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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叶对的回忆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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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

    “娘”的叫法正在慢慢失传,被“妈妈”、“母亲”代替。

    “ 娘”字由“女”字和“良”字组成。娘是一个善良的女性,是一座无法逾越的丰碑。

    娘喜欢踮着小脚倚在门框上,娘习惯于行走在袅袅炊烟下。娘的身边环绕着朴素的风,娘的前方有子女的前程。

    “娘”的喊法最适宜于大忠大义的孝子们,适合于生离死别的庄严时刻。当娘结束了一生的操劳,像一棵老槐树倒在地上,子女们会喊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娘”令山河摇动,让群鸟断翅。当游子带着满身的风霜和尘土从远方回到久别的家园,望见娘伫立在村口弯着腰的苍老身影,游子会扑通一声跪在娘的面前,一声声喊着“娘”娘的双手和目光像溪水一样在游子全身流淌,洗去游子心灵积攒的沧桑。

    “娘”也适合在油灯下和饭桌上细细品味。轻轻的喊一声“娘”娘穿针引线的手势更加熟练,更加优美,把长长的黑夜捻成童话,把苦涩的等待念叨成团圆,把孩子的童年织成快乐的袍子。

    “娘”的叫法是土生土长的,像黄土地上的红高粱,根深叶茂,耐得住风霜。与“妈妈”相比“娘”少了点洋气,与“母亲”相比“娘”缺了点斯文,然而,娘是母亲的乳名,一生不可更改。就像田园里的第一棵树木,就像大海里的第一滴水珠,会珍藏在儿女的灵魂深处。

    “娘”多少儿女喊着这个不朽的称号,把果实和花朵织成花环,高高举过头顶,奉献给无私的娘;多少儿女揣着这个神圣的名字,把双脚变成犁铧耕耘生命的原野,让耸起的麦浪为娘辛勤的一生鼓掌。

    娘是中华民族的品牌,畅销了几千年。

    祖父与镰刀

    当祖父割完了一生的麦子,便连自己的身影也割倒了。那把锋利的镰刀也随之退役了,多年来一直挂在老屋的南墙上。镰的手艺渐渐在后代中失传,子孙们全走进了城市,做了麦子的怀想者和远望者。

    我回家看过那把立在南墙上的老镰,老镰的把手上尚存有祖父生前大手留下的余温。刀锋偶感寂寞,想对我讲点什么乡村俗事,但始终没有开口,一如祖父生前,总喜欢抿紧嘴唇蹲在水塘边晾晒自己的心思。但老镰的精神永不生锈,在它转动身子的瞬间,我分明望见它的骨头狠狠的亮了一下。

    二十多年来,我每年都要蘸着亲情的溪水,用记忆的磨刀石消除着老镰的锈斑和孤寂。老镰容光焕发,老镰笑容可掬。

    当我把诗歌的稻谷一行行收割进自己场院里的时候,谁敢说我娴熟的劳作中没有祖父传授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