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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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金属感极强的钟声宣告下午过半，小伊丽莎白塔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中，雄伟而庄严。
鹭湖公园广场右半部有一家名叫“天空”的咖啡店，坐落在几十层台阶高的平台上，小店很袖珍，室内只有四张桌子，其他座位全部在室外，可以享受充足的日光。
海蓝色的太阳伞下，骨瓷杯盘静静躺在小圆桌上，浓郁的摩卡咖啡散发出醇厚的香味，唐湛却没有喝一口，只靠在舒适的木椅里，转头望着不远处。
那是小伊丽莎白塔的方向，而他又似乎没有在看着它，素来神采飞扬的神色，是少有的安静与深邃。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一声轻语拉回他的思绪，唐湛转回眼，看到站在伞下的白娆，点了下头。白娆拉开椅子坐下，侍应生立刻就抱着餐单过来了，她点了一杯鲜榨果汁。
“真巧，我工作结束路过这里，就顺便逛逛。你怎么也在这儿？”白娆随意问。
唐湛口气不经意的说：“我每周二这个时候都在这里。”
白娆默了一下，开口：“你是在责怪我，没有把男朋友放在心上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唐湛拿起咖啡，“对于不喜欢的人，没有放在心上也是正常的。”
“我以为这十多天你已经冷静下来了，你还认为我对有特殊的感情？”白娆美丽的脸庞忽而浮起委屈。
唐湛转开眼不看她楚楚可人的模样：“不一定是，也许根本没有那个人，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罢了。”
“唐湛，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你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吗？”白娆质问。
唐湛似是十分疲惫，“，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或许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日子，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你的意思是要分手？你的兴致终于淡了？”白娆冷冷的勾起唇。
唐湛皱眉：“我没说要分手！”
“不是分手，这些天为什么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好，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唐小公子既然玩儿腻了，我们分手就是了！”白娆挎上挎包，扔下一张百元钞票付了果汁的账，转身就走。
“Shit！”唐湛蹬了一脚桌腿，起身追过去，“该死的你不许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能不能别这么断章取义？我告诉你，不许跟我提分手！”
见他终于憋不住了，白娆心里的担忧才放下，脸上却仍然倔强，“这次是你先提的！”
唐湛吼：“你什么时候听我提到‘分手’两个字了？”
白娆比他更大声：“你现在不就提了？你刚才还一脸苦大仇深的说要跟我分开一段日子，你就那一茶勺的感情，学人家扮什么深沉装什么苦情啊？你当你是偶像剧男主角啊？”
“我……”唐湛先前还忧郁的脸色立刻就变成了青白赤紫交错，无比精彩。他用力把她从台阶边往怀里拽，“随便你怎么说！总之要跟我分手，你想也别想！否则我就让你的公司雪藏了你！”
“唐湛，你不讲理！”
“我有钱有势，干嘛放着不用跟你讲道理？”唐湛理所当然道。
白娆真的被他气到了，抬脚就要踢他的腿，却在这时，一眼看见他斜后方不远处一辆面包车慢速开过，摇下来的车窗中伸出半截枪头！那一瞬间她顾不得想绑架怎么变成了谋杀，她只知道如果唐湛出了什么事，她的愿望也就跟着覆灭了！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将唐湛推开，“小心！”
唐湛退了两步，正不明所以，忽然有一道火光几乎是贴着胸口的衣服迅速窜过，再一看去，白娆因为那一推的反作用力，直直就朝身后高高的阶梯摔了下去！
“！”
枪响声将四下的悠然打断，人们惊恐尖叫着抱头鼠窜，巡警立马出动。
唐湛忘了自己正身处怎样危险的环境中，快步奔下台阶，只见白娆的身体了无生气的躺在台阶下，鲜红的血液正不断自头部流出。
·
鹭湖公园广场发生的混乱几乎是立刻就传遍了雨城的大街小巷，媒体们浪潮一样涌去离事发地点最近的医院，人山人海围了个水泄不通。
院方正头疼怎么制止这群人往里冲，就见一长排豪华汽车快速驶来，几十个穿西装的男人下车利落的在人墙中开出一条道路，唐夫人从一辆加长型劳斯莱斯上下来，在保镖护送下快步进入医院。也许是情况太紧急，只戴了顶褐色纱网帽与一副墨镜，没有过多遮掩身份。
唐湛是唐家独子，这次遭遇枪袭，可想而知唐夫人是多么担心焦灼。
医院三楼整层都已清空戒严，唯有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唐湛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唐夫人见儿子当真完好无损噙着泪就扑了上去，而唐湛却连母亲说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急如焚的望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似乎等了有千万年那么久，手术室刺眼的红灯终于熄灭，医生与护士们推着病床上昏睡的白娆出来，唐湛冲上去询问状况，得到白娆已脱离危险的回答后，终于虚脱一样坐在了椅子上，全身再没有一丝力气。
乌言希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正当医院楼下成群的媒体扛着摄像机等得不耐烦时，一阵引擎声呼啸而来，就看见一辆宝蓝色法拉利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人摔上车门车也没锁，当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就急切的冲进了医院。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很久，面面相觑的媒体们才恍然反应过来，那不就是前一阵才掀起轩然大波的乌家二少爷吗？
得到今天下午鹭湖公园广场枪击案的消息时，乌言希的医院正在开会，他直接从会议中冲了出去，一路飞速驱车连闯了十几个红灯来到了这里。
“湛……白娆呢？”他屏住呼吸问。
唐湛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一言未发。他的沉默使乌言希的心愈加猛烈跳动，上前抓住他的衣襟，“她怎么了？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
“白小姐的手术很成功，已经送去加护病房，没有危险了。”唐夫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她静静立在唐湛身边，神色间早已是一贯的平静雍容。
乌言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激动，放开唐湛，“谢谢伯母。是我的朋友，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言希将白小姐当朋友，那么她一定是很好的女孩子。原本我对白小姐持有一些偏见，没想到她居然会用性命来保护唐湛。”唐夫人淡淡挑起修整的十分精致的眉毛，“唐湛这个女朋友，倒是交得蛮得我心意的。她这次为唐家受伤，医院里的一切用度我都会让人准备最好的，费用也请她不用担心。今后她工作上与生活上有任何需要，唐家都会尽量满足。”
“伯母，不是为了这些才救唐湛的……”乌言希为她高高在上的姿态不满蹙眉。
“我知道。”唐夫人语气平静，“那个女孩子很喜欢唐湛。既然这样，唐湛，”看唐湛，“你就在医院多陪陪她吧。我们留了足够的人手在这里，你们的安全没有问题。你父亲已经联系了警方调查这件事，我现在也要赶过去。你好好照顾白小姐，她这次救了你，等她痊愈，唐家会重重酬谢她。”
说完，唐夫人在保镖的护持下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走廊一下又恢复寂静，乌言希转向唐湛：“为什么不为她说句话呢？或许你可以让伯父伯母早些接受她。”
唐湛沉默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我到现在心里仍然很乱。”起身，“我想我需要喝杯水冷静一下。你担心她，就去看看她吧。”他不再多说，沿着走廊向与病房相反的方向走去。
乌言希并没有立即去白娆的病房，而是找到手术的主理医生了解了白娆的情况。知道她没有太严重的伤势，终于松了口气。
医生说白娆会睡很久才醒，他不想打扰她，于是准备也去喝点东西缓解惊惧的心情，而刚路过一间空病房外，就听见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低低道：“你来干什么？”
“湛……”回答的是个十分娇弱的女声，仿佛快哭了般，十分忧急，“我看到了新闻，很担心你……见到你没事太好了！幸好那个白小姐救了你……”
“放心了就回去吧。不许再来医院！”唐湛警告。
“湛……你生气了？我只是太担心你才……你不要生气！”
唐湛不耐烦的低吼：“马上回去！”女孩儿似乎被他吓到了，房间里静了半刻，他又褪去了语气中的严厉说：“等我联络你。不许再主动找我。”
“……好，我都听你的……那我回去了……”女孩儿怯怯轻语。
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房间里的人看见站在门外的乌言希，脸色立刻都变了。
乌言希打量那女孩儿，第一眼觉得有些眼熟，用了会儿才想起来是唐湛曾带到过聚会上的女人。
女孩儿胆怯的看了眼乌言希清冷下来的脸色，低着头跑了。乌言希等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看着唐湛开门见山道：“我还以为你有了白娆就没再找过以前的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最近才重新找的。”唐湛不否认，淡淡开口。
“所以呢？我该称赞你这几个月都忍着没去外面找女人？”乌言希少见的冷声讽刺。
唐湛的脸色很平静，破天荒的没有反驳一句，其实他很想说这些事与乌言希无关，但他清楚并不是这样。事实上，他第一次不忠于他和白娆的这段恋情，就是在乌言希生日那天晚上。
那晚与白娆吵完架他没有回家，开着车随便找了间没有看名字的酒吧喝了许多酒，然后又醉醺醺的开着车随便去了一个以前的女人的住所，只不过恰好是的家。
与白娆冷战的这段日子，他确实都与在一起。他需要女人的身体安慰，需要女人对他的崇拜倾慕，来填补从白娆那里遭受到的挫败与打击。
他摸不清白娆的心，但是他能确定，乌言希对白娆的感情。
乌言希是他最好的兄弟，自小到大，彼此的一举一动，都是不用言语就能了然于心。他眼中的乌言希一直是个随和的人，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放任随流的。他从没有见过他对谁产生这样强烈的感情，强烈得就像一朵无比绚烂的花，凋零过后一生都不会再绽放。
那样的感情让他在内心深处自惭形秽，也让他生出了不忍的心。
他当然是喜欢白娆的，否则也不会在她身上大费周章。但他不知道他对白娆的这份喜欢，能否与乌言希对白娆的爱相提并论。或许白娆于他而言只是生命中翻过就过的一个篇章，对乌言希却也许是人生的完整章节。
他的好兄弟，第一次这样不顾一切的爱上一个女人，他怎么忍心只因对那个女人怀有连自己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的兴趣，就跟他抢呢？
他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初不是他横插一脚，他们也许已经在一起了……
这些天他的心很乱，在今天见到白娆之前，他几乎已经决定把她让给乌言希。他以为他能做到，过一段时间就能释怀，忘了这段感情。
但今天白娆说出“分手”两个字时，他忘了的却是对兄弟的不忍之心。他只知道他不愿意跟她分手，尽管他仍然不知道，他对她的心能维持多久。
所以他很矛盾。他既不敢说他爱白娆，也不愿把她推到乌言希怀里。尤其是现在，白娆为了他拼命，他更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深情！
良久，唐湛都没有说话，乌言希一直深深看着他，渐渐却似自他纠结的眼底看懂了什么，神情中的冰冷渐渐淡了下来。
唐湛沉沉的叹了口气，疲惫的拽开领口，打破沉默：“你去看过她了吗？”
“医生说她在睡觉，我就没有过去。”乌言希道。
唐湛从他身边走过，“那我们一起去吧。”
乌言希却突然道：“我知道她没事就够了，不去看她了。”
唐湛诧异的回头，乌言希对他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湛，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什么都不会变。谁是谁的兄弟，谁与谁是恋人，谁和谁只能是朋友，他们之间的一切，不会改变。
这就是他给他的回答。
三次金属感极强的钟声宣告下午过半，小伊丽莎白塔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中，雄伟而庄严。
鹭湖公园广场右半部有一家名叫“天空”的咖啡店，坐落在几十层台阶高的平台上，小店很袖珍，室内只有四张桌子，其他座位全部在室外，可以享受充足的日光。
海蓝色的太阳伞下，骨瓷杯盘静静躺在小圆桌上，浓郁的摩卡咖啡散发出醇厚的香味，唐湛却没有喝一口，只靠在舒适的木椅里，转头望着不远处。
那是小伊丽莎白塔的方向，而他又似乎没有在看着它，素来神采飞扬的神色，是少有的安静与深邃。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一声轻语拉回他的思绪，唐湛转回眼，看到站在伞下的白娆，点了下头。白娆拉开椅子坐下，侍应生立刻就抱着餐单过来了，她点了一杯鲜榨果汁。
“真巧，我工作结束路过这里，就顺便逛逛。你怎么也在这儿？”白娆随意问。
唐湛口气不经意的说：“我每周二这个时候都在这里。”
白娆默了一下，开口：“你是在责怪我，没有把男朋友放在心上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唐湛拿起咖啡，“对于不喜欢的人，没有放在心上也是正常的。”
“我以为这十多天你已经冷静下来了，你还认为我对有特殊的感情？”白娆美丽的脸庞忽而浮起委屈。
唐湛转开眼不看她楚楚可人的模样：“不一定是，也许根本没有那个人，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罢了。”
“唐湛，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你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吗？”白娆质问。
唐湛似是十分疲惫，“，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或许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日子，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你的意思是要分手？你的兴致终于淡了？”白娆冷冷的勾起唇。
唐湛皱眉：“我没说要分手！”
“不是分手，这些天为什么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好，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唐小公子既然玩儿腻了，我们分手就是了！”白娆挎上挎包，扔下一张百元钞票付了果汁的账，转身就走。
“Shit！”唐湛蹬了一脚桌腿，起身追过去，“该死的你不许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能不能别这么断章取义？我告诉你，不许跟我提分手！”
见他终于憋不住了，白娆心里的担忧才放下，脸上却仍然倔强，“这次是你先提的！”
唐湛吼：“你什么时候听我提到‘分手’两个字了？”
白娆比他更大声：“你现在不就提了？你刚才还一脸苦大仇深的说要跟我分开一段日子，你就那一茶勺的感情，学人家扮什么深沉装什么苦情啊？你当你是偶像剧男主角啊？”
“我……”唐湛先前还忧郁的脸色立刻就变成了青白赤紫交错，无比精彩。他用力把她从台阶边往怀里拽，“随便你怎么说！总之要跟我分手，你想也别想！否则我就让你的公司雪藏了你！”
“唐湛，你不讲理！”
“我有钱有势，干嘛放着不用跟你讲道理？”唐湛理所当然道。
白娆真的被他气到了，抬脚就要踢他的腿，却在这时，一眼看见他斜后方不远处一辆面包车慢速开过，摇下来的车窗中伸出半截枪头！那一瞬间她顾不得想绑架怎么变成了谋杀，她只知道如果唐湛出了什么事，她的愿望也就跟着覆灭了！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将唐湛推开，“小心！”
唐湛退了两步，正不明所以，忽然有一道火光几乎是贴着胸口的衣服迅速窜过，再一看去，白娆因为那一推的反作用力，直直就朝身后高高的阶梯摔了下去！
“！”
枪响声将四下的悠然打断，人们惊恐尖叫着抱头鼠窜，巡警立马出动。
唐湛忘了自己正身处怎样危险的环境中，快步奔下台阶，只见白娆的身体了无生气的躺在台阶下，鲜红的血液正不断自头部流出。
·
鹭湖公园广场发生的混乱几乎是立刻就传遍了雨城的大街小巷，媒体们浪潮一样涌去离事发地点最近的医院，人山人海围了个水泄不通。
院方正头疼怎么制止这群人往里冲，就见一长排豪华汽车快速驶来，几十个穿西装的男人下车利落的在人墙中开出一条道路，唐夫人从一辆加长型劳斯莱斯上下来，在保镖护送下快步进入医院。也许是情况太紧急，只戴了顶褐色纱网帽与一副墨镜，没有过多遮掩身份。
唐湛是唐家独子，这次遭遇枪袭，可想而知唐夫人是多么担心焦灼。
医院三楼整层都已清空戒严，唯有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唐湛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唐夫人见儿子当真完好无损噙着泪就扑了上去，而唐湛却连母亲说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急如焚的望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似乎等了有千万年那么久，手术室刺眼的红灯终于熄灭，医生与护士们推着病床上昏睡的白娆出来，唐湛冲上去询问状况，得到白娆已脱离危险的回答后，终于虚脱一样坐在了椅子上，全身再没有一丝力气。
乌言希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正当医院楼下成群的媒体扛着摄像机等得不耐烦时，一阵引擎声呼啸而来，就看见一辆宝蓝色法拉利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人摔上车门车也没锁，当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就急切的冲进了医院。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很久，面面相觑的媒体们才恍然反应过来，那不就是前一阵才掀起轩然大波的乌家二少爷吗？
得到今天下午鹭湖公园广场枪击案的消息时，乌言希的医院正在开会，他直接从会议中冲了出去，一路飞速驱车连闯了十几个红灯来到了这里。
“湛……白娆呢？”他屏住呼吸问。
唐湛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一言未发。他的沉默使乌言希的心愈加猛烈跳动，上前抓住他的衣襟，“她怎么了？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
“白小姐的手术很成功，已经送去加护病房，没有危险了。”唐夫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她静静立在唐湛身边，神色间早已是一贯的平静雍容。
乌言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激动，放开唐湛，“谢谢伯母。是我的朋友，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言希将白小姐当朋友，那么她一定是很好的女孩子。原本我对白小姐持有一些偏见，没想到她居然会用性命来保护唐湛。”唐夫人淡淡挑起修整的十分精致的眉毛，“唐湛这个女朋友，倒是交得蛮得我心意的。她这次为唐家受伤，医院里的一切用度我都会让人准备最好的，费用也请她不用担心。今后她工作上与生活上有任何需要，唐家都会尽量满足。”
“伯母，不是为了这些才救唐湛的……”乌言希为她高高在上的姿态不满蹙眉。
“我知道。”唐夫人语气平静，“那个女孩子很喜欢唐湛。既然这样，唐湛，”看唐湛，“你就在医院多陪陪她吧。我们留了足够的人手在这里，你们的安全没有问题。你父亲已经联系了警方调查这件事，我现在也要赶过去。你好好照顾白小姐，她这次救了你，等她痊愈，唐家会重重酬谢她。”
说完，唐夫人在保镖的护持下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走廊一下又恢复寂静，乌言希转向唐湛：“为什么不为她说句话呢？或许你可以让伯父伯母早些接受她。”
唐湛沉默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我到现在心里仍然很乱。”起身，“我想我需要喝杯水冷静一下。你担心她，就去看看她吧。”他不再多说，沿着走廊向与病房相反的方向走去。
乌言希并没有立即去白娆的病房，而是找到手术的主理医生了解了白娆的情况。知道她没有太严重的伤势，终于松了口气。
医生说白娆会睡很久才醒，他不想打扰她，于是准备也去喝点东西缓解惊惧的心情，而刚路过一间空病房外，就听见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低低道：“你来干什么？”
“湛……”回答的是个十分娇弱的女声，仿佛快哭了般，十分忧急，“我看到了新闻，很担心你……见到你没事太好了！幸好那个白小姐救了你……”
“放心了就回去吧。不许再来医院！”唐湛警告。
“湛……你生气了？我只是太担心你才……你不要生气！”
唐湛不耐烦的低吼：“马上回去！”女孩儿似乎被他吓到了，房间里静了半刻，他又褪去了语气中的严厉说：“等我联络你。不许再主动找我。”
“……好，我都听你的……那我回去了……”女孩儿怯怯轻语。
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房间里的人看见站在门外的乌言希，脸色立刻都变了。
乌言希打量那女孩儿，第一眼觉得有些眼熟，用了会儿才想起来是唐湛曾带到过聚会上的女人。
女孩儿胆怯的看了眼乌言希清冷下来的脸色，低着头跑了。乌言希等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看着唐湛开门见山道：“我还以为你有了白娆就没再找过以前的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最近才重新找的。”唐湛不否认，淡淡开口。
“所以呢？我该称赞你这几个月都忍着没去外面找女人？”乌言希少见的冷声讽刺。
唐湛的脸色很平静，破天荒的没有反驳一句，其实他很想说这些事与乌言希无关，但他清楚并不是这样。事实上，他第一次不忠于他和白娆的这段恋情，就是在乌言希生日那天晚上。
那晚与白娆吵完架他没有回家，开着车随便找了间没有看名字的酒吧喝了许多酒，然后又醉醺醺的开着车随便去了一个以前的女人的住所，只不过恰好是的家。
与白娆冷战的这段日子，他确实都与在一起。他需要女人的身体安慰，需要女人对他的崇拜倾慕，来填补从白娆那里遭受到的挫败与打击。
他摸不清白娆的心，但是他能确定，乌言希对白娆的感情。
乌言希是他最好的兄弟，自小到大，彼此的一举一动，都是不用言语就能了然于心。他眼中的乌言希一直是个随和的人，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放任随流的。他从没有见过他对谁产生这样强烈的感情，强烈得就像一朵无比绚烂的花，凋零过后一生都不会再绽放。
那样的感情让他在内心深处自惭形秽，也让他生出了不忍的心。
他当然是喜欢白娆的，否则也不会在她身上大费周章。但他不知道他对白娆的这份喜欢，能否与乌言希对白娆的爱相提并论。或许白娆于他而言只是生命中翻过就过的一个篇章，对乌言希却也许是人生的完整章节。
他的好兄弟，第一次这样不顾一切的爱上一个女人，他怎么忍心只因对那个女人怀有连自己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的兴趣，就跟他抢呢？
他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初不是他横插一脚，他们也许已经在一起了……
这些天他的心很乱，在今天见到白娆之前，他几乎已经决定把她让给乌言希。他以为他能做到，过一段时间就能释怀，忘了这段感情。
但今天白娆说出“分手”两个字时，他忘了的却是对兄弟的不忍之心。他只知道他不愿意跟她分手，尽管他仍然不知道，他对她的心能维持多久。
所以他很矛盾。他既不敢说他爱白娆，也不愿把她推到乌言希怀里。尤其是现在，白娆为了他拼命，他更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深情！
良久，唐湛都没有说话，乌言希一直深深看着他，渐渐却似自他纠结的眼底看懂了什么，神情中的冰冷渐渐淡了下来。
唐湛沉沉的叹了口气，疲惫的拽开领口，打破沉默：“你去看过她了吗？”
“医生说她在睡觉，我就没有过去。”乌言希道。
唐湛从他身边走过，“那我们一起去吧。”
乌言希却突然道：“我知道她没事就够了，不去看她了。”
唐湛诧异的回头，乌言希对他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湛，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什么都不会变。谁是谁的兄弟，谁与谁是恋人，谁和谁只能是朋友，他们之间的一切，不会改变。
这就是他给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