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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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云映绿衬红,莺啼燕鸣,欧阳梦花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医院走去,一只蝴蝶飞来,翩舞几下,竟大胆地落到欧阳梦花的鼻尖上。

    “喂,太过分了吧。”欧阳梦花心里这么说着,却窃喜,难不成它也喜欢我独创的玫瑰芳香,于是轻轻呵气惊飞蝶梦。

    来到科室门口,正要开值班室的门进去拿工作服。一个混沉沉的声音传来。

    “小欧,快点开门。”甄杰明路过看到门口有病人,忍不住说到。

    欧阳梦花一惊,扭头一看,是院长甄杰明,又是黑衣服,心里觉得怪兮兮,但还是冲甄杰明微微一笑,然后转头要到值班室里去拿工作服。

    “小欧,快点开门。”甄杰明也不知为什么,又说了一遍。

    欧阳梦花心想:我又没迟到,我不正要去拿工作服吗?邪门,怎么这么巧。想是这么想。欧阳梦花又冲甄杰明微微一笑。甄杰明上楼去了。欧阳梦花进了值班室,快速拿起工作服进B超室。

    欧阳梦花看了第一个病人的申请单,地址一栏,竟是自己的学妹,芳龄15岁。病史:停经五个月。欧阳梦花让她躺在检查床上,开始检查,欧阳梦花不由的辛酸,这个小学妹怀孕了,已经五个月了。欧阳梦花诊断完,发出报告。女孩母亲突然掉下了眼泪,面部肌肉一阵抽挛,而女孩还是一脸的懵懂,女孩的母亲竭力遏制自己的情绪,进一步向欧阳梦花求证。

    “医生,你好好看看,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这话不能随便说,会不会你看错了,要不再请一个有经验的医生看看。”

    欧阳梦花充满同情,但这是事实,也只好说:“没错,不会错,她怀孕了。”

    女孩的母亲开始骂女孩,要她说出是什么人。女孩终于说出来了,是在一个星期六,班上另一女孩带她出去玩,约了两个男青年,说道这里,女孩低下了头,母亲是满脸的无助,满眼的泪,几乎是捶胸顿足,欧阳梦花很想帮助那女孩,却也是无助。

    第二位病人,芳龄16岁,病史:停经七月,是由其父亲陪伴,超声诊断完。欧阳梦花自己懵了。今天是春天里的一个晴天,花儿却凋谢了。那位女孩已孕七月。和那位母亲不同,那位父亲默不作声地把默不作声的女儿默默地带走。欧阳梦花脑子发烧,这会不会是一位变态的继父。随后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止住了这可耻的思想。

    第三位病人,芳龄18岁,病史:腹痛3小时。女孩有着精致的五官,一脸的苦楚。超声检查部位均无异常,欧阳梦花安慰女孩,可能是肠痉、挛,会好的。女孩一脸苦楚的出去了。

    第四位病人是一位外科医生带来的,右下腹痛,似摸及包快。欧阳梦花将探头在病人的右下腹扫查,发现右下腹肠管局限性稍扩张,回声欠均匀。一同事在旁边和外科医生嘀咕着。

    “这人有问题的,是个包快,肯定有问题,要做CT。”边说边推推外科医生,还发出一种挪揄的笑。

    欧阳梦花的诊断报告也只是依实描述了一下,然后把报告给了外科医生。这位同事又上去推了推外科医生。

    欧阳梦花说要喝水,这位同事替换了她。

    欧阳梦花准备去值班室喝水,推开门,发现那位母亲还在骂着一脸木然的女孩。

    欧阳梦花走上去,说:“别骂了,早点回家想想再说。”

    那位母亲停止了骂声,但并不领情,没有搭理欧阳梦花。

    欧阳梦花走向女孩,说:“以后交友要谨慎。”

    女孩也不领情,竟有怨恨的目光。

    欧阳梦花又发现不远处,那位父亲蹲在地上抽烟,女孩茫然地望着前方。欧阳梦花更觉自己当时的想法可耻。不再前去,只是默默说:“女孩,在你还没享受到爱情的甜蜜,却摘了**。这颗**,会让你深深不宁,梦中惊醒。女孩要学会忘记。要懂得充实自己,让时间将它风化。”

    唉,不知道她们以后的人生怎样,会不会就此断裂、混乱,会不会沉默寡言、自卑自弃、乖戾暴躁,然后跌落尘埃,一蹶不振。也或许她们在经受锥心泣血的疼痛之后,变得明智,懂得判断,经过岁月酝酿,然后一路飘歌,人生明媚灿烂。欧阳梦花感慨万千。

    欧阳梦花转身,发现那精致的女孩坐在楼梯的第二阶,把脸埋在膝盖上抽噎着,所经过的人也只是一看而过。

    唉,这是医院,来着里的人都是带有痛楚的,或是有牵绊之心的他们或他们的家属,几乎没有人有多余的心去关注一个陌生的女孩,你的精致打动不了痛楚的或牵绊的心。欧阳梦花忍不住上前去。

    “还疼吗?没有亲人吗?”欧阳梦花拍拍她的肩膀。

    “嗯,我外地人,来这打工。”女孩终于见到有人关心自己了,哭出声来了。

    “医生开药了吗?”欧阳梦花问。

    “没有。”精致的女孩轻抖了一下手里的化验单。“那医生又开了化验单叫我去查。”女孩继续哭。

    是呀,随着医学的发展,检查项目越来越多,某些医生就好依赖于辅助检查,既不用动脑筋又好推卸责任。(有一点,病情变化多端,医生也不容易,小心谨慎做相关检查是应该的,所以,这里指的是少数烂开检查单的。)

    欧阳梦花想到自己上学时,也有伤心事,独自哭泣的情景,便稍作沉思,回到科室,拿了一张处方,开了一支Vk3。然后出去,将处方递给女孩,说:“先去打针,半小时后如果还痛的话来找我。”

    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欧阳梦花突然觉得自己的古道热肠很是不对劲。走廊里可都是病人,有的比她们都严重。也许她们是女孩,也许她们这个年龄该是有着灿烂的笑脸,明媚的眸,也许在这个年龄,自己是在爱的呵护下走过。

    喝了水,从值班室开门出来,碰见外科医生。

    “你考虑是什么。”外科医生问。

    “炎性包块”欧阳梦花淡淡回答。

    进入B超室,欧阳梦花帮同事打报告。

    对于同事的拆台,欧阳梦花见怪不怪,她很想对同事说,你的竞争对手不是我,我很不想做B超。她也很想对同事说,我真的很记忆相处的时光,记得并感谢你用自行车载着我大街小巷地逛。可争强好胜的这位是不会明白的。

    下班,去超市买东西,在马路边有三个小男孩在行乞,一个十一、二岁的坐在地上,另有一个二、三岁的在旁边爬着,前面躺着个面黄肌瘦的的男孩。欧阳梦花忍不住上前将十元钱放在他们的前面,突然,躺地上的男孩眼睛快速地睁开一条小缝飘向前面的钱,又快速闭上,但眼皮还在颤动,欧阳梦花明白怎么回事了,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票票放到他们前面,然后对那个稍大的男孩说:“中午在太阳下晒不好,带弟弟们回家。”说着轻轻拍一拍躺在地上男孩的脑袋。欧阳梦花边走边感慨,孩子,偶尔玩一玩,可做一种记忆,经常这样会好吃懒做、坐享其成、心里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