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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君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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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君再一次向我谈起他女儿的问题。我终于受不了,指出他不过是太矫情了,w瞬间变脸,连声呵斥我不要放肆。真是可笑。他女儿的问题,无非是觉得同学太土相处不来没有共同语言之类的琐事。为了这些事,他女儿黯然神伤,他感同身受心急如焚。我不知道他几次跟我说起这些问题是何用意,据他所说,是想了解我们这代人的心理,好解决他女儿的问题。他女儿和我同龄,也曾是同学,不过老死不相往来。因为他从来不肯透露女儿的姓名班级,我无从得知是谁,并且也没那个兴趣。但是他似乎认为我是从事狗仔这种神圣的职业的,每每讨论他女儿的种种问题,都神神秘秘的样子,只谈现象不论本质。

    我记得和他女儿同校的时候,此君就时不时的来找我探讨我们这代人的种种问题,但绝大部分是牵扯到他女儿的。我和此君认识的时间比和他女儿同校的时间更早。自从同校以后,这个一直不肯放下架子和我平等交流的w君,逢大考必来打听关于大考的种种情况,事无巨细,他女儿考的好了(这种情况占多数),便来报下成绩,再比较下我的成绩,最后总结陈词,多半是忧虑的说,他女儿成绩又下滑了。他表现出来的种种情绪,不知是不是情真意切,因为他说,女儿一直是班级前n名(n是个位数),但不管每次大考成绩如何,他的忧伤总是逆流成河。掉出了年级100名,就焦急愤恨的难以自已,说他女儿玩物丧志,丝毫无视鄙人从来没有进过100名的事实。

    我是差生,这没错,此君在我面前不管是变相炫耀也好还是真的焦虑,都影响不了我一直以来对成绩的态度。我观察过,上学这么多年,活得最自在的就是差生。于是我偶尔用我的成绩主动对比他女儿的成绩,妄图改善他的心理状态:我才考这么点啊。但他似乎从来都是一笑而过。我不知道他在电脑屏幕前是否真的做了这个表情,但每次他对我这种低级的安慰法所表现的态度,让我感觉我对他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忧虑实在不起什么作用。其实,这同想整容的人是同一个心理,他们不会因为这个世上有丑人就放弃变得更美的想法。如果我是一个尖子生,考出的成绩或许对他的情绪还会有一定的波动。但情况就是这样令人沮丧,我是个差生。我不知道w君在滔滔不绝的背后,有没有认识到倾诉对象一般来说绝非一个圣人,而是个也许对成绩也挺在乎的普通学生。

    w君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职业不错,有名有利。所以除了这些关于成绩的话题,w君几乎不肯放下架子做其他的攀谈。高考以后,他认为女儿没有考好,便不肯透露任何情况。其实考的比我好(当然他肯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考的学校也不差(在我看来),但他认为女儿失常发挥,可能跟我说会丢了颜面。但是考上了,总归是好事。今年我省制度改革,高考志愿方面极不稳定,我的很多同学都因非分数的原因而没有考上,选择复读,而明年的情况是非常严峻的。所以我觉得他女儿已经算幸运了。

    我本来以为关于他女儿的讨论可以到此为止了。开学不久,他又出现了新的苦恼,他女儿很不适应那所大学。我循循善诱一番,他可能觉得我从来没有如此重视他女儿的问题并理智的加以分析,因此夸我懂事不少。其实这些事情,都在当事人的心理活动范围内,他,包括我,分析再理智都是扯谈。我劝他不要管,逐渐都会适应的。好像一直以来,我都劝他少管他女儿,他再急都是太监。

    结果就在刚才,w君以一句“我接到女儿电话心里非常难过”的知音体句式为引子,想让我再发表点看法。但是,我再也没有那个耐心恭维他女儿如何如何的优秀。我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劝他不要矫情,并对这些类似没有共同语言的问题持了部分否定态度,这显然超出了w君的心理承受范围,他迅速果断的收起破碎的为父之心,质问我是如何学习心理学的,然后断定我不过是发泄情绪而非理智态度后,绝尘而去。

    我靠,我心理学学的再好,对你这种人也不必遵守礼貌道德装矜持,tmd你这人就是活的太好了,没事也想整点事出来。所谓忧伤,一般人是玩不起的。w君对当初逼他女儿上此大学的态度由原来的坚定,发生了巨大的逆转,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他女儿一心想去上海,大学就随便上个。且不说w君自做自受,上大学,你以为是来玩的?靠,四年是来给你读书的,不是来购物的。别人土,你tmd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先进生产力,别人都是个笑话,都是傻b,什么都不知道。共同语言,共你大爷,这些完全都是扯谈的东西。人本来就是独立的动物,有基本的交流方式就可以了,自己那点小情怀自己捣鼓去,况且w君的女儿配备有电脑,宽带,再找不到共同语言腾讯可以倒闭了。再说开学才多久,学校每个人您都聊过了?都瞧不起了?您太有才了。对学校不满你tmd就退学啊,如果你够牛b的话,复读考个清华我也没意见。又舍不得退学,又想保持自己的高姿态,你还想鱼和熊掌兼得?你做梦去吧。而另一个实事情况就是,有相当一部分同学都得为每天吃什么做慎密的算计,有相当一部分同学来自农村不是独生子女,我同学开学没一周就去工厂打工了。当你不能妥善解决温饱问题的时候,我相信你那些无病呻吟的东西早就灰飞烟灭。不是我高尚,我大学里很多同学也很土,我也没找到什么共同语言的人,说实话,我从来也没找到过,我们寝室的人天天听妇阴洁夫妇的歌我难道就为此苦恼他们没有品味?还有生活习惯之类的种种小问题,这最多在你朋友聊天时笑骂一番就得了。这些都是我切身体会,我所在大学的城市离家很远,导致我寒暑假才能回去,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而w君有车开着,时不时的能去女儿学校探望寻访一番。那些不适应都是自找的。一旦人物质生活得到了满足后,就开始觉得生活平淡了,空虚了,不折腾一下就觉得白活了。吃饱了撑的。

    其实我不想对w君的女儿指责什么,我不认识,对于不认识的人随便抨击是一种很傻b的行为,因为人是很复杂的动物,不可能以偏概全。人是不存在典型的,就像w君想通过了解我再了解她女儿一样,这是不可能的,个体差异,谁也没办法。了解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心理学只是努力地妄图靠近了解的十分之一罢了。但是w君的态度实在是很令我不爽。如果不是他女儿矫情的话就是他矫情,总之给我一种做作的整体感觉,中产阶级的烦恼都是不值一提,但自己又觉得无比严重的。我没有什么针对性,w君要是觉得我侮辱了他和他伟大的父爱我也没办法,毕竟我不可能一直说好听的。如果我说了脏话,那也很正常,因为脏话是表达方式中反应情绪最为准确的一种。

    保持自己的独立性,这是基本的生活方式,合不合群那是个人喜好的东西,谁都不是屎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