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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一章-尊严与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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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能够让全世界的穆斯林更为方便的去往圣地麦加朝圣,帝国决定修建一条通往麦加的铁路,起点是大马士革。”奥斯曼土耳其的这个决定,被政府宣布了出来,仪式上的德国工程代表让人嗅到了这份看起来正常不过,只与宗教有关的决定,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政治气味。

    这条串连起土耳其帝国与汉志首府麦地那的铁路,总长度超过了一千三百公里,并在土耳其方面宣布的远景规划中,这条铁路最终将南沿到也门的萨那,而北部则与巴格达铁路相连。

    总工程费用预算为三百万土耳其磅,其中官方拨款二百万磅,另外一百万磅由世界各地的穆斯林募集而来。

    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德国的支持下,开始抓紧他们如今仍然控制着的广阔的阿拉伯地区。与他们为敌的,正是大英帝国。

    为了利益和尊严,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通过这一举动,正式投入德国的怀抱,如今所欠缺的,只是一纸合约了。与其说是奥斯曼土耳其自愿投入德国人的怀抱,倒还不如说是在他们对于英国的利用价值消失殆尽后,被英国人推向了德国的阵营。

    国际政治便是如此,只有用脚趾思考的愚夫才会相信政客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口号只是一种廉价的付出而已。

    一方面由于俄罗斯的势力已经被割弱的差不多了,一方面英国也需要在这里扩大势力以应付德国人的攻势,所以,英国放弃了曾经用来遏制俄国人西南方向的发展企图的土耳其。

    那么中国呢?曾经是用来遏制俄罗斯东向图谋地那枚棋子,何时会被弃子?

    没有人能确切知道英国人如今对于中国的准确的态度,随着中国地发展已经脱离了他们预想的轨道呈现出一种独立思考的迹象后。他们是要将这个曾经的盟友像土耳其那样推向德国的体抱,还是继续用这枚棋子来发挥遏制另一个敌手德意志帝国太平洋舰队的作用?

    但是这只棋子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这正是影响决策地死结所在。

    长期以来。这盘棋只有一个长胜将军,或者说只有一个操盘手,如今他们正要面临最严峻的挑战,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跌下神坛,坠入万劫不复地深渊。

    目前的形势下,只有一点没有任何错处,就是德国的太平洋舰队必须完蛋。否则随着巴格达铁路。汉志铁路的兴建,万一新加坡落入德国之手。北方地俄国再出什么问题的话,勾勒出来的包含着印度的巨大三角将会有极大机会落入德国人的势力范围去。

    所以,到了下半年,南半球即将进入夏天地时候。我疑惑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10月7日,英国才面正式向世界宣布,英国海军部正谋求荷兰方面许可,海军方面出于军事方面的理由,希望可以以合适的价格向荷兰方面租借槟港的使用权。

    槟港位于新加坡东南方向约四百公里处的邦加岛上。直线距离与新加坡到德国人所占据的坤甸港地距离相同。但槟港距坤甸港的距离却要短一些,大约在二百五十公里左方,三点形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的形状。这是一个令人好奇的决定,在拥有新加坡的情况下,英国方面根本没有再租借槟港的需要,而且在南太地区的海军实力要弱于德方,更加不应该再分兵去槟港。唯一的解释也许是防止德国方面占据这个港口的抢先步骤。

    英国一个正式的代表团在新闻发布会前已经启程前往荷兰,但是很显然时间上出了什么问题。在代表闭尚未抵达荷兰开始正式接触之前,海军部不适当的泄漏了己方的目的。无论从军事还是商业上考虑,这都是欠妥当的。

    英国方面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匆匆的又发布声明否认己方的这个意图,并且将发言人匆匆解雇。

    这是10月上旬唯一的一个有意思的新闻点了。荷兰方面在有备之下,做好了与英国谈判的准备,却不料英国方面只肯开除每年五万英镑的价码,双方的讨价还价在阿姆斯特丹就此展开,并一直持续到了快到10月底的时候。

    这件事情的热度便很快的降了下去,英国人显然缺乏诚意。荷兰方面在热了一阵之后,不悦的将热情降低了几度。甚至都没有将消息传递给远东的殖民官员。

    比利顿岛是爪洼海中的一个大岛,西面靠近槟港所在的邦加岛,四周皆有珊瑚礁环绕,东面则是由北向南稍稍向东倾斜绵延两百多公里的一系列暗礁,岛上风光秀美,海天一色,为此,荷兰殖民官员们大多都喜欢到这里度假。

    自从德国舰队进驻比利顿岛东北方不到三百公里开外拓宽一新的坤甸港后,爪洼海成为与荷兰友好的德国人的海洋训练基地,之前多有在此海域出现的挂着白底红十字英国旗帜的船只少了许多。

    无论是德国与英国,对于这片土地上的荷兰人来说都无所谓,他们只是要安稳的享受着殖民利益而已,一强换一强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虽然从感情上来说他们要支持德国多一些,但是政治上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呢?说不准若干年以后德国人就会对这片殖民地生出垂涎之心来。

    范德波尔是个五十多岁的殖民官,六年的殖民统治生涯已经接近尾声了,对于他来说,也许这一次比利顿岛的度假之旅将会是最后一次在这个美丽的南太平洋岛屿上的经历了,他有理由好好的享受这一切。(范德波尔与某球星重名,这很常见。与荷兰人姓名的构成有关,比van是来自哪里的意思,德波尔deboer地意思是农民,范德波尔大概的意思是从农村来的人。)

    海风吹来一丝令人窒息地气氛。睁开眼去,范德波尔正看着北方的海面上,一队悬挂着德意志鹰头海军旗的军舰正在在北方不远处的海面处进行着训练。从东北方而来。转弯向西方而去,从范德波尔的角度看去,恰好形成一个v字字母的形状。

    “也许是德国人的例行训练吧。”他摇了摇头笑笑哪嗓着,随即便安心地躺回到了沙滩上。虽然已经是快到11月了,但是这里的海滩气候还是让人心旷神怡。

    半个小时后,舰队消失在他所能看见地范围之内。

    一个小时之后,他被一声闷响所惊醒。从西方远远传来的声响越发的密集。让他立即醒悟到,出大事了!

    比利顿岛西方偏北方向不到一百公里的槟港。正承受着一场炮击,上上个世纪遗留下来地古老炮台根本无法对海上的舰队造成任何威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方的炮火在港区造成巨大的破坏。

    炮击整整持续了一小时。在岸上地火势造成的烟雾达到一定的高度后,舰队这才意犹未尽的收兵,并向东北方返航。

    德国的舰队袭击了槟港!大新闻!大事件。

    英国方面的记者迅速不顾危险抵达了事发地区。并且在第二天就发表了长篇纪实通讯哭泣的槟港,从头到尾将这次事件完整的呈送到世界面前。范德波尔地目击证词也赫然在目:“我看见德国人的舰队从东北方向而来,在我的面前拐了个近乎垂直的弯,转而向西北方向的槟港而去。开始我还以为是他们的例行训练,但谁想到。谁能够想到这些天杀的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来!”

    究其原因,报纸很快给出了答案:德国方面知晓大英帝国可能会租借槟港来对付坤甸的太平洋舰队后,决定先下手为强,摧毁槟港,以震慑荷兰人,断绝其将槟港租借给英国的任何可能。

    这是对和平**裸的强*奸!英国震怒了,海军部长费舍尔勋爵愤怒的对报纸如是说道:“在北京和会之后,德国用实际行动撕毁了他们曾经作出过的保证!这是对和平的强*奸。这是对大英帝国的严重挑衅!”

    德国人却是有苦自己知,虽然他们竭力的澄清事件绝非德国舰队所为,甚至还不顾泄漏军事机密的危险,出示了出事当日的进出港纪录以证明事件发生时德国方面前没有这样一支巡洋舰舰队在港外活动。

    德国的舆论在沉默了一天之后,迅速展开反击,艰难的与当地人沟通后,甚至在第三天的极纸上就出现了袭击舰队的草图,并与怀疑中的英国舰队的船只进行比对,很快便得出结论,将德国头上的罪名迅速的推到了英国身上。

    “强*奸和平的正是要为和平伸张正义的英国人!”柏林时报在11月1日的社论中指出:“我们的绅士撕破了伪装,演出了一场栽赃陷害的大戏!这是对德意志帝国的严重诬蔑和不友好举动,槟港的血债必须由肇事者的鲜血来清洗,德意志海军应该展现出他们的作为!”

    一时之间,真相扑朔迷离,除了当事两国之外,已经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事实到底是什么。荷兰方面在声明保留继续追究的权力之后,希望英德两国尽快地拿出解决问题的试意,给荷兰,给槟港人民一个交待。

    这种声音显然细不可闻。两个狰狞的强者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没有人顾得上看荷兰人一眼。

    11月5日,积蓄了许久的愤怒,终于喷薄而出。

    四百公里,约在两百多海里左右,对于德国方面巡航航速在十六节左右的几乎全新的舰队来说,一个白天就足够了,5日清晨,以名古屋号,萨摩亚号,加罗林号,马里亚纳号四艘名古屋级也就是普鲁士级的改进型号战列舰为首的舰队几乎倾巢而出,顺着阳光的方向,直向西方而去。

    这四艘战列舰均以威廉二世宣布新世界政革后所取得的殖民地的名字命名,充分证明了德意志对于殖民地利益地不容侵犯以及对于这个新世界政策的骄傲情怀。

    附属于太平洋舰队的巡洋舰舰队则以一半新舰,一半老舰组成,老舰都留在伊势湾地名古屋港作为次要用途。在坤甸的,几乎全部都是舰龄在两年之内的从在中国的两个合资船厂出品的新舰。五干吨级的巡洋舰,如果英国人没有担出新型战列巡洋舰的话。他们要算是重型了。十二艘巡洋舰和四艘战列舰组成了攻击队形,紧随在身后地尚有两艘补给舰,显示了德国人不达目的不罢休地强硬态势。

    他们当然有理由强势,在远东他们占优势,而几乎也不用担心本土会遭到报复性攻击,在欧洲德国不去打人家就是好事了,谁敢欺负到他们头上来。

    直到德国舰队出发后一小时。戴尔贝蒂的舰队仍然在新加坡的海军港区驻泊,作为东南亚最大的自由贸易港。新加坡港更多地是商船港区,只有南岸远离市区的东礁湖港区是军事用途。戴尔贝蒂的人早已加强了战备和情报搜集工作。但是他们直到这一刻依然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

    德国指挥官马克西米安冯施佩新晋少将,正坐在名古屋号的指挥位上吃早点,麾下地参谋们也在使劲的狼吞虎咽。由于要抢时间的缘故,舰队所有参战人员均在战位上完成早餐的事用,凌晨六点天仍旧是漆黑的时候,他们就出发了,到七点英国人开始用早餐时。他们已经全部就餐完毕。

    “英国人的常态巡航线路从来没有超过新加坡以东一百海里,在此之前,可以安排轮流休息。”施佩下达命令。

    出于英军以往的纪录,德国舰队此时是毫无顾忌的开足马力,以二十节地高航速高速向西运动,这一条线路除了九十七海里处时有一个暗礁需要偏航闪避一下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障碍,侦察舰早就将海况摸得一清二楚。

    施佩用完早餐。起身走到窗前,拿起望远镜,面无表情的向西方平静的海面望了一阵,随后再也不发。

    一只鲤鸟飞速插向海面,迅捷无伦的叼起一条它觑准许久的倒霉的鱼,扑腾着翅膀愉悦的高飞而去。

    它没有注意到阳光的方向里,一只比它壮实的多的军舰鸟早已观察自己多时了。眼见鲣鱼就要开始享用口中的美食,军舰鸟发出高亢的鸣叫,凶猛的从后方扑向鲣鸟,张大嘴巴紧紧地叼住了鲣鸟的尾巴。

    疼痛难忍下,倒雾又无奈的鲣鸟不得不张嘴放下刚刚到口的鱼儿,发出惨厉的嚎叫。军舰鸟得意地松开口,飞向从空中坠落的自以为重获自由的鱼儿,胜利的鸣叫声中,军舰鸟完成了它的一次捕猎。

    这个过程在南太平洋上每天都要上演无数遍,这一次终于被施佩捕捉个正着。

    “多么充满智慧的战术啊。”施佩向参谋们讲述了整个过程,对于没有过太多太平洋航海经历的北欧人来说,这是难得一见的场景。施佩略带启发性的讲述也让参谋们情绪兴奋起来。

    “荷兰人自然是那条鱼。那么新加坡的英国人会不会是那倒雾的鲣鸟呢?”一个参谋开起了玩笑,引发了一场哄闹。施佩沉默着抬头看了一眼,眉头突然锁了起来。

    德国向新闻界公布的那一天的进出港纪录当然是伪造的,为了加强它的逼真程度,施佩甚至命令参谋们将每个分舰队的税线图“不小心”也泄漏了出去。

    从正处于赤道线的坤甸港出发,沿海岸线航行到北讳1。9度的加里曼丹岛就要向东方拐去的拐角处,转而向西,避过航线北方的珊瑚礁丛,抵达该讳度线上西方一百一十九海里以外的珊瑚礁丛,转而向东南回航。这是德国方面北部巡航的惯常线路。

    南方的爪洼海巡航线路当然没有泄漏的必要,因为这对于英国人来说没有什么诱感力。

    这正是他放出去的一个饵,就像那条倒霉的鱼一样,会被嗅觉敏锐的英国鲣鱼注意到么?

    上午7时,英国新设的以新加坡为母港的太平洋舰队在指挥官戴尔贝蒂海军少持的率领下,以旗舰维多利亚号为首,帕勒丰号,华丽号为辅,十四艘大小船只向东方作上午的例行巡航。

    让施佩少将失望的是,最起码直到现在,对面那个少将还没有意图要咬他这只饵,贝蒂少将正在思考着一个重要的问题他这个零时的分舰队司令官位子还能做多久。

    随着太平洋舰队地位的日益增强,以及与中国关系的日渐变化,中英联合舰队势必将在不久后并入太平洋舰队,即便非是如此,以他只指挥过东印度舰队这种三等舰队的资历和他头上的少将军街,他怎么可能指挥得动中英联合舰队那帮长期以来都是由海军上将指挥的大爷们。

    独霸全球四百余年的英国海军,人事关系的复杂不是外人所能想象得到的,如果不是与印度事务大臣张伯伦有良好的私人关系,贝蒂少将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第一任太平洋舰队的司令官,既然坐上来了,他当然希望能够做的长久一些。

    是否能够长久,也并非是看战果这一项的,战果诚然重要,但上面有没有人显然也是一个决定性因素。

    想起平日里时常与同僚们闲聊说过的一个笑话,说是妓女如果到海军来做军官,一定能在升迁方面超过他们,原因在于这些婊子们上面不缺人。贝蒂不由笑了起来。

    他今年三十二岁,也是各大分舰队中年纪最轻的一个,资历上的严重缺陷使得他常常有种不安的心理,作战勇敢的他在尼罗河舰队服役期间和在中英联合舰队担任铁甲舰舰长期间的功劳,以及与张伯伦的私人关系是他能拿得出手的不多的依凭。人事上,麾下其余几位舰长,几乎都是不买账的样子,也难怪,他这样三十刚出头的毛头小伙子,要得到其他人的领导地位的认同,太难了。这也是他就连巡航这种任务都要亲力亲为的原因了。

    所以,他很想立个大功。

    巡航,返回,这种枯燥而谨慎的海上行动并不能让他实现这样一个目的。所以,年轻人爱冒险的天性让他做出了一个抉择。

    “都来”放下望远镜,贝蒂少将进入指挥船,招呼参谋们坐下,摊开海图道:“你们有人有过坤甸港的经验么?”

    看着一起摇头的参谋们,贝蒂没有一丝一毫的气馁,笑了笑耸肩道:“我也没有过。不过”起身看了看船外,突然似下了决心的开口道:“这种战备巡航你们也很闲,这样吧,你们给我弄一份夜袭绅甸的计划书来,今天回去后我要召集司令部会议讨论。”

    参谋们惊讶的面面相觑,坤甸港经过德国人近两年的经营,无论是岸防实力还是在港舰队实力,都足以让己方这只舰队的任何人打消掉进攻的意图。所有人都认为,无论如何,也要等实力再强大一些,时机再成熟一些的时候再说。

    “这是命令。”贝蒂少将捏了捏拳头,看着这些似乎有些指挥不动的参谋们严肃地说道。

    指挥官尚未建立起足够的威信,这是这支舰队面临的最大的问题。也是这支舰队最大的软肋,毕竟,这是一支新组建的舰队,什么都还在磨合期。

    正午十二点,东经一百零五点五一度,北纬零点七九度,新加放港正东方一百海里,德意志的鹰头海军旗高高飘扬。庞大的舰队穿着白浪喷薄着黑烟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