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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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经过多少孤独的时刻，才能习惯孤独？要习惯孤独多久，才能不被孤独打倒？
黎尔披上一件长外套，拿着钱包出了门，打算到小区门口的超市去买点东西。
虽然是离小区很近很方便的小超市，但是黎尔却来的少，正是饭点，超市的老板娘正吃着保温桶里面的饭菜，老板看到有客人进门，起身示意了一下，然后又坐下，在一旁看着老板娘吃饭，老板娘抬眼看了一眼黎尔，局促的一笑，冲老板嘀咕几句，老板别眼看向别处，黎尔觉得这一幕，很温馨，于千千万万平凡又不起眼的幸福中的一点点。
这一点点轻而易举的刺激到了黎尔的泪点，突如其来，在眼泪落下来前，一跨步躲进一个货架之后，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便民的小超市，黎尔不到五分钟就逛了个遍，一圈下来，才想到进超市的最初目的是买菜，在这个倍显孤独的晚上，好好慰劳自己。
现在这个时间点，菜已经不多了，有的看上去都不新鲜了，黎尔左看右看，才选了土豆、西红柿和鸡蛋，老板过来称重的时候，指了指靠角落里的芹菜，说芹菜还是很新鲜的，黎尔想到冰箱里还有些瘦肉，就拿了几根，结账的时候，老板把几角的零钱去掉了，只收了整数，黎尔说了几声谢谢才离开。
小区里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有人和车从身边来往，黎尔拉了拉衣服，拢紧外套，凌乱蓬松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地上的影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影子。
楼道口，一个挺拔的身影堵住了半边门，黎尔咳嗽一声，声控灯随声亮起，背着光的身影，黎尔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是一个男人。
“你好，借过一下。”黎尔走近，本以为说完这句话，男人会立马让开，哪知那人一动不动。
声控灯灭了，这人什么情况啊，黎尔再次开口提醒，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在这当雕像，搞行为艺术呢？
灯忽明忽暗，又一次陷入黑暗，黎尔顿时有些恼了，上前一步，抓住那人的胳膊，打算往外边扯，一只温热的手覆上自己的，黎尔愣住，那熟悉的感觉一下袭上心头。
楼道里电梯叮的一声，灯和电梯的光同时亮起来，黎尔看清了沈黎的脸，电梯里出来一个年轻女人，提着垃圾袋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们几眼，黎尔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沈黎终于动了，退到她旁边，女人走出去，走时还回头又看了几眼。
看得黎尔一阵尴尬，“你怎么到这来了？”
“来找你。”
“怎么知道我住这的？”问完才觉得蠢，员工资料上写的很详细，同事助理也来过几次，想知道不是很简单。
黎尔不等他回答，自顾地往里走按电梯，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沈黎如一条泥鳅般，灵活的一闪身钻了进来。
沈黎默默地站在角落里，抱着胳膊斜靠在旁边，黎尔不懂他这样是想做什么，但也没开口询问，心里憋着那口气，也不去按电梯里的楼层键，看谁犟得过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就像静止了一样，就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生怕发出一个明显一点点的吸气声，都是认输。
电梯门又开了，仍然是那个女人，她扔完了垃圾回来，大概是没料到电梯里有人，惊讶的微微张了张嘴，然后看到这怪异的男女，乐着瘪瘪嘴走了进来，按了数字15。
数字从一变成二，从二变成三，女人出声问道：“你们去几层？”
“……”
静默，无声。
“难道跟我一样在15层？”女人眨巴眨巴眼睛，笑意更浓。
“……17层，谢谢。”沈黎轻声道。
女人帮忙按了按钮，然后毫不掩饰眼里的八卦之光，两只眼睛来来去去的在两个人的身上流转。
黎尔仰着头看着数字的变化，手悄悄地抓紧手里提着的袋子，忽然觉得这无声的反抗毫无意义，憋着的那口气，就这样被沈黎的一句轻声细语堵在了嗓子眼儿，无从发泄。
14、15、门开了，女人用手挡住电梯门，对他们说道：“我姓言，有缘再见啊。”还留下一个玩味十足的笑。
黎尔僵硬的动了动嘴巴，回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勉强称得上的笑。
出电梯开门进屋的时候，黎尔已经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别生出其他的想法和情绪就好。
打开门，换上拖鞋，黎尔径自往厨房走去，留下敞开的门和站在门外呆滞的沈黎。
沈黎本以为黎尔不会让自己进去，哪知如此轻松就登堂入室了，心里着实意外，有些受宠若惊。关上门，边往里走边细细打量着屋子，屋子很小，也就七十多平，比较简约的装修风格，白净的墙壁，灰色的布艺沙发，窗帘也是灰色和白色，唯一能看出温馨气息的是，屋里的柜子茶几，全部都是原木色，和柜子上摆放的各种物件，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那些奇怪又好看的东西。
厨房里一阵切切剁剁的声响，沈黎迈步过去，见黎尔有条理的忙碌着，认真的背影是那么美好，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女人也是。
兜里的电话响起来，黎尔回过头，沈黎跟她对视一眼，接起电话走到阳台上。
一通电话讲了二十多分钟，出来时黎尔正在把菜往餐桌上端，一盘芹菜炒肉丝，一盘西红柿炒蛋，色香俱全，沈黎也觉得饿了，站在那一时间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黎尔有没有准备自己的那份。
踌躇间，黎尔又拿出两副碗筷，桌子两边各摆一副，沈黎一看，原本局促的脸顿时眉开眼笑。
黎尔极淡的瞥了他一眼，这样肆无忌惮的笑，还是重逢以来第一次见到，清冷严峻的眉目被柔和所替代，无论什么样都掩藏不住那散发出来的无穷魅力。
餐桌上只有筷子和碗碰到的声音，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完美的体现了食不言的传统美德。
“你不问我来干什么吗？”沈黎问道，如果再不开口说点什么，他怕自己吃的这顿饭会消化不良。
“我问了，你又不说。”
“……”沈黎被噎，“我说了，来找你的啊。”
那还问什么问。
“来找我什么事？”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黎尔一愣，茫然道，“什么？”
沈黎盯着黎尔，看了几秒钟，夹起一块肉放进嘴巴里，细细咀嚼，颇为享受的样子。
黎尔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耐心的又问了一遍：“什么东西？”
“草莓、自行车。”
“……”这记性，也是够可以的了。“等下吃完跟你去拿。”
一顿饭的时间在无声的沉默中，被拉的无限长。黎尔等到沈黎放下碗筷，把吃光的菜盘一并收进厨房，放水清洗，归纳料理台。
沈黎看着她有条不紊的收拾，看的走了神儿，脑海里还在回味这顿饭的味道，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吃到黎尔做的饭菜，简简单单的家常菜，没有太多的调料，味道却出奇的好，健康无污染。
黎尔收拾好喊他下去拿东西，一共两箱草莓，还有两辆自行车，黎尔想自己弄回家的想法瞬间被击碎，还是得求助沈黎，帮她把东西搬到门口，沈黎很自觉的告辞离开了。
漫天夜色，繁华霓虹，天空中难得可见几颗星星，时隐时现。
这个晚上，重新遇见的晚上，没有热情，不够温馨，哪怕连话都没说几句，却是另一种难能可贵的和谐。
要经过多少孤独的时刻，才能习惯孤独？要习惯孤独多久，才能不被孤独打倒？
黎尔披上一件长外套，拿着钱包出了门，打算到小区门口的超市去买点东西。
虽然是离小区很近很方便的小超市，但是黎尔却来的少，正是饭点，超市的老板娘正吃着保温桶里面的饭菜，老板看到有客人进门，起身示意了一下，然后又坐下，在一旁看着老板娘吃饭，老板娘抬眼看了一眼黎尔，局促的一笑，冲老板嘀咕几句，老板别眼看向别处，黎尔觉得这一幕，很温馨，于千千万万平凡又不起眼的幸福中的一点点。
这一点点轻而易举的刺激到了黎尔的泪点，突如其来，在眼泪落下来前，一跨步躲进一个货架之后，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便民的小超市，黎尔不到五分钟就逛了个遍，一圈下来，才想到进超市的最初目的是买菜，在这个倍显孤独的晚上，好好慰劳自己。
现在这个时间点，菜已经不多了，有的看上去都不新鲜了，黎尔左看右看，才选了土豆、西红柿和鸡蛋，老板过来称重的时候，指了指靠角落里的芹菜，说芹菜还是很新鲜的，黎尔想到冰箱里还有些瘦肉，就拿了几根，结账的时候，老板把几角的零钱去掉了，只收了整数，黎尔说了几声谢谢才离开。
小区里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有人和车从身边来往，黎尔拉了拉衣服，拢紧外套，凌乱蓬松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地上的影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影子。
楼道口，一个挺拔的身影堵住了半边门，黎尔咳嗽一声，声控灯随声亮起，背着光的身影，黎尔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是一个男人。
“你好，借过一下。”黎尔走近，本以为说完这句话，男人会立马让开，哪知那人一动不动。
声控灯灭了，这人什么情况啊，黎尔再次开口提醒，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在这当雕像，搞行为艺术呢？
灯忽明忽暗，又一次陷入黑暗，黎尔顿时有些恼了，上前一步，抓住那人的胳膊，打算往外边扯，一只温热的手覆上自己的，黎尔愣住，那熟悉的感觉一下袭上心头。
楼道里电梯叮的一声，灯和电梯的光同时亮起来，黎尔看清了沈黎的脸，电梯里出来一个年轻女人，提着垃圾袋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们几眼，黎尔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沈黎终于动了，退到她旁边，女人走出去，走时还回头又看了几眼。
看得黎尔一阵尴尬，“你怎么到这来了？”
“来找你。”
“怎么知道我住这的？”问完才觉得蠢，员工资料上写的很详细，同事助理也来过几次，想知道不是很简单。
黎尔不等他回答，自顾地往里走按电梯，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沈黎如一条泥鳅般，灵活的一闪身钻了进来。
沈黎默默地站在角落里，抱着胳膊斜靠在旁边，黎尔不懂他这样是想做什么，但也没开口询问，心里憋着那口气，也不去按电梯里的楼层键，看谁犟得过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就像静止了一样，就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生怕发出一个明显一点点的吸气声，都是认输。
电梯门又开了，仍然是那个女人，她扔完了垃圾回来，大概是没料到电梯里有人，惊讶的微微张了张嘴，然后看到这怪异的男女，乐着瘪瘪嘴走了进来，按了数字15。
数字从一变成二，从二变成三，女人出声问道：“你们去几层？”
“……”
静默，无声。
“难道跟我一样在15层？”女人眨巴眨巴眼睛，笑意更浓。
“……17层，谢谢。”沈黎轻声道。
女人帮忙按了按钮，然后毫不掩饰眼里的八卦之光，两只眼睛来来去去的在两个人的身上流转。
黎尔仰着头看着数字的变化，手悄悄地抓紧手里提着的袋子，忽然觉得这无声的反抗毫无意义，憋着的那口气，就这样被沈黎的一句轻声细语堵在了嗓子眼儿，无从发泄。
14、15、门开了，女人用手挡住电梯门，对他们说道：“我姓言，有缘再见啊。”还留下一个玩味十足的笑。
黎尔僵硬的动了动嘴巴，回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勉强称得上的笑。
出电梯开门进屋的时候，黎尔已经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别生出其他的想法和情绪就好。
打开门，换上拖鞋，黎尔径自往厨房走去，留下敞开的门和站在门外呆滞的沈黎。
沈黎本以为黎尔不会让自己进去，哪知如此轻松就登堂入室了，心里着实意外，有些受宠若惊。关上门，边往里走边细细打量着屋子，屋子很小，也就七十多平，比较简约的装修风格，白净的墙壁，灰色的布艺沙发，窗帘也是灰色和白色，唯一能看出温馨气息的是，屋里的柜子茶几，全部都是原木色，和柜子上摆放的各种物件，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那些奇怪又好看的东西。
厨房里一阵切切剁剁的声响，沈黎迈步过去，见黎尔有条理的忙碌着，认真的背影是那么美好，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女人也是。
兜里的电话响起来，黎尔回过头，沈黎跟她对视一眼，接起电话走到阳台上。
一通电话讲了二十多分钟，出来时黎尔正在把菜往餐桌上端，一盘芹菜炒肉丝，一盘西红柿炒蛋，色香俱全，沈黎也觉得饿了，站在那一时间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黎尔有没有准备自己的那份。
踌躇间，黎尔又拿出两副碗筷，桌子两边各摆一副，沈黎一看，原本局促的脸顿时眉开眼笑。
黎尔极淡的瞥了他一眼，这样肆无忌惮的笑，还是重逢以来第一次见到，清冷严峻的眉目被柔和所替代，无论什么样都掩藏不住那散发出来的无穷魅力。
餐桌上只有筷子和碗碰到的声音，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完美的体现了食不言的传统美德。
“你不问我来干什么吗？”沈黎问道，如果再不开口说点什么，他怕自己吃的这顿饭会消化不良。
“我问了，你又不说。”
“……”沈黎被噎，“我说了，来找你的啊。”
那还问什么问。
“来找我什么事？”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黎尔一愣，茫然道，“什么？”
沈黎盯着黎尔，看了几秒钟，夹起一块肉放进嘴巴里，细细咀嚼，颇为享受的样子。
黎尔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耐心的又问了一遍：“什么东西？”
“草莓、自行车。”
“……”这记性，也是够可以的了。“等下吃完跟你去拿。”
一顿饭的时间在无声的沉默中，被拉的无限长。黎尔等到沈黎放下碗筷，把吃光的菜盘一并收进厨房，放水清洗，归纳料理台。
沈黎看着她有条不紊的收拾，看的走了神儿，脑海里还在回味这顿饭的味道，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吃到黎尔做的饭菜，简简单单的家常菜，没有太多的调料，味道却出奇的好，健康无污染。
黎尔收拾好喊他下去拿东西，一共两箱草莓，还有两辆自行车，黎尔想自己弄回家的想法瞬间被击碎，还是得求助沈黎，帮她把东西搬到门口，沈黎很自觉的告辞离开了。
漫天夜色，繁华霓虹，天空中难得可见几颗星星，时隐时现。
这个晚上，重新遇见的晚上，没有热情，不够温馨，哪怕连话都没说几句，却是另一种难能可贵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