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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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麒和楚徇奕相对而坐，桌子上的菜也摆了上来，色香味俱佳，一看便令人欢喜。
“可还喜欢？”楚徇奕问道。
“不错，”唐麒道，“有劳太子殿下花费。”她刚刚看了一眼菜谱，这一桌子，五百多两。
她是绝对不会吃这样贵的东西的，纵然年轻，可是她不好口腹之欲。与其说不好，不如说因为银子。她不是没钱，只是要花费的地方太多，西秦三十万人，难道都是喝西北风的吗！
唐麒慢慢地挑着鱼刺，慢慢地吃着菜，二人皆是一言不发。
唐麒吃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说话，道，“太子殿下可知我今日所为何事？”
楚徇奕点头，“自然，你我二人各有所图。”
“是，唐麒可以支持太子殿下。”她直截了当，没有废话。
“以宁郡主的条件是什么？”楚徇奕道。
“现在谈条件尚早，我要的东西只是那个位置的人才能做到。”
楚徇奕听着唐麒略带骄傲的口气，心中升起异样，不过还是点头，“以宁郡主放心。”
二人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事定了下来，合作。太子殿下得到了西秦三十万兵力的支持，将要付出的代价他尚且不清楚。他知道，这女子不是不说，而是现在说了也没用。他只是太子，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太子。
唐麒喝完粥，又坐上了窗户，看着下面一条奢华的船。楚徇奕总不能一直陪着她，道，“以宁郡主，我先走了，倘若你日后想来这里，便报上我的名号就好。”
她头也不回，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坐在窗户上，四月午后的阳光洒在唐麒身上，温暖而美好。
没多久，她注意到下面那条奢华的船上站着一个身穿正红色长裙的人，长相极为妩媚。眼睛较长，眼角微微上挑，红色发带束着长发，站在春风中，让唐麒想起前几日看到的富贵牡丹。
裙角扬起，整个人似乎都要随风飘走一般，洒脱而不羁。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那人似乎注意到有人看着，略略抬起头，朝着唐麒一笑。
唐麒心中波澜起伏，却不曾回应，收回眼神，从窗户上下来。
另一侧厢房，凌渊看着下面的美人，目光沉了沉，听见唐麒推门的声音，他也从房中出来，二人撞个正着。
“小麒儿怎的到这里来了？”凌渊道。
唐麒抬眸看着他，道，“自然是有大事的。”
“那小麒儿的大事办完了没？”凌渊笑着问道。
“任重道远，这才刚刚开始。”唐麒声音深沉，全然不似一个少女，前路茫茫，她才刚刚踏出去。
凌渊靠近唐麒，道，“小麒儿若是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就是。”
唐麒“嗯”了一声，她对面凌渊，心中也是极为复杂的。当年之事印象深刻，她感谢凌渊那时安慰于她，可是她一看见他，也越发能回忆起当年的事，鲜血淋漓。
“可要去凌王府，祖父这几天正念叨你。”凌渊问道。
唐麒正在走神，被他一问立刻答应了下来。
两辆马车并排朝着凌王府走去，唐麒忽然回过神来，她要去凌王府干什么啊！西秦今天一早送来的消息她都不曾看完，唐麒颇为懊恼。
沅河精致的花船上，红衣人听着身旁侍卫的汇报，道，“那女子就是西秦统领？”
“是，唐王府郡主唐麒，掌管西秦三十万兵马。”
红衣人的脸色腾的阴沉下来，难看的厉害，合着这么些年，他连一个小姑娘也斗不过。千般算计，万般部署，塞进西秦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就因为这么一个小丫头。
“听闻唐麒郡主不过尔尔，她身边有一个叫虞景的男子，甚是厉害，不过......”
“如何？”红衣人道。
侍卫又道，“不过不足为患，他年岁难久，活不过三十岁。”
红衣人摆摆手，示意他下去，自己一个人站在船头。
唐麒此时待在凌王妃跟前，正说着话。
“麒丫头，这下你可算是扬名了，可着京城都在传言，唐王府的以宁郡主是个霸道不讲道理的。”凌王妃笑道。
唐麒也笑了，“怕什么，左右我也不在乎的，又不靠名声活着。”
“你倒是看的开，陛下今日召你过去，可有什么大事？”凌王妃问道。
“婚事，”唐麒也不隐瞒，“陛下打算给我说一门亲事，让我嫁出去，再找一个人承袭唐王府的爵位。”
凌王妃眉头一紧，“陛下糊涂了吗！你虽是女子，也有同样有权利承袭王府爵位，为何还要找其他人！”
唐麒看着凌王妃发怒，劝道，“怕什么，京城哪一个人敢娶我。”
她说的随意，似乎嫁不出去是一件极令人骄傲的事情。
“你这丫头，若是以后真的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姨母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凌王妃道。
“姨母操心我的喜酒做什么，凌渊兄长八月及冠，要喝他的喜酒才好。”唐麒道。
凌渊站在门外，正巧听见，顿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下午，唐麒和凌老王爷下棋，被凌老王爷劈头盖脸的教训。
“麒丫头，老夫说了你不要如此下棋，你忘了是不是，怎么这般不要命的脾气！”
在凌老王爷第三次说这话的时候，唐麒终于生气了。她是西秦统领，穆崇都不曾在她面前大声说话，凌老王爷三番两次的发脾气，早惹的这女人不满。
她啪的扔下棋子，道，“棋局不就是为了胜负吗，何必顾及许多，我只知道先下手为强，就算迟了半步，日后也只有被人家拿捏的份，为什么非要步步计算，我一没时间，二没心情！”
唐麒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是失礼了。凌老王爷是为她好的，她知道。
她看着凌老王爷忽然苍老的面容，随即站在他面前，道，“凌爷爷，唐麒知道你的意思，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说罢，转身离开。
唐麒走的太快，和凌渊撞了一下，正要去问。凌渊听见屋中侍从喊道，“老王爷晕过去了，快传府医。”
凌渊也顾不得唐麒，赶紧进去看凌老王爷去了。
唐麒回到王府，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心里一团乱麻，凌老王爷那样的眼神她实在不想看。凌王府素来明哲保身，凌老王爷也是如此，隐忍了一辈子，年纪大了更是不想再改变局面。
“唐麒，出来用膳，有事。”虞景看着晚膳的时辰到了，她都不出来，直接去找人了。
唐麒这才出来，“走吧。”
坐在桌子前，“虞景，是不是年纪大的人总爱做梦？”
虞景想了一会儿，道，“大概是的，今日凌老王爷跟你说什么了？”
“他不喜我行事，借着下棋发了脾气，我一时冲动，顶撞于他。”
虞景皱眉，道，“你棋风确实奇怪，长辈之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为何要顶撞凌老王爷。”
唐麒叹了口气，“是我的错。”今日先是皇帝为难于她，心中早已不喜，凌老王爷也不是个脾气好的，偏偏挑了那个时候和唐麒讲道理。
不过她没有辩解，唐麒从来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解释。不管有什么原因，事情就是发生了，多说无益，还是想想如何解决吧。
“罢了，这几日无事，你就不要出去了，”虞景道，“还有一事，南梁王世子已经到了京城，不过不知其踪。”
唐麒点点头，四月二十五，乃是当今陛下的寿宴，说说日子，也就半个多月了，来了也不奇怪。
第二日，唐麒收到消息，凌老王爷生病，虽然只是急火攻心，不过毕竟年纪大了，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唐麒和虞景一起，去了凌王府。
“小丫头过来了。”凌老王爷脸上没有半分责怪之意，笑着让小丫头坐下，又忽然注意到她身旁的虞景。凌老王爷猛然一惊，道，“你......你......”凌老王爷认识虞景。
“这是我的先生，得知我昨日顶撞您，今日特地和我过来道歉。”唐麒说道。
凌老王爷惊诧了半天，才道，“也罢也罢，是我老了，麒丫头，你愿意如何就如何，我也想清楚了，人活一世，怎么能总是拘着自己，你们这般年纪......又经历了那般苦楚，那般压在心里......苦了你们了。”他一直说的是“你们”。
“凌老王爷，唐麒自幼由我教导，她这脾气，也多少与我的放任有关，还请老王爷不要见怪。”虞景在一旁道。
“这岂能怪到你身上，唐家人什么脾气，我可比你清楚。”凌老王爷笑笑。
“唐家第一个王爷就是女子，中间也曾有两个女子承袭过爵位，这规矩，在你这里不能改，过几日我进宫，去问问陛下。”凌老王爷道。
“不必，这爵位我不在乎，”唐麒摇摇头，“您老好好休息。”她要的东西可不是唐王府一个爵位那么简单。
“不，该是你的就不能让出去。”凌老王爷道。
唐麒知道老人的好意，想了想道，“那凌爷爷，这事儿，就得让天下人都知道。”
老王爷也笑了起来，“好丫头，倒是聪明，你且等着吧。”
凌渊从外面进来，端着药道，“爷爷，好像小麒儿才是你亲生的孙女一般，我这孙子，是捡来的吗？”
“跟麒丫头还吃什么醋，今年就及冠了，二十岁的男人了！”老王爷瞪了他一眼。
之后他打发唐麒和凌渊二人出去，留下虞景一人和他说话。
唐麒和凌渊坐在院中，凌渊瞧她脸色不好，道，“小麒儿，近来很忙吗？”
“是，西秦路途遥远，传递消息不便，每日看消息时还要把日后发生的事情猜测进去，总归不方便。”唐麒道。
凌渊点了点头，沉声道，“昨日你已和太子达成协议了？”
“是，这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唐麒回道。
“确实如此，孙国公府之人，不可信。”
二人陷入沉默，唐麒过了一会才答，“太子同样不是可信之人，他现在不在皇帝的位置上，不知道皇帝这是为了楚家的天下，若是日后年岁渐长，他定然会明白。”
凌渊也明白，太子现下的眼界不够，局限于渝王和皇帝给他造成的困境之中。换言之，路是一步步走的，他现在是需要坐稳太子之位，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他就会寻找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他目前只需要关心太子的事业。
日后，他坐稳皇位，就会关心天下的事业了。他就会发觉，拔掉唐王府和凌王府这两个眼中钉是个多么大的问题了。
“道是如此，那麒儿打算如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敢动我，我就敢摘下他的项上人头，楚氏皇族也不例外。”唐麒的声音，坚定有力，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凌渊的心上。
“好，凌渊定与麒儿共进退。”
“多谢。”唐麒道。
直到午时，虞景才出来，也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虞景一言不发，唐麒也不过问，她素来尊重虞景。
不久，北齐南梁宁国的使臣纷纷到来，皇帝的寿宴也近了。
唐麒和楚徇奕相对而坐，桌子上的菜也摆了上来，色香味俱佳，一看便令人欢喜。
“可还喜欢？”楚徇奕问道。
“不错，”唐麒道，“有劳太子殿下花费。”她刚刚看了一眼菜谱，这一桌子，五百多两。
她是绝对不会吃这样贵的东西的，纵然年轻，可是她不好口腹之欲。与其说不好，不如说因为银子。她不是没钱，只是要花费的地方太多，西秦三十万人，难道都是喝西北风的吗！
唐麒慢慢地挑着鱼刺，慢慢地吃着菜，二人皆是一言不发。
唐麒吃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说话，道，“太子殿下可知我今日所为何事？”
楚徇奕点头，“自然，你我二人各有所图。”
“是，唐麒可以支持太子殿下。”她直截了当，没有废话。
“以宁郡主的条件是什么？”楚徇奕道。
“现在谈条件尚早，我要的东西只是那个位置的人才能做到。”
楚徇奕听着唐麒略带骄傲的口气，心中升起异样，不过还是点头，“以宁郡主放心。”
二人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事定了下来，合作。太子殿下得到了西秦三十万兵力的支持，将要付出的代价他尚且不清楚。他知道，这女子不是不说，而是现在说了也没用。他只是太子，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太子。
唐麒喝完粥，又坐上了窗户，看着下面一条奢华的船。楚徇奕总不能一直陪着她，道，“以宁郡主，我先走了，倘若你日后想来这里，便报上我的名号就好。”
她头也不回，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坐在窗户上，四月午后的阳光洒在唐麒身上，温暖而美好。
没多久，她注意到下面那条奢华的船上站着一个身穿正红色长裙的人，长相极为妩媚。眼睛较长，眼角微微上挑，红色发带束着长发，站在春风中，让唐麒想起前几日看到的富贵牡丹。
裙角扬起，整个人似乎都要随风飘走一般，洒脱而不羁。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那人似乎注意到有人看着，略略抬起头，朝着唐麒一笑。
唐麒心中波澜起伏，却不曾回应，收回眼神，从窗户上下来。
另一侧厢房，凌渊看着下面的美人，目光沉了沉，听见唐麒推门的声音，他也从房中出来，二人撞个正着。
“小麒儿怎的到这里来了？”凌渊道。
唐麒抬眸看着他，道，“自然是有大事的。”
“那小麒儿的大事办完了没？”凌渊笑着问道。
“任重道远，这才刚刚开始。”唐麒声音深沉，全然不似一个少女，前路茫茫，她才刚刚踏出去。
凌渊靠近唐麒，道，“小麒儿若是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就是。”
唐麒“嗯”了一声，她对面凌渊，心中也是极为复杂的。当年之事印象深刻，她感谢凌渊那时安慰于她，可是她一看见他，也越发能回忆起当年的事，鲜血淋漓。
“可要去凌王府，祖父这几天正念叨你。”凌渊问道。
唐麒正在走神，被他一问立刻答应了下来。
两辆马车并排朝着凌王府走去，唐麒忽然回过神来，她要去凌王府干什么啊！西秦今天一早送来的消息她都不曾看完，唐麒颇为懊恼。
沅河精致的花船上，红衣人听着身旁侍卫的汇报，道，“那女子就是西秦统领？”
“是，唐王府郡主唐麒，掌管西秦三十万兵马。”
红衣人的脸色腾的阴沉下来，难看的厉害，合着这么些年，他连一个小姑娘也斗不过。千般算计，万般部署，塞进西秦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就因为这么一个小丫头。
“听闻唐麒郡主不过尔尔，她身边有一个叫虞景的男子，甚是厉害，不过......”
“如何？”红衣人道。
侍卫又道，“不过不足为患，他年岁难久，活不过三十岁。”
红衣人摆摆手，示意他下去，自己一个人站在船头。
唐麒此时待在凌王妃跟前，正说着话。
“麒丫头，这下你可算是扬名了，可着京城都在传言，唐王府的以宁郡主是个霸道不讲道理的。”凌王妃笑道。
唐麒也笑了，“怕什么，左右我也不在乎的，又不靠名声活着。”
“你倒是看的开，陛下今日召你过去，可有什么大事？”凌王妃问道。
“婚事，”唐麒也不隐瞒，“陛下打算给我说一门亲事，让我嫁出去，再找一个人承袭唐王府的爵位。”
凌王妃眉头一紧，“陛下糊涂了吗！你虽是女子，也有同样有权利承袭王府爵位，为何还要找其他人！”
唐麒看着凌王妃发怒，劝道，“怕什么，京城哪一个人敢娶我。”
她说的随意，似乎嫁不出去是一件极令人骄傲的事情。
“你这丫头，若是以后真的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姨母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凌王妃道。
“姨母操心我的喜酒做什么，凌渊兄长八月及冠，要喝他的喜酒才好。”唐麒道。
凌渊站在门外，正巧听见，顿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下午，唐麒和凌老王爷下棋，被凌老王爷劈头盖脸的教训。
“麒丫头，老夫说了你不要如此下棋，你忘了是不是，怎么这般不要命的脾气！”
在凌老王爷第三次说这话的时候，唐麒终于生气了。她是西秦统领，穆崇都不曾在她面前大声说话，凌老王爷三番两次的发脾气，早惹的这女人不满。
她啪的扔下棋子，道，“棋局不就是为了胜负吗，何必顾及许多，我只知道先下手为强，就算迟了半步，日后也只有被人家拿捏的份，为什么非要步步计算，我一没时间，二没心情！”
唐麒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是失礼了。凌老王爷是为她好的，她知道。
她看着凌老王爷忽然苍老的面容，随即站在他面前，道，“凌爷爷，唐麒知道你的意思，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说罢，转身离开。
唐麒走的太快，和凌渊撞了一下，正要去问。凌渊听见屋中侍从喊道，“老王爷晕过去了，快传府医。”
凌渊也顾不得唐麒，赶紧进去看凌老王爷去了。
唐麒回到王府，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心里一团乱麻，凌老王爷那样的眼神她实在不想看。凌王府素来明哲保身，凌老王爷也是如此，隐忍了一辈子，年纪大了更是不想再改变局面。
“唐麒，出来用膳，有事。”虞景看着晚膳的时辰到了，她都不出来，直接去找人了。
唐麒这才出来，“走吧。”
坐在桌子前，“虞景，是不是年纪大的人总爱做梦？”
虞景想了一会儿，道，“大概是的，今日凌老王爷跟你说什么了？”
“他不喜我行事，借着下棋发了脾气，我一时冲动，顶撞于他。”
虞景皱眉，道，“你棋风确实奇怪，长辈之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为何要顶撞凌老王爷。”
唐麒叹了口气，“是我的错。”今日先是皇帝为难于她，心中早已不喜，凌老王爷也不是个脾气好的，偏偏挑了那个时候和唐麒讲道理。
不过她没有辩解，唐麒从来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解释。不管有什么原因，事情就是发生了，多说无益，还是想想如何解决吧。
“罢了，这几日无事，你就不要出去了，”虞景道，“还有一事，南梁王世子已经到了京城，不过不知其踪。”
唐麒点点头，四月二十五，乃是当今陛下的寿宴，说说日子，也就半个多月了，来了也不奇怪。
第二日，唐麒收到消息，凌老王爷生病，虽然只是急火攻心，不过毕竟年纪大了，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唐麒和虞景一起，去了凌王府。
“小丫头过来了。”凌老王爷脸上没有半分责怪之意，笑着让小丫头坐下，又忽然注意到她身旁的虞景。凌老王爷猛然一惊，道，“你......你......”凌老王爷认识虞景。
“这是我的先生，得知我昨日顶撞您，今日特地和我过来道歉。”唐麒说道。
凌老王爷惊诧了半天，才道，“也罢也罢，是我老了，麒丫头，你愿意如何就如何，我也想清楚了，人活一世，怎么能总是拘着自己，你们这般年纪......又经历了那般苦楚，那般压在心里......苦了你们了。”他一直说的是“你们”。
“凌老王爷，唐麒自幼由我教导，她这脾气，也多少与我的放任有关，还请老王爷不要见怪。”虞景在一旁道。
“这岂能怪到你身上，唐家人什么脾气，我可比你清楚。”凌老王爷笑笑。
“唐家第一个王爷就是女子，中间也曾有两个女子承袭过爵位，这规矩，在你这里不能改，过几日我进宫，去问问陛下。”凌老王爷道。
“不必，这爵位我不在乎，”唐麒摇摇头，“您老好好休息。”她要的东西可不是唐王府一个爵位那么简单。
“不，该是你的就不能让出去。”凌老王爷道。
唐麒知道老人的好意，想了想道，“那凌爷爷，这事儿，就得让天下人都知道。”
老王爷也笑了起来，“好丫头，倒是聪明，你且等着吧。”
凌渊从外面进来，端着药道，“爷爷，好像小麒儿才是你亲生的孙女一般，我这孙子，是捡来的吗？”
“跟麒丫头还吃什么醋，今年就及冠了，二十岁的男人了！”老王爷瞪了他一眼。
之后他打发唐麒和凌渊二人出去，留下虞景一人和他说话。
唐麒和凌渊坐在院中，凌渊瞧她脸色不好，道，“小麒儿，近来很忙吗？”
“是，西秦路途遥远，传递消息不便，每日看消息时还要把日后发生的事情猜测进去，总归不方便。”唐麒道。
凌渊点了点头，沉声道，“昨日你已和太子达成协议了？”
“是，这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唐麒回道。
“确实如此，孙国公府之人，不可信。”
二人陷入沉默，唐麒过了一会才答，“太子同样不是可信之人，他现在不在皇帝的位置上，不知道皇帝这是为了楚家的天下，若是日后年岁渐长，他定然会明白。”
凌渊也明白，太子现下的眼界不够，局限于渝王和皇帝给他造成的困境之中。换言之，路是一步步走的，他现在是需要坐稳太子之位，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他就会寻找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他目前只需要关心太子的事业。
日后，他坐稳皇位，就会关心天下的事业了。他就会发觉，拔掉唐王府和凌王府这两个眼中钉是个多么大的问题了。
“道是如此，那麒儿打算如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敢动我，我就敢摘下他的项上人头，楚氏皇族也不例外。”唐麒的声音，坚定有力，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凌渊的心上。
“好，凌渊定与麒儿共进退。”
“多谢。”唐麒道。
直到午时，虞景才出来，也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虞景一言不发，唐麒也不过问，她素来尊重虞景。
不久，北齐南梁宁国的使臣纷纷到来，皇帝的寿宴也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