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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美人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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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水南岸。昌平城,由广陵大胜而北返的项粱正率部驻扎于此。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底。昨夜刚刚降下今冬第一场大雪。早上昌平的百姓一起来,就看见天地间已是一片银白之色,而粗大的雪花犹自飘飘荡荡在空中飞舞着,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那寒风也是十分卖力地呼啸着,像是贪玩的孩子一样拼命地卷动着地工的雪粒到处乱撞,砸在墙面上发出劈哩叭啦的脆响!

    在由旧楚昌平王府临时改建的大将军府前,十余名楚军士卒正在寒风暴雪中抖抖瑟瑟的打扫着府前的积雪。簌簌的扫地声中,军士们一边缩手缩脚地劳动着,一边咒骂着寒冷的天气。

    本来,项梁并没有打算在昌平驻扎,而是直接打算渡过淮河,进抵彭城。但没想到,刚抵淮河附近,天气就大坏起来:淮水之上,阴云密布,大风呼啸,那浪头也是咆哮着卷起五七尺高的大浪。这样的水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渡河的,项梁便只好在昌平驻扎下来,等待睛朗的天气。没想到,三天了,没等到天气放睛,倒等来了一场罕见的暴风雪!

    忽然,南北走向的大街上从南方猛地传过来一阵马蹄踏动积雪的沉闷声,众扫地的军士们惊奇地向南望去:便见一骑快马驮着一名浑身雪白的红旗信使正向大将军府前飞奔而来,强健的马蹄随着急速的步伐踏起阵阵雪雾,转眼间就奔到了近前。

    看看奔马就要撞到扫地的军士,马上的信使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大叫道:“快闪开,快闪开!”扫地的军士们大慌,撇了扫把,连滚带爬地避过了狂奔的怒马,踉踉跄跄间,无不开口大骂:“他娘的,赶着投胎啊。没长眼睛!”

    信使却似充耳不闻。只顾一路奔至府门前。随即一声大喝。怒马急停处。甩镫下马。像舌起一阵旋风似的突入府中。奔向中军帅府,

    此时。治军严谨地项梁正在官厅中进行每日早晨例行的军事会议大厅之中,十余名楚军主要将领都位列其中。当中则是一盆熊熊的炉火。将冰冷的寒意驱赶得干干净净。室内一片暖也。

    “报——,大将军,紧急军情!”正在和众将议事的项梁猛然被打断话头,不禁有些惊愕地向室外看去。

    信使突风冒雪飞奔而来,看看将要奔至官厅门口,十余名在官厅外侍立的楚项精兵猛然扑出,枪戟并举挡住信使去路。

    项梁治军严谨如无将令。任何人不得擅闯帅帐否则违令者斩。纵放者也要陪斩。所以做为项梁亲兵的楚项精兵们绝对不敢无令放信使入帐。

    信使急忙取出令牌,大呼道:“大将军,我是彭城项伯将军派来的传讯使者,有紧急军情容禀!”项梁见状挥了挥手。楚项精兵们退了下去。放信使入内。

    信使来到帐中连忙下拜道:“大将军。项伯将军令我送紧急军情至,请大将军验收!”说着,信使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双手呈上!

    项梁身后的两名卫士下去一人,取过锦盒,交于项梁。项梁急忙撕破火漆,取出了白色的绢帛。略略一看,项梁地脸色就变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坐在项梁右首的军师范增一看不妙,连忙道:“大将军。怎么回事?”项梁放下绢帛道,面有忧色:“有三件事情:第一件,扶苏已在洛阳正式称帝。下召讨伐我等和关中伪帝。第二件事,北疆蒙恬率三十万黑衫军南下响应扶苏。目前雁门、太原两郡太守相继望风而降,正迅速逼近上党,看样子是打算与扶苏在洛阳汇合。第三件事:九江的景驹突然自号为楚王,正自操练兵马。欲图向陈郡一线进范。这三件事,一件都不是好消息啊!”诸将闻听也是心惊:扶苏在洛阳本就聚有三十多万大军,如果再得蒙恬三十万人增援,一旦聚集起一支六十多万人的精锐秦军。以这样强大的兵团那简直就是横扫天下无敌手啊!相比起这样的消息,景驹称王一事反而显得不太重要了!

    白发飘飘,清瘦刚毅的范增也是面有忧色道:“大将军,扶苏在一统中原以后,施政极为贤明,且屡屡归劝始皇暴政,在关东百姓中声望极高。如今他一称帝,并驰檄天下,必然附者云从,恐怕对我等和各诸侯的发展都极为不利啊!而且蒙恬的三十万黑衫军都是和强悍匈奴做战多年的精锐,万一再得其增援,无论扶苏举兵向东还是向西,都将势如破竹,无往而不胜!我等须极早准备才是!”项梁闻言想了想道:“我军与新秦军相隔较远,有其他诸侯做为缓冲,一时也不会受到新秦军大规模地攻击,所以,目下最紧要的事情不是担忧新秦军如何如何,而是迅速扩充自己的实力。这样,将来无论遇到何种强敌,都可以有充足而强大地实力应对!而景驹称王正好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众将闻言一愣,刘邦小心翼翼地道:“大将军打算向景驹动手?”项梁点头道:“正是,景驹何许人!?不过一楚国贵族之后,如今竟敢擅越称王,必然招至我楚地广大贵族反对。如果我等以此伐之,必然相助者众,可一鼓而胜!”

    众将闻言大喜:如今楚军已占有东海、泗水、薛郡三地,如果再占据九江,进而袭占魏地现在唯一还在秦军控制之下地陈郡,那楚军的地盘就扩大到五个郡,总体实力就可以傲视群雄,称霸关东了!

    范增点了点头道:“大将军所言甚是,这正是扩大我等势力的大好时机!只是目前大将军之职位也只是自封而已,并没有获得楚地贵族的广泛认同,所以讨伐景驹恐怕也还是有点名不正而言不顺,效果可能并不太好!”“嗯——!”项梁沉吟了一下,谓范增道:“那军师可有良策?”范增笑道:“此事易也!我等可火速派使者在民间寻找楚国王室之后,找到以后,立为楚王,奉其为尊,这样我军便成了名正言顺地王室之军。必然得到楚地贵族的广泛相助,届时将讨景驹,必然是势若破竹,一鼓而胜!”

    忽地,大将龙且跳起来道:“我不同意!大将军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基业,怎能拱手送给他人!?军师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其余众人也都是项梁心腹,闻言不禁心有戚戚矣!便是琐梁也是一时犹豫不定。

    范增见众人不开窍,逼不得已,只好将话挑明:“唉,各位将军不要急。且听老朽细说!找到楚国王室之后,奉其为楚王,这只是一个象征,真正地大权仍要控制在大将军手里。大将军可使楚王下诏封为上柱国大将军,名正言顺地统领所有楚军兵马,这样一来,军权就完全控制在大将军的手里。怎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有没有楚王就都一样了!”范增说得十分意味深长,像只狡猾地老狐狸,只听得诸将也是心神领会。频频点头。

    项梁也是心中一动:他是一个十分有野心之人,虽然打着楚国的旗号起兵,却没有打算为楚国王室卖命。而是打算自己创下一片霸业。如今听说表面上的尊王可以大大有利于扩充自己实力,也不禁颇为赞同。便道:“军师所言极是,那么就照此办吧。找寻王室之后的事情就由军师负责!”“是!”范增兴冲冲地领命。

    项羽跨马、提戟,有些懒洋洋地在街上溜达着,身后跟着十余名楚项精兵。说是在巡城。其实这昌平附近根本没有什么敌方势力,所以项羽也是意兴阑珊在地应付着项梁的差事。

    一阵寒风吹来,如尖刀似地割在众人的脸上,楚项精兵们一向生活在温暖的江南之地。虽然悍勇,也不禁有些不适地缩了缩脖子。只有项羽丝不为所动,古铜色的脸庞虽然被寒风冻得有些泛紫,但却一点也不能动摇其刚毅的神色。这让身后的楚项精兵们有些奇怪,难道少将军是金打铁铸地,不惧风雪!?

    一行人就这样无精打采地绕城而行,项羽其实现在心中并不好受,刚才议事时,范增的那番建议,项羽颇不以为然:“我项家打天下,凭自己的实力就足够了!为什么要找个什么楚王来做幌子!?这不是大丈夫所为!万一以后这什么傀儡楚王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我等要是杀之,岂不又惹得天下群雄耻笑!?”又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要向这个傀儡楚王下跪,项羽不禁恨恨地咒骂了范增两句:“死老头子,净出些馊主意!”一戟挥过地面,猛烈的劲风霎那间炸开一摊积雪,吓得后面的楚项精兵们一缩脖子,不明白勇若天神的少将军为何突然暴走!

    其实项羽有这样的考虑并不奇怪,综其历史上的表现来看:项羽只是一个自负武艺超群,并且在战术上很有天赋的大将;但是在战略上,他要远远输于刘邦、张良、萧何等人!所以,刘邦屡败而屡战,终越战而越强,夺取天下;项羽却是屡胜而屡战,却越战而越弱,最终败于垓下。这就是战术上的胜利不能掩盖战略上地无能的典型案例;这也就是项羽为什么不能理解范增苦心的根本原因!

    又一阵寒风刮来,卷起一脸地雪粒没头没脸的砸在项羽地脸上、身上,叮当作响,有些烦燥不安的项羽不禁又想骂人。此时,项羽一行人正好要拐过一个街角,突然间,街巷内猛然冲出一个白色的身影,迫近项羽马前。项羽猛然一惊,出于武将的本能黑戟猛然一晃,便向白影一戟刺去。

    突然之间,项羽猛然看清楚了白影地真实相貌:这是一个身穿招裘的妙龄女子,虽然被大衣裹着,却不能掩盖其玲珑而曼妙的身姿;白得像雪一样昌莹的瓜子脸在寒风中冻得红朴朴地,分外可爱;修长的黛眉、妩媚的凤眼、秀气的鼻梁、樱红的小嘴,构成了一副完美无瑕的绝世容颜!

    不过此时,这绝色地女子面孔上却是浮现出一种惊骇异常的神色看着项羽的黑戟急速扑近!项羽猛然大喝一声,右臂突一发力,将黑戟急速回扯的同时用力上挑。此时的项羽已被这绝世的容颜所震慑,大脑里面除了想拼命保住这女子的性命,再也没有其它的想法。

    “哧——”呼啸的黑戟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从这女子胸前不到半尺的距离急速向空中挑起。堪堪地避过了那娇弱地身躯。

    “啊——!”虽然黑戟并没有刺中那女子,可是那充满杀气的戟风猛烈扑面带来的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也非一个娇弱女子可以承受,立时惊叫一声,软倒在地。

    而项羽本人也是十分的‘凄惨’:突刺出去的黑戟要想急速收回并变更方向那种难度简直非一般人所难想像,就算以项羽这种威镇天下的猛将也一时承受不了那反噬的巨力“扑通”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脸朝下便结结实实地来了个‘嘴啃雪’,和大地热切地‘亲密’了一回!

    乌骓马突然见到背上的主人来了这么个姿势,吓了一跳,连忙打了个响鼻。凑在项羽脑袋旁边“咴咴”直唤!

    身后的楚项精兵们见项羽落马,也一时慌了,连忙甩镫下马,向项羽围了过来,大呼道:“少将军!少将军!”却一时也顾不上那晕倒地女子。

    其实项羽掉落在地上,只是胸口有些发闷,但被冰凉的积雪一刺激,很快就恢复了清醒,听到亲兵们的呼唤声,却一时没有反应。为什么?因为项羽觉得现在这个姿势真有些丢面子。脸红得正有些像关公!

    亲兵们七手八脚地将项羽翻过身来,一见项羽古铜色地脸庞一片朝红,以为问题严重。不禁慌了,当下亲兵头目便道:“快。快将少将军抬到北门城守所,再去一人去唤军医!”“唉,小的马上就去!”有一名亲兵应了声,便要飞奔去请军医。

    项羽一听不好。这事捅出去就成了一个大笑话了,连话咳嗽一声,假装醒转地坐起身道:“咳、咳,我没什么事。只是摔得有些重,一时有些头晕,现在缓过来了。不用去请军医。你们去看看那位姑娘怎么样了!”“是,少将军!”亲兵们见项羽醒转,松了口气,当下便分出几人去看乌骓马前晕倒地那名姑娘。

    不一会儿,有一人涩声道:“少将军,这位姑娘只是晕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大碍!”项羽松了口气,便装作恢复了精神似的站了起来,来到女子身边。

    刚才项羽在仓促之中只是粗粗地看了这女子一眼,即被那绝世的风华所倾倒,现在近距离细看这女子,更是觉得这女子的姿容天下少有、乃世间绝色。一时间,一向自视甚高地项羽不禁有些痴了:傻傻地呆看着身前这名女子,眼神中流露出少见的温柔。

    此时的项羽更像是一名为情所困的平凡男子,哪里像是一名杀人如麻地绝世猛将!

    亲兵们也是被这女子的容颜所震慑,一时也是呆傻不已。

    于是乎,冰天雪之中,一群彪形大汉痴痴呆呆地看着一个晕睡的绝色女子,这情景似乎显得有些诡异!

    良久,一阵寒风煞风景似的吹断了路旁一根枯朽的树枝,发出“喀嚓”一声脆响。项羽猛然惊醒,这才意识到身前这位佳人还躺倒在冰天雪之中,莫要冻坏了。于是,项羽急忙弯下腰,抱起这位让他心动不已的佳人。

    佳人入怀,那触手的柔软和袭鼻的清香差点又让豪放的项羽抵挡不住诱惑、陷入呆傻状态。好在项羽意志力还算坚强,连忙强自忍住,口中急忙呼哨了一声。乌骓马闻声有些不情愿地趴下身来,好让项羽上马。

    项羽跨上乌骓,爱抚性地摸了摸乌骓马头上的一缕棕毛,乌骓受用地站起身来。

    “驾!”项羽扭转马头,便奔大将军府奔去,强健的乌骓踏起一溜雪雾,飞驰而逝。

    “唉,少将军,你的戟!”亲兵们急得大喊,可项羽充耳不闻,飞快地去了。

    苦着脸的亲兵们只好上去两人,抬起项羽那几乎重达百斤(古斤)的巨大黑戟呼哧呼哧地步行挪回府去!

    大将军府内一间金碧辉煌的房间里。燃烧着熊熊的炉火,显得暖洋洋的。室内靠北首有一个豪华的大床,上面铺满暖和而珍贵的皮毛,一名绝色地女子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被子正自晕睡。女子身前的床榻边,一名年老的军医正自用自搭着这绝色女子细嫩的柔荑,为他诊脉。项羽则在旁边则得上窜下跳,坐卧不安。

    不一会儿,军医松了口气,将这女子的柔荑又放回了被子里。项羽急道:“军医。怎么样?这位姑娘没事吧?”

    军医恭敬地道:“少将军,这位姑娘只是受到些惊吓而晕睡过去,没有大碍!我给您开一副安神补气的药方,让这位姑娘待会醒后喝下去,休养两三日就会没事了!”

    项羽松了口气道:“那就麻烦你了!”军医开好了药方,便自退下。项羽便火急让随身军士去城中药铺抓铺,自己则痴痴地坐在床榻边看着那熟睡的女子!

    不一会儿,忽然这绝色女子秀气而妩媚的睫毛动了一动,紧接着如水般柔情而美丽的眼眸睁了开来,并呼出了一口气:“我、我在哪里?”

    项羽忙道:“姑娘别动。你在大将军府,请躺下说话!”这女子听言忽地大叫一声,有些惊惶地攥紧了胸前的被子。看着一脸关切地项羽,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谁帮我脱的衣服?”

    项羽见把美人吓成这样子。古铜色的脸庞有些羞红,尴尬地道:“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大将军项梁的侄儿项羽!你还记得刚才的情景吗?刚才我骑马带兵巡城。你突然从街巷中冲出来,差点撞上我的战马。我当时本能地以为你是刺客,就举大戟刺了下去,好在电光火石间看清楚了你的容貌。间不容发之际避了过去。可是你已经吓得晕倒了,所以我只好将你带回府来。对了,你的衣服不是我脱的,是我让府中的侍女帮忙地,我没动姑娘一根汗毛!”

    项羽此时这惶急解释的模样真是脸红脖子粗,犹恐佳人误会其是歹人。这时项羽的形象大大不符合他一个铁血英雄地风彩!

    美丽的女子这时也想了起来,有些羞涩而又不好意思地轻声道:“对不起将军,都是我不好!”这一句软话差点将项羽地骨头都喊酥了,张大着嘴只顾哈哈傻笑,口中吱唔道:“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这美丽的女子见项羽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有些捉侠地道:“你叫项羽!?我听说过你!听说这次你在广陵将如狼似虎地秦军打得大败而逃,我还以为你是何等的英雄,没想到今日见你却是这副傻傻的模样!”

    项羽的傻笑立时嘎然而止,一脸地尴尬,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表现好然是有点不太理想,不由得一时难堪得说不出话来。

    美丽的女子忽地笑道:“哈哈哈,你怎么还是那副傻样,和小时候一点没变!”项羽有些愕然,诧异地道:“和小时候一点没变!?你以前认识我!?我们小时候见过面!?”项羽是一脑袋的问号!

    这美丽的女子忽闪忽闪地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一听见你的名字和你刚才那傻傻的样子,就认出你来了!我的名字叫做虞姬,你想起来了吗?”

    项羽闻言猛地一振,歪着脑袋,苦苦地思索道:“虞姬,这名字我好像听说过,却是想不起来了!”

    虞姬闻言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道:“好你个项羽,小时候还说一定会记得我,以后常来看我,没想到你竟然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见佳人发怒,项羽对其爱煞,不敢怠慢,一脸小心地陪笑道:“姑娘莫怪,项羽蠢笨之人,实在想不起来了,还请姑娘见告!”以项羽暴躁的名气,除了项梁之外,有人敢对他发怒,他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此时对着这美丽的虞姬。项羽却是怎么也发不起火来。

    虞姬看项羽苦着脸,的确是想不起来,只好轻笑道:“大概是十四年前,也是这个时候,我们在新郢见得第一次面。那时候,你七岁,我五岁!后来,第二年初夏,项燕将军在前线被王翦、扶苏打得大败,秦军逼近新那。你便随你的叔母逃到会稽去了,我们也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项羽闻言猛地跳将起来,欣喜若狂地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爱哭包小公主,是大王宠妃虞夫人的女儿!我当年随叔母住在宫中时常和你一起玩来着!”

    虞姬闻言不由得大发嗔怒道:“什么爱哭包!当年项燕将军在前线与秦军激战,父王为表示对你们项氏一门的恩宠,就将你和项梁将军的夫人接到宫中居住。我本以为会多了个玩伴,没想到你老欺负我,否则我哪里会经常哭!”

    项羽闻言有些惭惭地坐了下来,陪着小心道:“嘿嘿。姬妹,当年我不是不懂事么!?何况,你一哭就去告诉我叔母。为此,叔母也没少打我的屁股。有好几次都差点打开了花。我们早就扯平了!”说到当年的童年趣事,两人不禁立时感到亲近许多。

    忽地,项羽想起来道:“对了,姬妹。当年新郢破后,大王被押解到秦国,没几年就病死了,我也再没有听到你和你母亲地消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虞姬闻言面现悲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当年新那城破后,我和母亲在几名忠心侍卫的保护下,换了便装,乘乱逃出宫去,隐藏在民间。后来,新耶城搜索残存王族非常厉害,我和母亲便在侍卫们的保护下逃出新那,在各地飘泊。六年前风声不太紧后,才在此地定居下来。现在家中除了母亲和我以外,就只有一个侍女和一名老侍卫相随了,其余的人非死即走,真是十分孤单!我刚才出来,就是因为母亲病了,我和侍女一起出来为母亲买药的。因为有几味药材现在城中紧缺,我就和侍女分散开来寻找,没想到因为心急,差点做了你的戟下之鬼!”

    项羽尴尬地笑了笑道:“姬妹,那事不是误会么,就别提了!对了,当年虞夫人对我视若已出,现在既然她老人家在此,我便和你一起去看看她老人家如何?”虞姬闻言忽地大叫道:“唉呀,都是你!我给母亲抓的药刚才都丢了,你赶快赔我,家中一定等急了!”

    项羽笑道:“不急,不急!我军中好药多的是!你且起床,我吩咐抓好药后,和你一起回去看看老夫人!”“嗯!”虞姬点了点头,忽地面色羞红,有些扭捏地道:“你、你转过头去,把我衣服还回来!”

    项羽傻笑两声,便出去吩咐侍女为虞姬更衣。不一会儿,虞姬穿着白色的狐裘出来了,那白嫩得脸蛋便雪白的狐裘一称,更显得娇媚非常,立时又将项羽看呆了。

    虞姬见状,大发嗔怒道:“傻呆子,看什么看,小心眼珠子掉了!快赔给我药,我要回家!”项羽忙道:“好好好!”赶快吩咐从人配好了药,提了过来。

    项羽看了看屋外凛冽地暴风雪,有些担心地道:“姬妹,外面风雪太大,你刚才又受了惊吓,我不放心你独自骑马,你和我合一匹回去吧!”虞姬闻言面色有些羞红,低着头也不言语!

    项羽鼓起勇气,忽地抓住虞姬的双手,虞姬虽然一惊,挣了两下,哪里挣脱得出,便只好默认了。看着虞姬越发娇艳的脸颊,项羽挺足胆量,柔声道:“姬妹,记得当年你我小时候说过的誓言吗!?我说过,我长大了一定会娶你!现在,我来了,你却连与我合骑一匹马都不肯吗!?”

    虞姬闻言脸色更显羞红欲滴,有些嗔怒道:“我小时侯也说过:我长大了,一定要嫁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说过,等你成了大英雄之后再来娶我。现在你哪算大英雄,顶多算是个小英雄,我才不会嫁给你呢!不过,本姑娘就同意和你骑一匹马了,便宜你了!”

    项羽立时喜欢得手舞足蹈,连声道:“来人,来人,快备我的乌骓马来!”旁边不敢乐的亲兵,憋得面色古怪,低声道:“少将军,乌骓马一直停在外边!”

    项羽没有注意,只顾牵着虞姬的玉手,欢天喜地便奔院中。院中,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正在风雪中不耐烦地咆哮着,看见项羽前来,不禁亲昵地伸过马头,就要舔项羽的脸庞。

    项羽避过了乌骓地亲昵,拍了拍马头,笑道:“老伙计,你这次要多背一个人了。你没有意见吧?噢,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愿意了!”说着,项羽飞身上马,一伸手,便将娇笑不已的虞姬拉了上来。

    项羽细心地用身后宽大的披风将虞姬包在怀里,随即向面色羞红地虞姬笑了笑,低声道:“驾!”高傲的乌骓见背上多出一人,有些不高兴地打了个响鼻,悻悻然地踱进了风雪中。

    又一阵大风卷起粗大地雪糙传来,项羽高大的身影渐渐地模糊了

    半个月后,范增在民间找到了楚怀王的别子——年轻的牧羊少年熊心,立即策立其为楚王,并假楚王之手自封为上柱国大将军。

    于是,符合了传统楚国礼仪风俗地项梁立时受到了楚国上下广大贵族的支持,响应者更加广泛。

    不久,项梁仅派龙且领一支两万人的偏军进攻景驹,就在短短十数日间,消灭了景驹军,占据了九江。其间,龙且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也没有什么恶仗,因为由于楚地各贵族长老对项梁的全力支持,景驹军队地主要基本军官纷纷背弃景驹,投靠项梁,就连景驹本人也在睡梦中被叛变的部属杀死,以其首级向项梁表功!

    至此,项梁势力越发强大,威镇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