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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篇之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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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长得很高,但偏胖,皮肤也是白里透红,特别是那一张圆脸,成天粉嘟嘟的,性格也是开朗活泼,虽称不上美人胚子,但在农村来说也称得上数一数二了。也尽管文化不高,只有初中毕业,但也算是一个有教养的女孩儿。

    妹妹小时候就象母亲说的特别好养,从来不好吃零食,就是吃饭,就着咸菜也能吃三大碗,与我就有天壤之别,我每天吃饭都要用开水泡,看着桌上一碗就冒着几滴油的大白菜和一碗萝卜干我就眉头紧皱,为这,母亲没少骂我,一骂她就提起“五八年”闹饥荒,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却至今还是没有好菜不吃饭的毛病。所以,妹妹养得白白胖胖,而我却面黄肌瘦,八岁那年曾因营养不良引起贫血显些性命不保,之后也会动不动就感冒发烧,身体极其虚弱。

    妹妹从小学习好,好过我与哥哥,由于长得可爱也天生懂事,母亲也尤其偏爱,家里的其他长辈也对她的关爱比我要多,而我由于天生反动与不听话,惹来家人的“讨厌”

    可是,妹妹十五岁那年,却得了一种怪病。那年仲夏的夜晚,全家在吃母亲做的甜酒,正当一家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妹妹手上的碗却“叭”地掉在了地上,眼睛也一眨不眨,一下就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而且浑身冰凉,与死人没有差异,我当时吓得哭了起来。母亲也吓得全身发抖,母亲用手掐着妹妹的人中,掐得都流血了,妹妹也没有醒,父亲也一时没撤,农村本来交通闭塞,别说一时半会儿找车上医院了,看着一动不动的妹妹,我们全家乱成了一窝粥,哭成了一团,正当我们处在极度恐慌与伤心之极的时候,妹妹醒过来了,醒来的她除了有些头晕外,没有其他任何不妥,母亲抱着妹妹问她是不是很辛苦,她说象睡觉。就这样,一个本来欢声笑语的夜晚却来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从此,妹妹会在不同的场合与不同的时间昏倒在地,父亲用尽了积蓄去了县医院与市医院分别做了心电图脑电图都没有检查出任何病症,医生给我们的答复就是没病。母亲看着随时会昏倒在地的母亲,天天以泪洗面,她见医院也拿妹妹的病说不出个原因,她就说肯定是邪气,可能是那天天太晚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是她到处打听有名的算命先生,给妹妹算寿命。也请来了法师,在家里作法,在房前屋后洒了法师所谓的避邪水饭。可是,妹妹却依然会昏倒,那年春节,家里来了不少亲戚,而在外工作的哥哥却迟迟未来,妹妹一直喜欢依赖哥哥,看着哥哥不来,他很伤心,天快黑的时候,哥哥却赶回了家,妹妹蹦跳着告诉在厨房做饭的母亲时昏倒在地,头一下碰到藕煤炉子的角上,整个脑袋右边全碰破了,满地是血,可是妹妹醒来的时候却若无其事地母亲:“妈,哥哥在哪儿?”哥哥看着满头是血的妹妹,泣不成声。有次看电视剧,剧中演到有情人经过千磨万难终成眷属时,也从板凳上倒了下来,吓得在我家看电视的邻居们不知所措。在学校,上晚自习也会经常昏倒,由于这个怪病,妹妹经常弄得遍体鳞伤。后来,我们总结出一条经验,妹妹会在熬夜,激动的情况下昏倒,之后,母亲不再坚持让妹妹看电视,到后来连学也不让她上了,对于母亲而言,妹妹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念再多的书却没有了生命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

    妹妹的掇学确实让她伤心了好一段时间,但她最后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以无时莫强求”的名言克服了自己,全心全意跟着母亲做简单的家务,母亲不许她去有水的池塘,不许她一个人出门,也不许她看电视,也不让她与同龄的孩子玩棋牌之类,怕这些可怕的东西会夺去妹妹的生命,经常告诫妹妹克制自己的情绪,让她遇事不激动,在母亲的努力下,妹妹发病的频率减少了,有时一年也不会发,甚至有一次坚持了三年没发,之后也很少听到妹妹发病的消息。

    可是,妹妹有一个怪病的事实弄得人人皆知。很快,妹妹到了嫁人的年龄了,可是却依然没有人给妹妹做媒,就算有人给妹妹做媒,也是些家庭条件或者本人条件有缺陷的,有一次婶娘给妹妹介绍了一户不错的人家,男孩儿与妹妹挺谈得来,都相处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可是村里有一个心眼特别坏的寡妇,她将妹妹有个怪病的事告诉了男孩儿,男孩儿父母跑到我们家,骂婶娘是个骗子,找个有病的给她儿子,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妹妹很生气,一气之下跟着邻居同龄的女孩儿去了广东,一呆就是三年没有回家,偶尔会给家里写封信或者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叫父母不要担心,还经常往家里寄钱。自从妹妹去了广东,母亲别提多担心了,一到晚上就会哭,怕妹妹在外面有个什么不测,动不动就去几十里外的地方敬菩萨,走着去也走着回,父亲叫母亲坐车,母亲说坐车的话就不灵了,而且来去的路上不能在别人家里休息。

    就这样,母亲担心着,妹妹在外面打着工,转眼三年过去。很奇怪的是妹妹在外面打工时间那么长,也很是辛苦,却从来没有发过一次病,三年后回家的那个春节,妹妹居然还带回了男朋友,是厂里的领班,他很喜欢妹妹,母亲问妹妹他知不知道妹妹的病时,妹妹说知道,而且告诉我们,等他有钱了,带妹妹去治病呢。说这话的时候,妹妹是幸福的。

    去年是妹妹打工的五个年头,这五年里,再也没有昏倒过。国庆时她结婚了,今年八月,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孩儿,长得跟妹妹一模一样,看着妹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们一家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