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吕莲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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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莲比洛二丫，不，现在改名为洛柳青了，比她大了5岁，业已四十出头。
可是人家两口子好歹是吃商品粮的，有一份工作，虽然收入不高，但也比在崖头沟靠天吃饭扒土疙瘩要强的多。
吕莲有育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和二女儿都已成家，今个来她是为了自家的小儿子徐坚强说亲的。
嘿嘿，要说这徐家咋会为自己吃国粮的儿子找乡下姑娘呢，那要从徐坚强自身说起。
徐坚强打小身子就弱，而且他在小的时候脑袋还受过伤，因为乡镇医院条件有限。
而那个时候又恰逢动乱时期，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忙着学习呢，救治没跟上，结果留下了后遗症。
他犯病时，口吐白沫，全身抽搐，那毛病俗语说来就是——羊癫风。
所以今个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一直在家里窝着，因为他根本没办法象正常人一样出去上班。
原来吕莲也想瞞着自家儿子的毛病，想在就近找一个知根底的人家说门亲事，哪怕儿子以后不能出去上班，自己添上点家底让儿子在镇上开个杂货铺啥的。
守着那个也不至于饿死。
这心思盘算的是不错，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吕莲带着儿子去相亲时，徐坚强犯病了。
当时徐坚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大叫一声摔倒在地，全身肌肉痉挛抽搐，头仰着天，嘴巴紧闭，两眼上翻，口中喷出白沫，而且小便还失禁了。
这可把女方给吓坏了，虽然吕莲许下了重诺，人家还是不愿姑娘嫁给这样的人，拽着姑娘跑之前还把媒婆给骂了一顿。
那媒人可是镇上的大嘴巴，被徐家蒙骗着做了这桩媒介，这可是砸人饭碗的事。
徐家给媒婆包了一个大红包赔罪，可是也没有堵住她的大嘴，不几日，徐家老三有疯病这消息就传得方圆十几里的人都晓得了。
要说徐家拿一个杂货铺给小儿子做为结婚之礼，这还确实挺让人眼红，也有人打这个主意。
可是现在是新社会，不兴包办婚姻的，没有哪个姑娘明知对方有病还会为了点钱嫁过去，众有那心思的让周边的人三句五句的一劝说也歇了那份心思。
必竟这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啊，在晋北这种浓郁乡土风情的地方，离婚是很让人说道的。
要不然洛柳青当年也不会一气之下离开家到外头去打工了，而洛大牛也不会在外多年很少回村了。
这不，自个那附近给儿子说不下媳妇，而吕莲又不愿去外头给儿子买一个媳妇回来，这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这没见过几面的外甥女头上了。
按说这姨表亲本来是不能结亲的，可是人家吕莲的妈与洛周氏本来就不是嫡亲的，这周玉儿只有周老太爷一半的血统。
周玉儿嫁到了榆次，而吕莲找的丈夫徐勇家祖上却是南方人，战乱时从南方逃来的榆次，所以这血缘关系就更远了。
打上洛瑜旻的主意，这还是周玉儿的主意，因为洛柳青离家后，周玉儿也来过一趟崖头沟。
说话那个刻薄就甭提了，你猜猜周玉儿咋说的。
说洛周氏自个不守洁，下嫁给小叔子，连带着女儿也跟着学，保不定在哪里猫着给人当情妇自个过着好日子呢。
那话象根针一样扎得洛周氏的心是鲜血淋漓，拿了个大笤帚将周玉儿撵了出去，连带她拿来的一点东西一块给扔了出去。
周玉儿走的时候正碰上了周末下学回家的洛瑜旻，小姑娘虽然黑瘦黑瘦的，可是那两眼水灵灵的，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洛瑜旻那时已经十二岁了，又继承了她娘的容貌，虽然皮肤黑一点，可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
这大过年的，客人上门，再不喜欢也没那道理把人撵出去，更何况来的还是一个晚辈。
吕莲这嘴上就象是抹了蜜一样，一口一个“大姨、大姨”的叫着。
无事献殷勤，非奸及盗，洛周氏心中可拉起了一道警戒线。
也许是因为过年吧，吕莲穿着一件紫红加黑色葡葡枝花纹的织锦缎棉袄，下面是一条咖啡色的棉裤。
吕莲的相貌是继承了其母周玉儿的，面容算得上是较上层的姿色，不然当年周玉儿也不可能被周老太爷从那种地方赎回来当妾。
而徐勇则是一件黑色帆布面的羊皮大袄，1.73的个头被这大袄一压硬生生的驼了几分，一对吊眼断眉，看上去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两人到洛家时已是晌午，洛周氏在陪客人，洛瑜旻当然就在灶房里忙和，不多大一会功夫，几碗热气腾腾的菜就端上了桌，其中就有那家里舍不得吃的红烧大鲤鱼。
这鱼啊，在这可是个精贵的东西，一般都舍不得吃，每一餐都蒸一下，要摆到实在摆不下去时才会下嘴吃了。
每当洛瑜旻端着菜进来一趟，吕莲那个眼睛就围着那转，就连徐勇也心思叵测的打量着这姑娘。
大眼，细眉，大屁股，又结实，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看上去挺利索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皮肤黑了点，这是吕莲对洛瑜旻的第一印象。
今个来是探探风声，虽然拎了点东西，可是对他家来说不算个啥，要这姑娘真是个好的，给儿子说回去当媳妇，那也是个值。
“哟，我们的旻丫头现在真能干了，瞧这菜做的，象模象样的...”
洛家屋里的大彩电吕莲一进门就看见了，还有屋里的电灯，而且她刚才也从洛周氏的嘴里知道了这些东西都是洛瑜旻捣腾回来的，心里又是欢喜了几分。
自己原就打算给儿子开个杂货铺子，要是这媳妇子能干，这铺子准定不会亏本，而且她也不怕媳妇子起外心，因为那铺子的房契可是捏在她手里。
洛瑜旻没有好气的吱应了一声：“这都是镇上买回来的，我就切吧切吧端上来了...”
换成是谁，被人用一种苛刻且犀利的如同挑选货物一样的眼神盯看了半天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更何况洛瑜旻这丫头还是一个直性子，可这大过年的，来着都是客，再不喜欢对方，最起码的礼貌小姑娘还是有的，只是语气上有一些沉闷。
的确，那水晶肘子，酱牛肉，还有肉丸都是镇上买回来，只有那锅白菜豆腐炖粉条是自个家的。
本来她还想随便煮点面，炒个西红柿酱对付着打发这两个不速之客，可是姥娘说大过年的，不许这样对待上门的客人，这才把姥爷和姥娘都舍不得动的酱牛肉，肘子给搬上了炕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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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莲比洛二丫，不，现在改名为洛柳青了，比她大了5岁，业已四十出头。
可是人家两口子好歹是吃商品粮的，有一份工作，虽然收入不高，但也比在崖头沟靠天吃饭扒土疙瘩要强的多。
吕莲有育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和二女儿都已成家，今个来她是为了自家的小儿子徐坚强说亲的。
嘿嘿，要说这徐家咋会为自己吃国粮的儿子找乡下姑娘呢，那要从徐坚强自身说起。
徐坚强打小身子就弱，而且他在小的时候脑袋还受过伤，因为乡镇医院条件有限。
而那个时候又恰逢动乱时期，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忙着学习呢，救治没跟上，结果留下了后遗症。
他犯病时，口吐白沫，全身抽搐，那毛病俗语说来就是——羊癫风。
所以今个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一直在家里窝着，因为他根本没办法象正常人一样出去上班。
原来吕莲也想瞞着自家儿子的毛病，想在就近找一个知根底的人家说门亲事，哪怕儿子以后不能出去上班，自己添上点家底让儿子在镇上开个杂货铺啥的。
守着那个也不至于饿死。
这心思盘算的是不错，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吕莲带着儿子去相亲时，徐坚强犯病了。
当时徐坚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大叫一声摔倒在地，全身肌肉痉挛抽搐，头仰着天，嘴巴紧闭，两眼上翻，口中喷出白沫，而且小便还失禁了。
这可把女方给吓坏了，虽然吕莲许下了重诺，人家还是不愿姑娘嫁给这样的人，拽着姑娘跑之前还把媒婆给骂了一顿。
那媒人可是镇上的大嘴巴，被徐家蒙骗着做了这桩媒介，这可是砸人饭碗的事。
徐家给媒婆包了一个大红包赔罪，可是也没有堵住她的大嘴，不几日，徐家老三有疯病这消息就传得方圆十几里的人都晓得了。
要说徐家拿一个杂货铺给小儿子做为结婚之礼，这还确实挺让人眼红，也有人打这个主意。
可是现在是新社会，不兴包办婚姻的，没有哪个姑娘明知对方有病还会为了点钱嫁过去，众有那心思的让周边的人三句五句的一劝说也歇了那份心思。
必竟这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啊，在晋北这种浓郁乡土风情的地方，离婚是很让人说道的。
要不然洛柳青当年也不会一气之下离开家到外头去打工了，而洛大牛也不会在外多年很少回村了。
这不，自个那附近给儿子说不下媳妇，而吕莲又不愿去外头给儿子买一个媳妇回来，这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这没见过几面的外甥女头上了。
按说这姨表亲本来是不能结亲的，可是人家吕莲的妈与洛周氏本来就不是嫡亲的，这周玉儿只有周老太爷一半的血统。
周玉儿嫁到了榆次，而吕莲找的丈夫徐勇家祖上却是南方人，战乱时从南方逃来的榆次，所以这血缘关系就更远了。
打上洛瑜旻的主意，这还是周玉儿的主意，因为洛柳青离家后，周玉儿也来过一趟崖头沟。
说话那个刻薄就甭提了，你猜猜周玉儿咋说的。
说洛周氏自个不守洁，下嫁给小叔子，连带着女儿也跟着学，保不定在哪里猫着给人当情妇自个过着好日子呢。
那话象根针一样扎得洛周氏的心是鲜血淋漓，拿了个大笤帚将周玉儿撵了出去，连带她拿来的一点东西一块给扔了出去。
周玉儿走的时候正碰上了周末下学回家的洛瑜旻，小姑娘虽然黑瘦黑瘦的，可是那两眼水灵灵的，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洛瑜旻那时已经十二岁了，又继承了她娘的容貌，虽然皮肤黑一点，可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
这大过年的，客人上门，再不喜欢也没那道理把人撵出去，更何况来的还是一个晚辈。
吕莲这嘴上就象是抹了蜜一样，一口一个“大姨、大姨”的叫着。
无事献殷勤，非奸及盗，洛周氏心中可拉起了一道警戒线。
也许是因为过年吧，吕莲穿着一件紫红加黑色葡葡枝花纹的织锦缎棉袄，下面是一条咖啡色的棉裤。
吕莲的相貌是继承了其母周玉儿的，面容算得上是较上层的姿色，不然当年周玉儿也不可能被周老太爷从那种地方赎回来当妾。
而徐勇则是一件黑色帆布面的羊皮大袄，1.73的个头被这大袄一压硬生生的驼了几分，一对吊眼断眉，看上去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两人到洛家时已是晌午，洛周氏在陪客人，洛瑜旻当然就在灶房里忙和，不多大一会功夫，几碗热气腾腾的菜就端上了桌，其中就有那家里舍不得吃的红烧大鲤鱼。
这鱼啊，在这可是个精贵的东西，一般都舍不得吃，每一餐都蒸一下，要摆到实在摆不下去时才会下嘴吃了。
每当洛瑜旻端着菜进来一趟，吕莲那个眼睛就围着那转，就连徐勇也心思叵测的打量着这姑娘。
大眼，细眉，大屁股，又结实，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看上去挺利索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皮肤黑了点，这是吕莲对洛瑜旻的第一印象。
今个来是探探风声，虽然拎了点东西，可是对他家来说不算个啥，要这姑娘真是个好的，给儿子说回去当媳妇，那也是个值。
“哟，我们的旻丫头现在真能干了，瞧这菜做的，象模象样的...”
洛家屋里的大彩电吕莲一进门就看见了，还有屋里的电灯，而且她刚才也从洛周氏的嘴里知道了这些东西都是洛瑜旻捣腾回来的，心里又是欢喜了几分。
自己原就打算给儿子开个杂货铺子，要是这媳妇子能干，这铺子准定不会亏本，而且她也不怕媳妇子起外心，因为那铺子的房契可是捏在她手里。
洛瑜旻没有好气的吱应了一声：“这都是镇上买回来的，我就切吧切吧端上来了...”
换成是谁，被人用一种苛刻且犀利的如同挑选货物一样的眼神盯看了半天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更何况洛瑜旻这丫头还是一个直性子，可这大过年的，来着都是客，再不喜欢对方，最起码的礼貌小姑娘还是有的，只是语气上有一些沉闷。
的确，那水晶肘子，酱牛肉，还有肉丸都是镇上买回来，只有那锅白菜豆腐炖粉条是自个家的。
本来她还想随便煮点面，炒个西红柿酱对付着打发这两个不速之客，可是姥娘说大过年的，不许这样对待上门的客人，这才把姥爷和姥娘都舍不得动的酱牛肉，肘子给搬上了炕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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