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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逃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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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兰珠趁着没人,偷偷摸摸地把药粉倒进水井,因为没人发现,所以心情很好,食量也大了起来,那天晚上是她入府之后睡的最安稳的一晚,第二天醒得也早。

    赛雅照样陪她出门,路上的时候她说想吃蜜饯,赛雅立即去买,可是等她回来的时候,海兰珠已不见了踪迹。

    “姑娘、姑娘……”

    海兰珠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听到她着急的叫声,仍旧走了。为什麽要用牺牲自由去同情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赛雅又不是玉儿,没那么重要,所亦她不可能为了这个人而放弃跳出命运的机会。

    “就你一个人?”医馆里,鄂大夫一下一下地捣着药,见她走进来,随口问了一句。

    “我已经把药粉洒到井里了。”海兰珠攥紧手,脸色却仍旧平静,眸光盈盈光芒闪烁着不安。

    “噢……”鄂大夫看她一眼,放下药杵,沉默了一会儿,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钱袋交给她。

    “干什麽?”

    “赶快出城。”

    海兰珠接过钱带,说道:“多谢,不过……”还没等他说完,鄂大夫便两三步绕道她身后,背对着她说话,她侧过脸听了一句,才知道不是同她说的。

    四贝勒府上的人已经把老鼠洞搜了个遍,赛雅那丫头恐怕小命不保,这些呼哧带喘跑进来的伙计说的话。他们的哲哲福晋被气出了病,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接二连三地病倒,别的大夫都医不好,便只能来请他。

    “小哥请先行一步,我准备好药箱随后就到。”虽然他的语气着急,但是海兰珠觉得他在心底欢呼,因为一切都如在他的计划之中。

    “快走吧。”

    他在催她,可是她却摇头了,只是他一直背对着她,所以没有看到,在出门前仍旧不停得催促:“你要赶快走,否则就出不了城了。”

    半日过去,他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走?”

    “收了你的钱,自然要帮你做些事情,不然又欠了你的。”海兰珠一边捣药一边说,镇定的有些怪异。

    鄂大夫一愣,似乎觉得她没错,所以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先住下吧,现在城门口盘查得很紧,如果被看到,你一定会被抓回去。”

    海兰珠笑了笑,满不在意地问:“那边情况,可还好?”

    “比我想象的顺利。”鄂大夫喝了碗水,脸上露出雀跃的表情,“那些药已经发挥作用,他们一个个都头晕无力,又查不出什麽毛病。”认识鄂大夫以以后,只觉得他稳重高傲,没见过他露出这种孩子气的表情,有些好笑。他仍然自顾自说着;“我给他们开了药方,之后向四福晋求情,以积福的名义请她放赛雅一条生路,只将她驱逐出府,四福晋已经答应了。”

    “甚好,甚好。”海兰珠松开手,抚着胸口舒出一口气。

    鄂大夫真的高兴,由衷地笑着:“瞧,我已经跳出了宿命的罗网,你也一定可以。”

    “多谢。”来自战友的鼓舞让她倍感欣慰,“你快去接赛雅吧,她这个时候说不定正蹲在树下哭呢?”

    “可是我……”他的表情有些窘迫,“我什麽都已经想好,就是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海兰珠笑了:“你就说,我在医馆里,她肯定跑得比你更快。”

    “啊?”他愣了愣,表情有些木讷,反应过来后,拱手道谢,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海兰珠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把药杵放回桌子上。既然赛雅已经安全,她也不用回去自投罗网,所以她一天都不想留在盛京这个大牢笼里。

    出了医馆,她的脚步轻盈如飞,一溜烟便进了大街上的府办客栈,她挑了个最角落的位子,小二甩着毛巾走过来,一边擦桌子一边问:“姑娘可是官家小姐?”

    海兰珠摇摇头:“不是,难道这里只招待官家,可我瞧着,隔三差五便有商队在此歇脚,难道不对吗?”她慌里慌张地说着,有些着急。

    “不不不……”小二连忙摇手,“我们是府办客栈,凡公差和公差家眷折一半的价钱。”

    海兰珠松了一口气:“不用折钱,给我上一壶再来几个小菜吧。”说着从鄂大夫给她的钱袋里掏出一粒碎银子交给他。

    “好嘞。”小二甩着毛巾笑嘻嘻地走了。

    小二上菜的时候,她只顾盯着门口看,终于见到十几个持刀的男子成对走了进来。

    不知道是功夫不负苦心人,还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帮助着她。

    或许,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她注定是要离开,注定离得皇太极远远地。

    海兰珠感觉他们一个个都身手不凡,不知道他们做的是什麽买卖,有些地担地从角落里猫着腰跑了出去。

    那几个大汉喝酒划拳,听到门外一阵闹腾,立即抽刀,一齐拥了出去。

    停在客栈边上的车子倒了,麻袋横七竖八地躺着,地上还散着许多百米,看守的人报告说刚才跑来一群乞丐一哄乱抢,不过幸好被她及时赶走。

    提刀的男子啐了口唾沫,将刀子插在腰带上,然后一边抱怨一边开始搬麻袋。

    他把一袋米丢到车上,忽然听到“啊!”的一声。

    “谁在叫?”他警惕地东张西望。

    另一个男子,字句铿锵道:“报告长官,没人。”

    躲在麻袋里的海兰珠捂着自己的嘴巴,四周弥漫着大米的气味,眼睛贴着麻袋上出奇的孔眼,看到一路风景慢慢后退,看到赛雅火急火燎地跑过去,想多看两眼,但是视线被阻隔,最后眼前的风景定格在了城门口。守城的士兵举起了手里的□□。“簌簌……”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旁边的那袋米渐渐瘪了下去。但是商队领头给侍卫看了张纸,侍卫便立即放行了。

    真想看看外面的碧草蓝天,只要再等他们捎他一段路,或者等他们停下来的休息的时候,她再悄悄溜出来。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回到科尔沁了,抱着膝盖蜷缩在狭窄的麻袋里,怀着宽阔的草原入梦,可是这个梦如此之长,她竟然醒不过来了。

    每一次睁开眼,她都想着再躺一会儿,睡懒觉和生病的时候才会这样。当她向用力地推开麻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根本没有力气。

    不过不要紧,只要能够离皇太极远远的,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有办法回到科尔沁。

    她只是想不通,为什麽会听到擂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