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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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个天使。可是现在,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有些破灭了。

    总有人告诉我,我在他们的心目中如天使。结果往往结局带有几分失望,发现我并不全是天使。

    天使。那么圣洁的字眼。高贵而美好。从来不敢把自己和这两个字扯在一起。从来不敢。只因不配。

    可没想到,我在那么多人的心目中,是美好的。只是,我总是残忍地毁了他们的希望。

    简

    那个没见过我,叫我“姐姐”的上海女孩简说:“姐姐,你在我心目中纯澈如天使。虽然你总把自己说成黑暗中的魔鬼。”

    我是高兴的,我是她心中的天使。我是害怕的,担心让她失望。

    也许曾经当过天使,却因折了翼,而落入地狱。

    那时我说,简,你才是天使。不谙世事。没有像我一样的一些恶习。还没有堕落。仍旧明净。依然纯洁。

    我们都悲伤。我们都寒冷。我们都孤独。我们都寂寞。

    然后她说,我们都是天使。只是都是只有一只翅膀的天使。

    也许吧。所以我们互相取暖,借助对方的另一只翅膀,企图展翅飞翔。

    只是,我不知结局会是轻盈起飞,还是一同下坠。

    康

    那个喜欢了我8年的男子康说:“在我心中,你像个天使一样。纯洁,美丽,高贵,无邪。可是,你怎么变了?”

    我抽着烟,嘴角一抹浅笑。不加解释。

    他说,真的,挺失望的。虽然现在的你有另一种味道,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魅力,也比以前多了几分沉稳和忧郁,妩媚和诱惑,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你。也许是那个你已在我心里定了型了吧。

    当然。他见到我的那年,我才12岁。算是个小天使吧。那样简单透明,那样纯粹开朗,那样天真无知,那样无忧无邪。只像是他纯洁的小妹妹。

    他说,还记得那时候我吻了你,你哭了,我当时真的是又后悔又尴尬,手足无措了。

    在我差几个月满16周岁的时候,我被他偷吻了,便傻得没了任何反应,也不懂反抗。到后来突然清醒时,推开他,泪流满面,一种被玷污了清白的悲伤。我的初吻没了,被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夺去。

    一直不敢向任何人说这件事情,直到最好的朋友要出国的那一天,我才在千叮万嘱叫她保密的前提下告诉了她。

    那时候,我那么的保守,那么的纯洁。是他心目中的天使。

    也许吧,天使。纯白的。

    他说,可你真的变了好多。变得像魔,虽然美丽的脸孔更美丽。真的很失望。但在我心里,还是无法把你抹去。你是我心里的魔。堕落的天使魅惑的魔。你不是天使了。是魔鬼天使。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刚放下咖啡杯。一滴咖啡在杯口,顺着杯身滑落,如同一滴浑浊的泪。

    天

    现在,这另一个男人天又告诉我,我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个天使。可是现在,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有些破灭了。

    天使。又是天使。我从来都不是个天使。我讨厌别人对我失望的感觉。可是他们一直对我抱太大希望。当希望破灭时,那样的凄楚会让我心酸。

    天说,他一直以为我是个单纯保守,天真无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妹妹,纯洁得让他连追求我的念头都不敢有。可没想到我却已经有男朋友。

    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们没说过话,没相处多久。那年我大概正处于花季吧。而他比我大了9岁。在他眼里,我也许正是一朵带露的白色花朵,洁净得不忍采摘。

    几年后的今天再见到我时,他说,你这么出色这么漂亮。他说,你有男朋友吗。他说,我不是要追求你啊。

    在知道我有男朋友后,在知道我很爱我男朋友后,在知道我为了我男朋友激烈地快乐悲伤后,他灌醉自己,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唱歌,唱心如刀割。他说,我会害死人。他说,我让他失望。他说,我让他快疯了。他说,我是邪恶的魔鬼

    无心伤害。无心伤害。

    我是魔鬼,只因有了天使的翅膀,我被误认为天使。

    我是天使,只因地狱的尘埃在我身上堆积出了痕迹,我被误认为魔鬼。

    我给了人错觉,而最终我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到底是像天使的魔鬼,还是像魔鬼的天使?

    黑夜?白日?

    幽暗?明亮?

    地狱?天堂?

    魔鬼?天使?

    我只是个人。在红尘中沉浮,得不到救赎的寂寞灵魂。

    2003年3月23日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