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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倒是个人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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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个人精啊,一看老子不是闹着玩的,立刻惦记起了官位。许平心里笑了笑,但知道这也是人之常情。

    许平缓缓的说:“到时候每省都组建一个省商会,会长则由他们自行推举。选完后必须在一个时间内到京城这报到,加入商会也没什么苛刻的条件。

    每人每年自愿捐出一笔银子做为费用就行了,下限是多少你看着办,不设上限,捐多了就全是个人心意。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利用商会为富不仁,祸害一方,那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会长暂时领九品衔,名声好,造福一方的商户,可以经由考察破例往上提。”

    张庆和已经彻底动心,兴奋的拿着纸笔一脸严肃的抄记着。脑子里不禁开始幻想自己穿上锦罗绸缎、佩玉带金的风光场面了。

    许平继续下诱饵:“至于京城商部,我估计尚书一职能争取到五品,其他人依次往下推论,但弄虚作假者一律严惩不怠。

    商部管理各地商会,既共享情报又彼此监督,当有灾情或者重大事故,表现突出的人也会得到奖励。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张庆和哪会不明白,言下之意是自己有做尚书的机会,不过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敢有半点糊弄,到时候砍掉的可能是全家的人头,而商部的成立,除了整合各地的富人,其实也就是做个后备,在朝廷需要花钱的时候能筹措出钱来,不过这也无关痛痒。

    明显朝廷就当是养着一群下蛋的鸡而已,相信不会干出杀鸡取卵之类的事来。张庆和越想越兴奋,当下拍着胸膛表了决心,脸色严肃的说:“太子殿下放心,按草民的关系,肯定能在短时间内把这消息传播开来,相信各地商人会人人欢呼,赞扬太子爷的英明和睿智。”

    见许平似乎心情不错,张庆和小心翼翼的问:“太子爷,草民还有两位商界的朋友,不知是否”

    许平心里暗笑,这老家伙现在就开始想拉拢人马了,不过这种随意碰上的人却是最为保险的,不用担心在复杂的关系网中被安插上一个埋伏。

    心里琢磨,能和张庆和混到一块的,大概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当下嘱咐说:“去吧,不过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在这。”许平抿着酒,脑子里不断思考自己的计画有没有破绽。

    按照柳叔的说法,就是随意找寻一些人来用比较好,免得到时候会中了敌人的算计。相信这样的场合已经够随意了吧!

    过了一会儿,张庆和就带着楼下两人走了上来,向他们使了个眼色后就老实的站到张虎的旁边,那等于在说“老子已经是太子的人了,机会就靠你们自己争取”

    两人都是一身的粗布麻衣,以往连那些食不裹腹的农民都看不起他们,这时候突然朝见太子,心脏不好的还真承受不了。见许平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他们,腿一软,不由得跪了下去,声音发着抖,有气无力的道:“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平身吧,你们都是干什么买卖的?”许平挥了挥手,笑呵呵的问道。有了刚才张庆和的教训,现在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免得话没说几句,就吓死有心脏病的人。

    一个略显瘦弱的中年人赶紧回话:“禀太子,草民刘东,是在东北做皮草生意。”另一个健壮又异常黝黑的中年男子抬起头说:“草民于庆,在广东沿海一带做海物生意。”

    许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心虚,定神细想,不禁皱了皱眉,突然眼里阴光一闪,拍了桌子狠狠地喝道:“在本太子面前居然还敢玩瞒天过海这一套。

    刘东,在东北贩运皮草能让你有万贯家财吗?长江以南皮草销路很差,北方也就那么点地方,还有不少人买不起这种奢侈品,而更何况做这生意的也不只你一家,普通的山林里也有不少的野物可剥皮制衣。

    除去成本及损失,你能有多大利润?够你吃饱就已经不错了。”刘东一听,吓得全身发抖,整个人像是抽去了骨头一样,软趴在地,头上汗水直流。

    许平又转向于庆,满面怒气的喝道:“你也不老实,广东沿海做海物生意能有多大的利润?你以为本太子不知道吗?

    新鲜海货在本地值钱,一日一风干就无利可图,京城的鲜活海物大多由津门和直隶供给,你区区广东做海物生意的,又怎么可能搭得上张庆和这样的京城大户?”

    刘东和于庆已经吓得趴在地上,没想到许平一开口就说中了他们的要害,要知道欺骗太子和欺君的罪过差不多,丢了人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下子就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

    “你们好生大胆啊!”张虎在旁边满面狰狞的大喝:“居然敢在主子面前说瞎话,看来你们是不要脖子上的那颗人头了。”刘东看着满面怒火的许平,慌忙抬起头来解释说:“太子爷,不是草民存心欺骗,只是说得不够详细而已。

    草民在北方贩运皮草,也低价收购人参和其他贵重的药材带回来,而每次去的时候也带些茶米油盐还有药品,和高丽及蒙古人以物易物,赚取这中间的差价。”

    这话一出,张庆和冷汗直流,不禁担心这家伙会连累自己。毕竟开朝以来,朝廷和草原各部一直摩擦不断,从先祖开始就明令禁止与其通商,虽然民间小规模的还是禁不了,但能赚到刘东这样家财,那得违禁了多少次啊?杀十次头都不为过。

    于庆见刘东已经交底了,整个人顿时泄了气,也老实的交代着:“太子爷,草民确实是做海物生意,不过也和西洋人贸易交换。我收他们当地的特产和稀奇的小玩意,再高价将陶瓷、茶叶和绫罗绸缎卖给他们。

    不是草民有心隐瞒,实在是朝廷已经禁海,但还是有不少人靠着这个吃饭,所以不敢说啊!”两人说完就象是刚才张庆和的翻版,都一脸死人相的垂低着脑袋跪着,汗水都滴到地上,看样子似乎在等死。

    许平听完冷哼了一声:“难道你们不知道朝廷已经严令禁止和蒙古人通商吗?况且从太祖的时候就下令禁海,你们居然还大着胆子和洋人做生意,难道银子比脑袋还重要?”

    两人吓得磕头求饶,还一边递眼神向张庆和求助,但张庆和现在怕引火烧身,见许平怒气冲冲却也没有要发作的意思,摸不准主子的思路,只能沉默的站在一边。

    两人见他无奈的摇头,只能使劲地磕着头,把地板撞得砰砰作响,额头上渗出血也置之不理。最怕的还是朝廷追究,连累到他们的一家大小。

    许平见已经达到威慑的效果,刚想说话却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明朝这时候还没有发达的航海技术,大海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还是一个无法预知、充满神秘的地方。

    十艘船从大洋彼岸出发,运气好就有一、两艘能安全抵达华夏,其他的因为风浪而葬身海底。于庆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那表示他的交易量绝不会少,但照理来说,那些西方的货物应该稀缺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平疑惑的皱了皱眉,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就把两人吓得屁滚尿流。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摸不着头脑,许平只能无奈的问:“于庆,你每次和那些洋人是怎么交易,多久一次,买卖的数量,价格还有规矩之类的,都给我一一说清楚。”

    于庆这时候已经不敢再隐瞒了,赶紧答道:“草民每次交易都是雇了货船在海上进行的,一般是半个月一次。每次的需求都不一样,那些洋人也都是一组一组的船队。每次一到就会派人来通知。

    近年来虽然朝廷打压,但各个国家的人还是会冒险来进行贸易,虽然可能有去无回,但还是有不少人继续做着淘金的梦。”答完后,于庆又赶紧低下头去,却本能的觉得自己似乎不会死在这了。

    许平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构思,自古以来贸易的利润是最惊人的,于庆的做法已经类似走私了。这些钱与其暗地里被人赚走,还不如控制在商会手里。

    现在这些稀有物品到了西洋和欧洲利润肯定能翻上十倍,不然这些资本家也不会冒着葬身大海的风险偷偷进行贸易,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现在的走私规模。

    他们在海上进行贸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怕朝廷打压,不过应该也买通了一些人吧?不然不可能做得这么长久!

    许平想了想,说:“你先起来吧,你的事我暂时不会追究,跟我说一说从事这些活动的主要都是哪些人?怎么分布?”于庆的心里一颤,暗想不会是想趁机将这些吃海的人一网打尽吧?犹豫着不敢开口。

    许平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马上就笑着说:“放心大胆的说吧,本太子保证没有人会泄露出去,朝廷也绝不会动手捉人。”

    于庆听完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了出来:“目前主要从事这些海上交易的主要还是集中在广东一带,福建那边原本是最早干的。但后来他们不讲究规矩洗劫洋人,后来就没洋人去了。浙江那边的货物少,成不了气候,津门太靠近京城,风险太大了。

    最后只剩下广东,山高皇帝远,才慢慢的成了交易的中心。”顿了顿,见许平脸上没什么表情又继续说:“目前在广东一般的散户都做不了这种生意,除了打点官府和当地的民兵水师,还得承担风险,再加上洋人每次交易的价格也不低,如果周转不灵根本没有办法赚这个钱。

    现在除了我还有一个更大的商户叫陈百万,他主要经营南洋那一带,算起来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许平听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脑子里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把这块大蛋糕吞下来,好好的充实一下自己的口袋。

    于庆小心翼翼的说完,见许平没发怒这才松了口气,不用摸都知道自己的后背上早已经是冷汗一片。

    “这两天你启程回广东吧,告诉那个什么百万的关于商会的事。过去你们积累起的万贯家财我保证不会有人追究。但是从现在开始,朝廷会严厉的打击一切这样的活动,谁敢再犯,直接抄家问斩。”许平缓缓的说着,语气里的坚定却让其他人心里一颤。

    这敛财的好日子似乎到头了。于庆听完,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过想想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家底,做别的生意也行,即便躺着这辈子也吃不完。

    既然朝廷不追究,那也不用一再提心吊胆的生活,倒也轻松。许平思索着该如何把这笔钱赚进自己的口袋,一时间气氛沉静得吓人。包厢里谁也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刘东和于庆看着许平面色变换不定,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每皱一下眉头他们的心脏就疼了一下。张虎这时候已经老实的站在一边,巧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过了良久,许平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这段时间对这三个有钱人来说是特别漫长,彻彻底底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