接过了任命书，扬长而去。
历史上第一位驻守混乱之领的办事员，西尼尔·加西亚！
我这辈子推翻不了你们，还有下一代，下下一代，炼金术师的信条终究会得到执行，人们会得到解放的，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