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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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延沛将他揽得紧了些,手在他腰间仗量起来,“知道你在家,就坐不住,会一结束就溜回来了。又瘦了,看来得好好补一补了。”

    夏岩笑道:“马就春节了,每逢春节胖三斤,还怕长不回来?不过连吃了几个月的西餐,还真是想念你做的饭了。晚上吃什么?”

    “熬了萝卜排骨汤,还有红烧鲫鱼,你那里有伤,这两天不能吃海鲜。等好了我再亲自下厨,好好喂你,嗯?”

    夏岩觉得嘴馋,不情愿地哼了声,眼神里带着点埋怨。

    赵延沛无奈地笑起来,咬着他的耳坠低吟,“这不能怨我啊,谁让阿岩昨晚那么火辣呢?我都差点死在你身上了。”

    夏岩知道比下流永远是比不过他的,于是怒瞪了他一眼,不再接话。

    赵延沛见好就收,手在他腰间摩挲着,忽然道:“记得之前你腰这里很怕痒的,现在怎么不怕了?”

    “明知故问!”

    赵延沛得寸近尺,舔吻着他的脖颈,“故问什么?”

    夏岩:“……”这还没完了?耍流氓就耍流氓,谁还不会啊!遂大胆奔放地道,“以前的痒痒肉,都被你调教成敏感带了。”

    赵延沛哈哈大笑起来,觉得相当有成就感。

    吃完饭才六点半,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雪仍旧没有停,簌簌地飘落着。

    夏岩忙碌了几个月,终于偷得了浮生半日闲,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只可惜身边没有想要的人,兴味忽然就减了。

    以前夏岩其实是很会自娱自乐的,便算一个人独处一个星期,也不会觉得孤单。插花、绘画、看书、逗宠物,日子过得充实怡然。

    现在身边一缺了赵延沛,就总觉得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

    如今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来了,正好吃饱喝足,便想到花圃里走走,踏雪寻梅。

    赵延沛拿来风衣给他披上,一起步入雪色之中。

    江南的雪是酥软的,触手即化。下了这么半日,也只在地上集了薄薄的一层。

    别墅的花圃只有一百多米,却让夏岩打造出园林的感觉,曲折的小路,堆叠的太湖石,倚傍着各种花树。这会儿百花俱沉寂,只是腊梅傲雪独立。

    虬曲古怪的梅枝,带着古朴苍老之意。新枝上开出的腊梅覆了一层薄薄的雪屑,晶莹剔透,符合了古往今来园林艺术家对腊梅的最高评价,——丑怪惊人能妩媚。

    腊梅旁是一丛翠竹,薄雪初积,竹枝略垂。

    他们赏了会腊梅,又在园中漫步了会儿,赵延沛说:“这时节园中除了腊梅,也没有别的可以剪回去插瓶了。回去吧,屋里的水仙和君子兰倒是开了,可以看看。”

    夏岩笑道:“谁说没有?”

    在花圃中走了两圈,一会儿剪了几根枯枝回来。

    赵延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夏岩笑而不语,回到屋里后找了只黑釉玉颈瓶来,将枯枝插于其中,弯曲的枝条,别致的造型,很有艺术感。

    可惜赵延沛欣赏不动。

    夏岩解释道:“这种插花风格偏日式,追求的是枯与寂。以冷色调为主,营造一种暗哑、冷寂的气氛。只不过这种插花不太适合你这里的装修风格。”

    赵延沛开玩笑道:“以后啊,建一栋大房子,汇集世界各地的装修风格,专门让你插花,你看好不好?”

    夏岩:“……”他怎么有种古代昏庸帝王宠妃子的感觉,苦笑道,“你呀,色令智昏。”

    赵延沛自己也笑起来了,“可不是么?这回能在家待几天?”

    “马上《星际帝国》要在港澳上映,还得去宣传,估计要到春节前夕才能回来,回来给你带礼物。还有伯父伯母,他们喜欢什么?”

    “伯父伯母?”

    夏岩咳了声,“那个……爸妈,他们喜欢什么?”

    赵延沛满意地将他搂到怀里,“晚上我把他们的喜好写下来,你看着买吧。你的眼光从来都是好的,他们肯定也会喜欢。”

    “嗯。”

    赵延沛说:“阿岩,今年春节陪爸妈过年吧?”

    夏岩想证都领了,便是一家人了,不去过年确实不好。而且上次见过赵延沛父母之后,便一直忙着工作忙着杨怡宁的事,这都小半年了,也没有再登门拜访,确实是很失礼的。春节在他家过年也是应该的,可是想到奶奶又有点犹豫,老人家年纪毕竟大了,过了一年便少一年,他也想陪着她。

    赵延沛又说:“过完年我们便去看奶奶,陪她过元宵节。以后每年春节两家轮流着过,你看好不好?”

    “嗯。”想到赵家礼节繁多,又忍不住问,“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赵延沛说:“你放心,过年之前我会把一切都打点好,你只需要人到就行了。”

    隔日夏岩便又往香港宣传电影,结束后带着大包小包东西直飞皇城。

    今年因为家里添了新人,连一向懒得折腾的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回到了老宅。要知道之前连过寿时他们都懒得折腾,可见是给足了夏岩面子。

    农历二十七这天夏岩才回来,赵延沛到机场去接他,先回家换了身衣裳,才到祖宅里去见过长辈们。之后按照赵家的规矩给他们行礼、奉茶,其繁琐程度不下于古代大户人家娶少奶奶。

    赵甫虽说一开始激烈反对,但架不住儿子喜欢。现如今尘埃落定了,他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板着脸嘱咐了赵延沛,“你比人家大些,遇到什么事儿要多担待些,还有收收你那少爷脾气。”

    赵延沛瞄了眼夏岩,用眼神询问,——我比你大?

    夏岩抿唇笑了下,他今天没将流海梳起来,柔软的垂着。在北方温暖的暧气下,仅穿了一件白衬衣,因为显得格外年轻,说是大学生也不为过。

    赵延沛无奈地想:算了。谁让我长得比他着急呢?不过,在某地方我确实比他大。

    夏岩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思想已经滑入下流的境地,暗暗地瞪了他一眼,恭敬地对赵甫道:“谢谢爸,我和延沛这么多年,对彼此都很了解,会过得很好的。”

    虽说情侣关系与朋友关系有所不同,这大半年来两人已经磨合的差不多了。有了之前十年的感情作为基础,情谊只会越来越深厚。

    赵家繁文缛节虽多,不过夏岩作为公众人物,曾专门学过一些礼仪方面的知识,待人处事也是恭敬温和,因而很得大家赞赏。他又得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欢心,所以这个春节过得是相当轻松的。

    来之前他准备的不少的礼物,过了一个年回来,收获更多,腰包都快装不下了。走一家亲戚收一个红包,手都快收软了。

    大年初五两人回到庄园陪奶奶一起过元宵,元宵一过便又开始忙着参加各种颁奖典礼,并为《卖肾》奔跑。

    这毕竟是他投资的第一部电影,里面有很多的事他都不了解,多半是赵延沛帮他跑的,但总有一些是需要他亲自出马的。

    除此之外,还要策划婚礼、拍婚纱照等,简直忙到飞起来。

    转眼又到电影节,去年夏岩上映的电影有两部,一部是春节档的《谋生》,另一部是《星际帝国》。《星际帝国》因为在海外和港澳台上映,没有参加内地的电影节。倒是《谋生》被提名最佳男主角奖。

    《谋生》讲的是一个农村走出来的二流大学的小青年,到皇城来讨生活。白天西装革履地混迹于职场中,勾心斗角;晚上出入于各种交际场所,为了所谓的人脉,陪尽笑脸。他可以阔绰地花几百块钱请某个据说人脉很广、手可通天的人喝一杯酒,回到居住的穷民区的群租房时,却连一碗泡面都舍不得吃。

    他这样费尽心机的混了几年,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他不惜成本结交的那些看似人脉四通八达,仿佛随便提携一下,你就能平步青云的人,等你真正去求他们帮忙的时候,才知道他们不过是一个屁。

    他那么辛苦,却依然无法在这个城市里立足,看清了人脉的无用之后,开始混迹于相亲市场。

    为了在大城市落户,他甚至不惜娶一个残疾人。然而,领了证之后政策突然变了,以他的条件根本就没法落户。电影结束的时候,给的夏岩一个特写,那一个眼神将小人物的苍凉、无助、卑贱,演绎的淋漓尽致!

    整个电影非常的写实,那种小人物的矛盾与挣扎,看着让人既觉得悲凉,又感同身受。人性刻画的非常的清晰、有质感。

    电影上映的时候,因为题材小众,基调又有些暗沉,挤在大片云集的春节档,并没有什么优势,所以票房也不高,但是口碑很好,豆瓣评份9.0,难得的高分片。

    这一次颁奖典礼,赵延沛照样也受到了邀请,与夏岩一起出席。

    要说赵延沛在娱乐圈也是个神奇的存在,他一不唱歌,二不演戏(目前大家还不知道他出演了《魏晋》),三不对娱乐圈的事情说短话长,难得露面也都是作为夏岩的附属品,但是微博粉丝却高达两千万,比普通的二线明星都高。

    夏岩得知赵延沛也受到邀请了,便料到自己会有所斩获,他通过《谋生》被提名,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他演《谋生》所花费的精力时间,比《星际帝国》和《卖肾》加起来还长。

    凑巧了,今年的颁奖主持人还是去年那两位,宣布奖项结束后,她说:“赵董,去年您说如果夏影帝再给你摘回一座奖杯,您便将自己送给他,我们可都还记着呢?对不对?”

    台下的粉丝们狂欢起来,高举着今夕CP的牌子,呐喊着,“送自己!送自己!”

    赵延沛笑起来,向粉丝们挥挥手,然后转身看向夏岩,目光蕴含着无比的深情。

    今日他穿着一系暗雅光辉的系列套装,舞台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层叠光影下的尽显复古质感。衬着他那硬朗挺拨的身材,透着一种隐而不发的力量,沉稳而性感。

    夏岩心跳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赵延沛含笑着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我的影帝,我愿意把我自己献给您,做您一辈子的信徒,虔诚、忠贞,不离不弃。您愿意笑纳吗?”

    夏岩被他那么凝望着,觉得腿都有些发软,痴痴地道:“我愿意!”

    赵延沛起身,在粉丝们的尖叫声中,拥抱住他,亲吻了他的额头。

    至此十一年,他们的友谊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而爱情,才刚刚开始……

    **

    清明节前后,花涧里的花就陆陆续续的开了,从楼上望下去,姹紫嫣红开遍。

    桃、杏、梨、海棠等这些花因为盛开的时间短,所以极少用来做切花。然而这些花在中国传统园艺里,却是必不可少的。

    夏岩和赵延沛的婚纱照,也在花涧里拍摄。

    他换好衣服进入桃林,便见赵延沛在桃花树下等他。

    这时节桃花开得正好,一树树绯红如云,灼灼其华。花开时便亦有花落,零零星星的花瓣洒落,格外的浪漫。

    赵延沛着一身缥色长袍,外面搭配着色泽稍深的蝉翼薄纱衣,广袖疏襟。束着绀青色镶白玉莲花的腰带,头上戴着白玉发冠,负手而立,一副魏晋名士风流自赏之姿。

    夏岩抱着古琴向赵延沛走去,他今日也穿了古装,白中略青的颜色,宽袖博襟,于衣摆处用乌墨洋洋洒洒地题着诗句,自有一股书生意气,皎皎清华。

    桃花树旁是一座小木屋,夏岩平日里处理花材的地方,仿古的造型与桃林其极相符。

    夏岩横琴坐于桃树下,赵延沛立在他身边,伴着他的琴声吹起埙来。

    不用刻意地摆造型,便自是一副好景,摄影师“咔咔”地按下快门。

    赵延沛之前曾将夏岩的戏服都准备了一套,收藏在家里,这回可都派上了用场。他真想霸占夏岩的生生世世,于是每一套拍一组照片,演绎生生世世的爱恨纠葛。

    自从在电影节上出柜以来,两人的CP粉极速飙升,网络上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篇关于两人的小黄文诞生。

    最近赵总裁就迷上了小黄文,某一天也不知怎么一时手欠,点赞了一篇。从此以后他的微博下就一片黄,全是来推销小黄文的。

    赵延沛乐此不疲,不光自己看,还带着夏岩一起研究,至于研究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夏岩多年瑜伽生涯令他身子十分柔软,可以随意解锁任何姿势,这让赵延沛非常的满意,一下给夏岩报了五年的瑜伽课。

    网友们的脑洞是巨大的,总能想出各种新奇的玩法,什么车战、野战、捆绑PLAY,都不在话下。还有个别出心裁地想到了在吊床上,结果差点没把吊床给弄塌。

    夏岩每天都在他不同方法的折腾下要死要活,忍无可忍地控诉,“……能不能……有个正常一点……的姿势……”

    赵延沛正将他压在桃花树上,两腿环在自己腰间,边亲吻着他的脖颈。

    夏岩一手环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撑在桃树杆上,减少赵延沛身上的重量。

    赵延沛舔着他的喉结道:“昨天还有个网友说,某地方有这样的风俗,父母在女儿成年之后给他们建立一个性|爱小屋,专门让她幽会各种男孩子,我也替你建一座性|爱小屋怎么样?专门幽会我,就在这片桃林里好不好,多浪漫,嗯?”

    夏岩没有出声,被他唇舌弄的气都喘不匀了。

    赵延沛得不到回应,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伴随着夏岩急促地呻吟,桃花簌簌飘落。花瓣沾在他汗湿的脸上,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衬着一点嫣红,极其的诱人。

    赵延沛倾身吻去那一瓣桃花,咬碎的花瓣带着一点清苦的味道,他含住夏岩的唇将花瓣渡了过去,“阿岩。”

    “嗯?”

    “你是不是还有两幅画没有完成?”

    一组十二副图,画了十副,他不说夏岩都快忘掉了,问道:“画什么呢?”他这会儿脑子已经完全被精|虫占据了,根本想不起来还可以画什么。

    “再画幅桃花吧?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好。”

    《红楼梦》里有没有这句诗都无所谓,此时此刻,他最想庆祝的是他们的于归之喜。古老的《诗经》里有那么多美好的句子,唯有这一句,最最纯粹欢乐。

    电影之后,夏岩便没有接任何的通告,为婚礼作准备。

    他要补偿赵延沛,亲手设计一场完美的、独一无二的婚礼。从请柬、喜糖、伴手礼盒、到婚礼现场,都是他一个人设计。

    赵延沛也想帮忙,可他对这些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便只能负责邀请亲友,写请柬,试礼服这种小事了。

    礼服是请国际著名的设计大师量身定做的,男士的礼服相比于女士的婚纱,没有那么讲究,他们这两套也是走低调而奢华的路线。

    赵延沛是黑色,夏岩是白色,剪裁合理、制作也极其的考究。量身订制的衣服穿起来自然是合身的,但是夏岩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绕着赵延沛打量了圈,“我觉得领口上可以绣个logo,你看怎么样?”

    “你设计好了?”

    夏岩拿过画板,“我画了几个样式,你看看哪个好?”

    一种是以他们两人的属相虎,和姓名首字母结合;另一种是以花和首字母结合,有木棉和茉莉两种设计。每种设计都画了几个图案。

    赵延沛觉得每个都爱不释手,琢磨了会儿,选了一副茉莉的图案。

    夏岩问,“为什么会选这幅呢?”

    “你喜欢花,咱们就以花为标志。木棉是你第一次见我时候的花,虽然也有代表性,可是我当时并没有看见你,不能算作定情。”而且当时只是夏岩单方面的情感,有点不太也。接着又道,“‘茉莉’谐音‘莫逆’,象征我们十年友情、莫逆之交,就选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嗯。”夏岩取出彩铅来,用金色线条将茉莉花边勾出淡淡的形状,然后将“ZX”两个字母涂成淡金色,华贵却又不会太过张扬。

    “就定了,用这个作为婚礼的logo。”

    赵延沛让设计师将logo绣在衣领袖口处,——白色茉莉花的图形简单大方,上面以金线绣着“ZX”字母。

    之后夏岩又给他看了伴手礼盒。金白色相间的六边形礼盒,里面插满了盛放的白色的玫瑰花,中间放着喜糖、喜饼、香氛蜡烛等,十分别致。

    赵延沛揽过他,亲吻着他的额头,“阿岩设计的,总是最好的。”

    **

    今年的春天来的格外早,才刚五月份,夏天已经悄悄的来临。

    花涧里的蔷薇悄悄然爬满了花架,你争我夺地开放了。这是一种洒潇的花儿,开的时候婆婆娑娑、密密匝匝;落得时也轰轰烈烈、洋洋洒洒。

    烟霞阁里的三角梅也提前开放了,远远望去犹如朝霞夕锦,令人目眩神迷。绣球花开满小径两旁,蓝雪花装点了月亮门,风里裹着栀子花和茉莉花的香味。

    良辰美景,花好月圆。

    赵延沛和夏岩的婚礼举办的很低调,只邀请了亲戚和几位至交好友,隋唐夫妇、秦淮夫妇,还有骆浚。

    本来夏岩也邀请了席暮,只是自从《星际帝国》上映之后,席暮便转向国外发展,好久没有回国了。倒是骆浚带着他的妻子出席,她挺着个大肚子。

    夏岩听到她和秦淮聊天,知道她已经怀孕快九个月了,算算时间,果然是奉子成婚的。

    夏岩又想到那天在酒吧里席暮的神情,也不知怎么地就问了骆浚一句,“小暮最近怎么样?”

    他看见骆浚的表情滞了下,眼里有抹痛丝飞快地闪过,看来他对席暮也并非是无情的。

    夏岩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女子,她是真的爱骆浚吗?如果知道真相又该怎么样?她会为了孩子继续留在骆浚身旁吗?又或者会做出别的选择

    他忽然有些后怕,因为想到当年自己也差点娶了杨怡宁。以前没有找到真爱时,觉得和谁过一辈子不是过?如今找到真爱了,才知道婚姻不是将就,只有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才是完满。

    他望向赵延沛,眼里满满的都是温柔。

    庆幸这一生遇见他,让他的生命如此的完美。

    赵延沛感觉到他的目光,回过头来,牵起他的手送到自己唇边吻了吻,“阿岩,有你真好。”

    婚礼在花涧里的草坪上举行,绣球花开满了小径两侧,粉、蓝、紫的渐变色交织成一道绚丽的彩虹。连接着小径的是一条洁白石子铺成的小路,小路两旁搭着一道道半圆形的花环。

    花环上插满了鲜花,以香槟色玫瑰为主调,辅以白玫瑰、粉玫瑰,华贵而不失清雅。

    花环搭成的走廊一直延伸到婚礼正中央,以巨大的logo作为背景。logo也是用新鲜的香槟玫瑰插出来的,华贵非常。

    香槟玫瑰的花语是,——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台下是亲友席,白色的椅背上系着香槟玫瑰和茉莉花包扎成了花束,香气沁人心脾。

    伴随着音乐声,赵延沛和夏岩携手走了过来。

    赵延沛穿着黑色的礼服,合理的剪裁衬出他挺拨的身材,头发用发胶固定了起来,露出刀削斧斫般硬朗的轮廓,手投足间蕴涵着难以言喻的轩昂气度。平日总是带着几分冷峻威严的脸上挂着笑容,正是人逢喜事,春风得意。

    夏岩穿着同款的白色礼服,头发也剪短了,流海没有用发胶固定,柔软地垂下来。戴着金属框的眼睛,更衬得五官清隽秀致,有种古代王孙公子的贵介优雅之感。

    两人手牵着手,共同握着一束白色马蹄莲的手捧花。

    白色马蹄莲的药语是,——忠贞不渝、永结同心。

    他们身后跟着两个小花童,是隋唐和苏是的双胞胎儿女隋意、隋心。一个穿着黑色的小礼服,一个穿着白色的公主裙,乖乖地跟在两人身后,粉琢玉砌的小脸,十分惹人怜爱。

    到了台上后,司仪问,“夏岩先生,你愿意和赵延沛先生结为伴侣,无论贫穷和富贵,无论痛苦和疾病,都敬他爱他,一辈子不离不弃么?”

    这一回夏岩凝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犹豫地道:“我愿意!”

    司仪又问,“赵延沛先生,你愿意和夏岩先生结为伴侣,无论贫穷和富贵,无论痛苦和疾病,都敬他爱他,一辈子不离不弃么?”

    “我愿意?”

    司仪说:“那么两位,请对您的伴侣说一句话。”

    司仪将话筒递给夏岩,他接过话筒,凝望着赵延沛,“那一年,我在木棉花树下见着一位少年,那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这一生能拥抱那个少年,便是我最幸运的事情,从此之后,别无所求。赵延沛,我爱你。”

    赵延沛拿过话筒,清了清嗓子,有多年配音经验的他,嗓子竟然有些发紧,“……我这一生做的最有眼光的一件事情,就是认识了夏岩。之前的十年,我们是莫逆之交。之后的十年、二十年、无数年,我们是鹣鲽情深。《诗经》里关于爱情最浪漫的过程是‘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最好的结局是‘百岁之后,归于其室’。阿岩,我想与你有拥有最浪漫的过程,也拥有最好的结局,我爱你。”

    台下宾客掌声雷动,台上两人相视而笑,脉脉深情。

    晚上九点,宾客已经安歇了,两人回到房间里,良辰美景,洞房花烛,被子床单也是大红色的。

    这一天折腾下来,比工作还要累,但心里却从未有过的踏实,赵延沛拥着夏岩,“去洗澡?”

    夏岩说:“延沛,我想先画一副画。”

    赵延沛便替他拿出了画板素描笔,与他一起坐到沙发上,“画什么?”

    夏岩没有说,拿起画笔勾勒起来。

    赵延沛先去卫生间里放了一缸热水,又准备好了浴巾睡衣,甚至连牙膏都准备好了。

    出来时见夏岩还在画,这回不是一束插花,而是一座花园。

    琳琅满目的鲜花彼此簇拥着,层层叠叠的色彩令人眼花缭乱。花圃丛中有一条小径,蜿蜒着到一座小木屋边。小木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丛碧竹。

    赵延沛双臂环着他的腰,下巴虚撑在他肩头上,闻着他脖颈间的气味,十分的沉迷。

    等夏岩停下笔来,握住他的手,在旁边题写着,“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

    任是万紫千红开遍,总有凋谢的时候,唯有竹子一年四季长青,耐得住寂寞,方守得了长久。

    他们两个之前都拥有过不同的风景,可从今往后,便只有彼此。绿衣捧砚也好,红袖添香也罢,都不再追逐,只想与这个人一世幽然独处。

    ——等我老了,鹤发苍苍了,依然能陪你一起,执手看花,笑对流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