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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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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醒醒!”

    乔溪檀被人唤醒,入目就是一张苍老却慈祥的脸。

    她茫然的看着这张脸,好半晌都回不过神。

    她明明记得睡觉之前是锁了门的,可这老太太是怎么进她家的?

    这年头老太太也能入室抢劫??

    乔溪檀猛的回神,垂死病中惊坐起,觉得这个发展有点玄幻。

    可还不等她质问老太太的来历,她就感觉自己身上一阵酸痛,胃也在一抽一抽的疼,饥饿感让她好一番头晕眼花。

    “伤还没好,可别起这么猛,来,喝点稀粥。”老太太扶住往下倒的乔溪檀,将手中一个豁了口的碗递到她面前。

    乔溪檀的目光落在那小破碗上,一股陌生的记忆突然汹涌而至,震的她三魂几乎去了七魄。

    她,她居然穿越了!

    原主在嫁过来之后,她的丈夫就被征了兵,两人连堂都没拜,她的丈夫就被官府带走了。

    之后她独自侍奉婆婆和抚养年仅三岁的小叔子,婆婆去年冬天走了,没多久,丈夫死在前线的消息也被传了回来,抚恤金还没发到原主手中,就被早已与他们分家的大伯一家截走了。

    再加之所有的田地和家财都被大伯家以她无法打理为由夺走,原主和小叔子求助无门,竟被活活饿死在家中!

    接受了这段叫人胃疼的记忆,乔溪檀木愣愣的环视了一圈周遭的环境,就见这是一间屋顶漏风的破旧竹屋,四处漏风且不说,竟还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床也不是床,她身下躺着的竟还是个铺了一层稻草的破旧门板。

    而她身边,此时就躺着那个被饿的小脸发青的小叔子。

    “谢谢……”乔溪檀木愣愣的接过老婆婆递过来的一碗热粥,被饥饿驱使着两口就把粥喝了个精光。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边那个躺着的小叔子突然抽动了一下小身体,突然睁开了眼睛。

    乔溪檀余光中瞥见小孩醒了,端着空碗的手突然一顿。

    呀,还活着呢!

    小孩只有三岁,但目光却十分沉冷,看着乔溪檀时带着浓浓的审视意味,似乎对她很是陌生。

    对上小孩视线的那一刻,乔溪檀有点心虚,只当他对自己冷漠,是因为她没给他留上一口饭。

    “二郎也醒了啊,来,先喝杯热羊奶,婆婆还给你留了个馒头。”王婆婆似乎很喜欢二郎,见他醒了,立刻将他扶了起来,让小孩小小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将一碗羊奶递到了他的嘴边。

    然而小孩却一皱眉头,青白惨淡的面目上显出了一点嫌弃。

    悬微垂眸看着紧靠在自己唇边的那个脏碗,心中一时竟不知是个什么情绪。

    想他堂堂魔族少主,居然会夺舍了这么个小孩的身体。

    且这个小孩竟还是被饿死的,真是跌份极了。

    “喝吧二郎。”乔溪檀见悬微不喝,还以为小孩是对王婆有所防备,要她这个家长点头才敢张嘴,“羊奶可是好东西,快谢谢婆婆。”

    在原主的记忆中,王婆是这个林家村唯一会接济她和小叔子的人。

    但即便如此,乔溪檀依旧不明白,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太太,是怎么拿出在这个时候显得十分珍贵的羊奶的?

    然而不管羊奶是怎么来的,乔溪檀都顾不上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饱她和小叔子的肚子。

    毕竟饿着肚子,她可没法子去将自己家中的田地和抚恤金从大伯手里要回来。

    靠着王婆的接济,乔溪檀和悬微终于在三天后下了地。

    “待会去大伯家之后要做什么还记得吗?”乔溪檀将浑身是泥,像个小叫花子的悬微叫到了自己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其实她这个小叔子长得很好看,睫毛长而浓密,一双眼睛大而有神,看着人的时候总带着股天然的萌感。

    虽然被饿了好久,但他脸颊上的奶膘却依旧存在,看着软乎乎的,走动的时候甚至还一颤一颤的,她看久了甚至还会情不自禁的上手捏一捏。

    可记忆中一直很听话的小叔子最近却特别不喜欢她的靠近,甚至在她捏他的脸颊时,还会气鼓鼓的瞪着她。

    小河豚一样,怪可爱的!

    悬微见乔溪檀又将目光挪向了自己的脸颊,就能猜得出她又想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谨慎的后退一步,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他自己看来,他这幅样子已经很明显的表露出自己对她的抗拒,不过在乔溪檀眼中,却只有一个奶呼呼的小孩故作老成的对她叹气。

    妈呀,更想欺负他了!

    “知道了。”悬微不得已,只能在乔溪檀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这个人族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此时他的修为还未完全恢复,要想借着这幅身体活下去,眼下就只能老老实实听她的话。

    想到这里,悬微又小小声的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由着乔溪檀牵着他,往村子另一头的大伯家走了过去。

    一路往大伯家走,乔溪檀遇到了许多村民。

    “檀娘,你和二郎这是遭了什么,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一路上,不停的有村民在问这个问题。

    乔溪檀泫然欲泣,双眼通红,委屈又无助,眼见着周遭人还不少,立刻开了口,“大郎尸首终究是找不见了,可我还是想为他立个衣冠冢,奈何上头下来的抚恤金却还在大伯家中,我想着应该是大伯忘记还给我们了,我就想着带二郎去将抚恤金要回来。”

    “你们身上这灰又是怎么回事?”有人接着问。

    “昨晚我和二郎在后山为大郎掘坟,怎料一个失足,我俩摔进了坑中,爬了半宿才从坑中爬出来。”乔溪檀眼中泪水一直未曾落下,纤弱可怜的她自己都忍不住要为自己落泪,“也是无奈,谁让我们家中无父母帮扶呢。”

    她这两番话,不动声色的向村民透露,她丈夫的抚恤金被大伯家扣下了,且大伯家不仁不义,欺侮她们不说,还不帮她为大郎立衣冠冢,可谓是狼心狗肺。

    周遭村民闻言果然都是一惊,有几人直接为她打抱不平起来,“大郎上战场杀敌,可不是为了让你们两人在家中受别人折辱的,走,我们且随你去瞧瞧,那一家人究竟是副什么嘴脸!”

    “是啊,简直不是人!”

    “果真是腌臜货色啊那一家人!”

    ……

    听着各个村民对大伯家的讨伐,乔溪檀暗暗垂眸,对悬微眨了眨眼,俏皮的一点不像刚死了丈夫的样子。

    悬微淡漠着一张脸,看着周围被乔溪檀轻易蛊惑的村民。

    呵,小聪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