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这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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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那么久,头发都长成了草。

    秋霜遍地了,穿着丝袜的脚有些凉,骨感的手绞了薄薄的手帕,使劲的扯着。月亮终于出来了,无动声色的安慰着所有等待的心。

    这寂寥的夜,连歌也懒的唱,斜倚了竹椅,漫漫的水气浮来,沾在裸着的肌肤上,象泛舟湖面,叆叇的水雾迷失了渔火、残树,湿湿的船浆也丢了,随它漂泊吧,水流过的地方总有月的,一直走着就好,摘一片苇叶吹着,尖细的声音象刀片割过水面,划破了夜的重影。

    一阙词读了千年,喟叹成了滔滔的江水,一壶酒喝了万载,倾泻成无垠的月光,水里沉了多少人的梦,月中醉倒了多少人的心,人们一代一代叹息、品味且忧郁着,在满天的清辉中怅然徘徊着。

    月亮却无动于衷的照着,自管自的圆满着,它穿越历代的城墙,掠过漫漫的杀场,无视所有的悲欢离合,冷落着人们潮水般的忧伤。

    忧伤。象是粘在嘴唇上的哨声,锐利的冲击着这恼人的寂静,震荡中是干裂的嘴唇触不到的温暖,风舔干了泪,紧绷的脸如月光一样无情。

    衣袖湿了,是露水,一只猫无声的沿着房檐跃过,耸起的背瘦的可怕,冷冷的瞥来,大大的黄黄的眼睛象今晚的月亮,惊慌中抬头,月亮还在,而那些泛滥的心事都已散了,再也聚不拢。

    所能聚起来的细碎感觉象微尘,象这湿重的空气,阻塞着喉咙,很想笑,笑声喑哑。

    菊叶有些枯了,花还好,暗暗的影子在月光下轻摇,蟋蟀还在墙角鸣叫,时短时长,抖动着自己的寂寞,没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