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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乐明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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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明珠眼珠转了一会儿,摆手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不会是十二岁才开始练吧?乐明珠抢道:就是十二岁怎么了!我也不慢啊,师傅还夸我呢。说着她得意地扬起下巴。程宗扬笑着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道:但你听过四大力场没有?

    乐明珠摇了摇头。有一些物理学家--哦,一些方士--证明这个世界有四种力量,他们认为这四种力应该是同一种力量不同表现方式,称之为统一力场。

    这些方士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找到这四种力量的本原。乐明珠纳闷地说道:这是哪个宗派?我怎么没听说过?他们很厉害吗?程宗扬点了点头。牛顿武学功夫怎么样,他不太清楚,但厉害是一定的。

    那些方士费了很多时间,也用了很多钱,却一直没有找到统一力场。但可以证实的是,所有武技的力量都属于一种力场,那些方士把它叫做万有引力。法术是另一种力场,也许就是他们说的强、弱相互作用力。

    第四种力场是电磁力,表现方式是咒语和符箓。支配物体的能量称为力--程宗扬还记得高中物理书中对力的定义。

    念书时程宗扬曾读过一本四大力场的科普作品,对四大力场印象颇深。统一力场是每个物理学家的毕生梦想,他们坚信,四大力场都来自同一个本源,肯定存在一个完美的方程式,能够将这四种力统一起来。

    但直到自己穿越的一刻,所有物理学家的努力都失败了。四大力场仍旧没有统一。目睹过卓云君和蔺采泉所施展的法术之后,程宗扬一直在猜测--从掌中变化出水、火种种异相,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毫无疑问,这也是一种力量。因为它也是一种支配物体的能量。只不过它与武技的力量来自不同的力场。

    如果说武技近似于搏击,那么法术更类似于魔术。擅长法术的术者们从一个自己还无法理解的角度,窥测到物质的本源,获得操纵物质的力量。而符藤和咒语,换个角度来想,自己在以前世界使用的磁卡难道不像符录?

    语音识别与声控程式在这个世界看来,不像咒语吗?但要让自己这样半瓶水的文科生构建出一整套力学理论,并对这些现象加以解释,那根本就不用想了。

    乐明珠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喂,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学过轻身功夫,跟这些有什么关系?程宗扬道:我是想说,武技和轻身功夫看起来虽然不同,但本质上是一样的,都属于一种力场。

    也就是说,如果我力量不比你小,跑的就不会比你慢。我才不信呢!程宗扬耸了耸肩:至少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程宗扬说着跳起来,抓住悬崖上一条青藤,手脚并用地攀了上去。很难衡量自己身体的变化,如果勉强要比,目前自己的身体状况柑当于运动健将的水准。

    差别在于,那个世界的运动健将只能从肌肉中获取力量,一秒、一米、一公斤的提高成绩,而自己的修练才刚刚开始。程宗扬无法猜测,自己练到极限时会如何。

    不过以武二郎的水准,如果穿越到他的世界参加奥运会,大概能拿五、六十枚金牌--假如允许那厮参加女子项目,会拿得更多。乐明珠一手挽住藤条,轻轻一扯身子便升了起来。程宗扬虽然说的嘴响,但有没有受过训练,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乐明珠的修为比程宗扬高得有限,但身法的轻盈迅捷比他可强得太多了。两人所处的位置在美女峰修长的脖颈附近,那些青藤从崖上垂下,仿佛刚刚洗沐过的长发。两人沿藤而上,一前一后踏上山顶。山顶丛生着各种花草,浅浅没过双膝。

    翠绿的草叶随风偃伏,月光下,一朵不知名的蓝色花盏被吹得扬起,几片紫蓝色的花办飘舞着,将细细的花茎拉得笔直。

    忽然花蒂一轻,花办从枝上飞扬起来,伴随着星光一样微闪的花粉飘荡着,从乐明珠耳边飞过,落到崖下。乐明珠惊喜地扬起手,接住一片花办。她溜出来的时候面纱早抛到一边,月光下,面孔犹如精致的宝石,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程宗扬爬上来,长长呼了口气。在他眼前是一道形如鼻梁的山岩。两侧各有一座水潭,在月光下散发出碧绿的幽光。程宗扬心头猛跳了一下。

    任谁看到这座山峰,都会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如此维妙维肖的面孔,已经不能用自然形成来解释,尤其是那两座水潭,大小一模一样,两端狭长,浑如一双碧蓝的美目凝望天空。

    山顶覆盖着一层泥土,只有那道鼻梁有岩石裸露出来,白色的表面有风化的痕迹,看不出是否曾经加工过。

    山峰的体积比自由女神像还庞大数倍,如果这整个山峰都是人类作品,程宗扬无法想像那要动用多少人力和物力,而南荒所有的种族加起来,也未必能提供起码的人手。如果是其他人创造了如此惊人的作品,又为什么会选择南荒?

    程宗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乐明珠已经脱掉鞋子跳到水潭边,将赤裸的双足浸在水中,兴高采烈地叫道:好凉!

    少女白嫩的纤足犹如一对晶莹的玉璧沉在水底,散发着月光般柔润的光泽,美得让人不敢多看。喂,你不是要寻宝吗?我又不会潜水。不过洗脚也很好啊。我回去可以跟小师弟小师妹说,他们师姐曾经在一个放满宝贝的水潭里洗脚。

    脚下面就是宝藏,一动就哗哗的响,嘻嘻。你那些师弟、师妹肯定说--你骗人!那有什么!

    潘师姐每次回山,都说她见过什么什么好玩的,我知道好多都是她逗我玩的,可我还是喜欢听啊。程宗扬禁不住笑了起来,说谎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丫头的思维还真跟别人不同。

    听着她黄莺一样的声音,程宗扬心头渐渐变得宁静。这几天扮新娘实在把乐明珠闷坏了。她兴致勃勃地玩了会儿水,忽然想了起来,拍着手道:鱼干呢!鱼干呢?

    程宗扬一笑,从背包里拿出包好的鱼干。乐明珠拣起一片,毫不客气地塞到嘴里,摇头晃脑地说:青天有月来几时?我持鱼干一问之

    听到乐明珠吟诗,程宗扬心里一动。段强说过,众多穿越者都爱用诗词这一招来骗吃骗暍。自己好歹也上过几天学,应景的诗词多少也记得几首吧。床前明月光太浅。明月出天山气氛不对。还是这首绝唱吧!

    程宗扬起身,朗声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乐明珠扬起手里的鱼干,笑嘻嘻接口道:是否有鱼干?程宗扬泄了气,你也听过水调歌头啊?乐明珠咬了口鱼干,我师伯最喜欢大苏。

    一喝酒就念啊念的,他念的最多的是这个--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未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满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不如归去,作个闲人。

    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这是苏轼的行香子,程宗扬有印象但背不全。他想起来,这个世界是六朝,唐晋宋全有,自己知道的诗词未必有面前这个小丫头记得多。

    至于她没听过的总不能拿腾腾杀气满全球,力不如人肯且休?、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来煞风景吧?剽窃诗词的大计就此泡汤,程宗扬索性也不装了,坐下来拿起鱼干,和乐明珠一起你一片我一片地吃了起来。

    乐明珠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没有脂粉的香腻,而是混合着药香的少女芬芳气息,闻着令人心清气净。喂,你怎么总是闷闷的,不喜欢理别人呢?程宗扬诧异地抬起头,有吗?

    可不是吗?都是别人跟你说话,你才回答。我都没见过你主动和别人说什么,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样子,妤像只有半个人。程宗扬怔了一会儿。段强可以作证,自己并不是乐明珠说的那样子。

    以前的自己很开朗,也很阳光。那时自己虽然很累,但有工作,有令人羡慕的女朋友,还有一个蜗牛的家。性格的变化也许来自那次失业。突如其来的打击,使自己心情落到谷底,整个人都沉默下来。

    然后是这场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穿越。同样是穿越,段强欣喜若狂,自己却一片茫然。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自己所能做的只有被动地接受。程宗扬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从战场到五原,再从五原到南荒,自己只是随波逐流,每一分努力,都仅仅是为了求生。喂,乐明珠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呆了?你想什么?程宗扬道:想起从前的一些事。乐明珠立刻来了精神,什么事?好玩吗?程宗扬笑道:算不上好玩。

    沉默了一会儿,程宗扬低声道:如果有一天早上醒来,你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程宗扬忽然停了下来,一种莫名的灼热痛楚,让他停下来看看周遭。

    玉镜似的明月下,多了一个细小的黑点。那个黑色的影子从月亮边缘升起,顺着月光飞来,仿佛一只失群的大雁,却充满诡异的气息。喂!乐明珠用手肘捅了他一下。程宗扬一把拉过乐明珠,藏在山岩的阴影下。

    那个黑影越来越近,它有着两只极长的羽翼,黑色的羽毛在月光下散发出金属般的紫蓝色。羽翼间是一个人形怪物,他目光枭狠而阴沉,眼窝中闪动着非人的光泽。那怪物鼻子和嘴部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尖长的鸟喙,两臂瘦削而有力。

    他身上披着一张兽皮,裸露的胸部胸骨像鸟类一样向前突出,上面有着鸟绒一样的细毛,皮肤像羽毛一样乌黑发亮。膝部以下完全是鸟形,酷似一只人形乌鸦。两只鸟足覆盖着坚硬的鳞片,脚部是两只尖利的鸟爪。

    飞行时两爪向后探出,爪中牢牢抓着一具窈窕的女体。鸦形怪物径直飞到崖上,松开利爪,将那具女体往地上一丢,然后两翼收敛起来,落在一块岩石上。

    那道形如鼻梁的山岩掩住了程宗扬和乐明珠的身影,隔着石上低矮的灌木,能看到那鸦人头颈慢慢转动着,似乎在观察周围的动静。在他脚下,那女子软绵绵伏在地上,昏迷般一动不动。

    她身材娇小,发髻散乱开来,遮住了面孔。她衣袖被撕破半边,裸露的手臂上沾满血迹,似乎受了重伤。在她身上,那条鹅黄的筒裙染上血污,却十分眼熟。乐明珠探头去看,却被程宗扬紧紧拽庄。

    是阿夕!程宗扬低声道。背对着他们的鸦人身体未动,头颈却整个旋转过来,恶狠狠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程宗扬掩住乐明珠的小嘴,两个人都屏住呼吸。那鸦人瞳孔是深褐色的,冰冷的目光阴森可怖,完全没有人类的神情。他盯了片刻,然后慢慢将目光栘开,落在脚下的女体上,勾着头,像一只巨大的乌鸦审视着自己的猎物。

    忽然嘎的一声怪叫,划破了山顶的寂静。鸦人弯长的鸟颈耸动着,尖长的鸟喙一开一合,发出嘎嘎的怪笑声,像铁器磨擦一样刺耳。他探出脚爪,用锋利的爪尖拨过阿夕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