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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祖师爷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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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羽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颤颤巍巍地又问了一遍:“您说您是李……李三针?”

    “哈哈,这有什么,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西超是也!”神秘男子爽朗地大笑起来,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出,整个房间甚至都随之颤抖起来。

    “可是,您不是清末的人氏嘛,到今天至少也得一百多岁了,可是……根本看不出来啊。”林羽梵实在不敢相信,毕竟这个男人除了一头白发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让人看出来他是个百岁老人。林羽梵看着他紧致光滑的皮肤和炯炯有神的双眼,感觉他也不过是三四十岁上下,怎么可能是来自清末的期颐老者呢?

    自称“李三针”的神秘男子哈哈一笑,从银瓶里取出一根金针,随手刺进了林羽梵的背后,两肩之间的地方,林羽梵顿时觉得浑身发冷,一股气息在身体左侧乱窜,头重脚轻,几乎要站立不稳。他勉强扶着八仙桌子,对着神秘男子开口欲呼,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状,神秘男子不慌不忙,又取出一根金针,刺进了林羽梵脖子下面,胸骨上方的深窝里。林羽梵所有的不适感立马消失,重新回归了正常。神秘男子笑着拔出两根金针,重新放回银瓶里,问道:“小伙子,现在相信了吗?”

    面对眼前的场景,林羽梵不得不相信了。能用两根细若发丝的金针,就轻易地操纵林羽梵的身体状态,这样高超的针法,定然是传说中的“李三针”无疑了!一想到这,林羽梵倒头便拜,口中说道:“中医后学张凡,拜见祖师爷。恳请李神医收晚辈为徒!”

    林羽梵这一拜,当真是出乎李西超意料。他作为一个超过一百二十岁的老人,正是靠着一身中医秘术和这五根“医圣金针”方能做到鹤发童颜。不过,虽说他几乎已经实现了青春永驻,但由于未走修仙一途,因此作为凡人,终究不能真正战胜衰老和死亡。李西超生活规律,医术高明,身上没有任何疾病。不过,这位传说中医坛圣手的“李三针”,最近几年明显感觉到各项身体机能正在急速衰退。他一边感叹生老病死,自然规律无可违逆;另一边又在担忧,自己的一身医术,尤其是五根“医圣金针”该传给何人。李西超在近六十年中,物色了不止一个传人,但这些小伙子都不能让他满意。

    来到江左之后,他本有些心灰意冷,想着要不就带上“医圣金针”进坟墓算了。然而机缘凑巧,某天早上他到江左图书馆瞎溜达,意外地看到古籍馆里有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正捧着古旧的《金针集录》认真阅读,而且时不时地在笔记本上抄抄写写。这让他顿时来了兴趣:这年头,竟然有年轻人喜欢看《金针集录》这种医学古书?他好奇地凑过去,站在林羽梵身后,屏气凝神地看他笔记本上的内容。而林羽梵看得入神,丝毫没有感觉到背后有人,只顾着读书和抄写。李西超看到,笔记本上不仅有对《金针集录》内容的摘抄,更多的是这个年轻人自己的感悟,虽说这些感悟和理解稍显稚嫩与粗浅,但与书中的主旨并无一点背离之处,能做到这一点,已经证明他有着相当出色的中医知识基础。

    来了兴致的李西超,更是搬了把椅子,坐在林羽梵对面稍远一些的位置,仔仔细细观察起这个年轻人来。他惊讶地发现,一道紫色灵光从林羽梵的天灵盖里喷涌而出,这道灵光颜色十分纯正,而且其中涌动着一丝连他也未曾见过的神秘绿色气息。李西超断定,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但中医知识丰富,而且天赋过人,绝对是不世出的医学天才。又观察了两天,他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这才上前搭话,将林羽梵带到了自己的家中。

    当他向林羽梵表明身份时,李西超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跪地请求拜师,这等杀伐果断,绝对是成大事之人才!冲这一点,李西超对林羽梵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小伙子,快起来,快起来。”李西超连忙扶起林羽梵,让他坐下。然后慢悠悠地起身倒了两杯茶,坐在林羽梵对面,又慢悠悠地说道:“小伙子,说实话,我非常欣赏你,所以才把你带回这里,让你看我的银瓶金针,告诉你我的身份。而且,我也的确有收你为徒的想法,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已经位列仙班,却要以凡人之姿,出现在人间,原因为何啊?”

    这句话一出,把林羽梵吓出了一身冷汗。李西超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他在这几天的观察中,终于看清楚了那团涌动在林羽梵头顶紫气里的神秘绿色气息为何物,那就是传说中的神木之气!

    上古时期,人间诞生十二祖巫,其中木之祖巫名曰句芒,《山海经》记载:“东方句芒,鸟身人面,乘两龙。”句芒死后为木官之神。十二祖巫生前,都曾有各自的追随信徒,这些信徒们在祖巫的帮助下,或多或少掌握了一丝祖巫之力。在祖巫们去世成神后,至尊者为了防止人间的祖巫信徒滥用祖巫之力,为祸人间,干脆将它们全部抹杀。但已经散落在人间的祖巫之力无法收回,至尊者只好制作了十二件神器,将十二种不同的祖巫之力封锁其中。但机缘巧合之中,有些修仙者意外得到了蕴含祖巫之力的神器,将祖巫之力纳为己用,实力一下子指数级提升!

    前世,林羽梵在东海蓬莱,意外得到了名为“东皇钟”的神器,那件神器正是用来封锁木之祖巫句芒神力之物。林羽梵经过一段时间修炼,将句芒的力量化作一团神木之气,成功地化归己用,一下实现了突飞猛进!即便是后来败给海氏兄弟,坠落人间,这团神木之气仍然保存在林羽梵体内。只不过,现在林羽梵体质太弱,又丢失了全部修为,即便神木之气仍在,但根本没有能力将其唤醒,使用神木之气更是无从谈起。

    但是,年过一百二十岁的李西超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虽然没有马上想到,但仅仅过了两天,他便准确判断出这团神秘绿色气息的真正来源。李西超虽然没有踏入修仙一途,但他明白,这个小伙子年纪不超过二十岁,而且体质孱弱,将句芒祖巫的神木之力化为己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曾经是位列仙班的大能,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现在被贬成为凡人。所以,他故意出言试探,想看看林羽梵的反应。

    而林羽梵的反应,也印证了李西超的猜想。只见林羽梵张口结舌,冷汗直流,整张脸涨得通红。半晌,林羽梵终于说道:“李神医,不瞒您说,我曾经,确实是神仙……”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林羽梵将自己如何修仙成功,登临仙班;又是如何挑战十二主神之一的海无冷,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下,被海无寒用阴招击败,被海无冷一脚踢回了凡间。再之后又将夺舍了张凡的身体这些事情,对李西超和盘托出。

    听了林羽梵的话,李西超也是目瞪口呆,他实在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前世竟然强大得这么夸张,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修仙者。他知道张凡是被夺舍的肉身之名,于是他对着林羽梵一抱拳:“请教您尊姓大名。”

    见李西超如此客气,林羽梵慌忙起身,躬身还礼:“李神医,不敢当,刚才晚辈没有如实相告,十分惭愧。晚辈真名乃林羽梵。树林之林,羽毛之羽,梵文之梵。”

    “林羽梵,好名字!”李西超一拍手,继续说道“羽梵,刚刚我只是想试试你的人品如何,毕竟行医之人,医德为大。我之前也收过一个天赋不在你之下的弟子,然而他品行不端,心术不正,一心只想盗走我的金针,所以被我发现,和他断绝了师徒关系。所以,请你还不要介意啊。”

    林羽梵连连摆手,说道:“李神医,您说的哪里话。您想收我为徒,那是我的无上光荣,试探医德当然是情理之中了。只不过,晚辈一事不明,您是怎么看出我曾经当过神仙的?”

    李西超哈哈一笑,将自己观察到他身上的神木之气一事告诉了林羽梵。林羽梵一听,不由得对李神医的敬佩又增添了几分。可是,他不明白,为何李神医如此了解修仙一道,而且本身就是一个大师级医者,如果愿意的话,是有机会得道登仙的,为何他甘心做一个凡人呢?林羽梵将这个问题提出以后,李西超的眼睛暗了一暗,叹了口气,告诉林羽梵,他曾有一位手足弟兄,因为热衷修仙,最终在一场修仙者之间的争斗中,被人杀死,一身的修为也被人夺走(修仙者可以通过夺走别的修仙者的修为,来提升自己)。兄弟死前的惨状牢牢刻在了李西超的心上,因此,他坚决不愿踏入此道,而宁可做一世平凡之人。

    林羽梵点点头,表示理解李神医的想法,毕竟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又聊了几句,李西超将话题拉回到收徒一事:“羽梵,你的品德过关。不过,若想成为我的徒弟,还需要再过一关,我这里有一道谜题,如果你能解开,我便正式收你为徒。”

    林羽梵听了,心中忐忑不已,他不知道,李神医会出一道什么题目,能否顺利解题,更是没有任何把握。但无论如何,也必须一试了!林羽梵一咬牙,握紧拳头,说道:“李神医,请您出题吧!”

    李西超整了整身上的道袍,十分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一个谜语,谜面是一首七言绝句,听好:眼看来到五月中,佳人买纸糊窗棂。丈夫离家三年整,一封书信半字空。谜底,猜四种中药。给你五分钟,好好想想吧。”

    林羽梵听了谜面,觉得并不费解,这首七绝没有一句难懂。可谜底竟然是四种中药,这难度可就大了,这诗和中药没有任何关系啊!李神医给的时间又短,只有五分钟,怎么办,怎么办……时间飞速逝去,林羽梵急得额头冒汗。

    正在林羽梵内心焦躁时,他突然想起自己和王勇对赌的时候,因为一时意气,和王勇立下了本不该立下的“世纪赌约”,虽说自己最后赢了,但要是没有夏荷的耐心劝导,自己早就情绪崩溃而放弃了。想起夏荷,林羽梵心想,要是夏荷在这里,她一定会告诉我要冷静下来,再着急也没有用,要慢慢捋清楚思路,解决问题……好,夏荷,我会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四样中药,那应该是每一句对应一样,“眼看来到五月中”,和月份、季节有关系,那么……

    林羽梵一想到女友夏荷,果然快速冷静了下来,他认真地思索着谜面,尽力地去找到答案。很快,五分钟过去了,李西超微微一笑,问林羽梵:“羽梵啊,想出来了吗?”

    “李神医。四样中药分别是‘半夏’、‘防风’、‘当归’和‘白芷’,是吗?”

    “哦?为什么是这四样,能不能解释解释?”

    “嗯,当然可以。第一句‘眼看来到五月中’,农历五月,正是夏天过了一半,因此这味中药是‘半夏’;第二句‘佳人买纸糊窗棂’,说的是古人用纸糊窗户,目的是为了防风,所以这味中药就是‘防风’;第三句‘丈夫离家三年整’,按照过去的传统,男子离家最多三年,三年之后无论如何必须回家一趟,丈夫离家三年,应当回来了,所以这味中药是‘当归’;第四句‘一封书信半字空’就很好解释了,寄回来的书信是白纸一张,所以谐音‘白芷’,也就是第四味中药的名字。”

    “很好!羽梵,你不但够诚实,品德好;而且有天赋,脑子快。我李西超愿意收你为徒了!”

    “谢谢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三拜!”说罢,林羽梵迅速跪在地上,给李西超磕了三个响头,正式成为了一代传奇神医“李三针”的唯一弟子。

    拜完之后,李西超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银瓶金针,对林羽梵说:“羽梵啊,这银瓶金针是咱们中医界的至宝,见到他就像就到祖师爷一样,跟我一起拜见祖师爷,你就算正式入行了。”

    于是,李西超和林羽梵双双跪倒,对着桌上的银瓶金针,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李西超说道:“祖师爷在上,不肖后学李西超,已日薄西山,命在旦夕,今日收贤徒林羽梵,望羽梵贤徒不负所望,治病救人,不负祖师爷之望。”

    林羽梵也虔诚地答道:“祖师爷在上,不肖后学林羽梵今日正式踏入我门,弟子发誓,定将悬梁刺股,刻苦修习,不负师父所托,更不负祖辈们的在天之灵。祖师爷在上,弟子林羽梵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