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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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她相遇,是在一个夕下的傍晚,咖啡厅的长窗前,透着她那单薄的侧影,仿佛一朵欲谢的梨花。

    我不自觉的走了进去,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良久,她一无知觉,我不禁得咳嗽了一声,惊起她稚嫩的目光。我对她微微一笑,她好像抱歉似的,也轻轻笑了起来。

    咖啡厅里音乐绵绵,隔窗车水马龙,还有人群急促的脚步。她低下头,搅动着咖啡,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冰冷的眼神,她突然说:“我就是和男友在这里分手的。”

    我“啊”一声,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却仰起脸来,笑容灿烂般的说:“我们相识也在这里。那时我就在附近读书,喜欢傍晚来这喝一杯不加糖的咖啡。有一天,一个坐对面的男人忽然走过来,递给了我一幅画像。”

    “你的肖像?”我问。

    她点着头,泪水却渐渐地涌出眼底:“他是个画家,有妻子,可我们就这样相爱了,这样的爱是否就是错误?”泪水无声的跌入了咖啡杯里,让那本来的苦又添了一丝咸咸的味道,良久,哽咽便占据了一切!

    我记起许多年以前,有一个女孩娇媚的脸上也布满了泪痕,只是那泪是为我而流。

    “爱哪有对与错的分别?我也曾有过一段越轨的恋情,从相遇时便知道没有未来。可是我想我不后悔。”我说的那样平静,却看见她弯皱了的眉:“我也是。”

    感觉像是老友重逢,我问她的话也就随意了些:“你还想他吗?”

    她静静地说:“分手后半年他来了一次电话,在电话那头他轻轻唤着我的名字,便一声就挂断了,而我拿着话筒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好几个小时,我想我忘不了他。”

    我整个人感染着,许久叹了口气:“我也是,人都很难忘却过去,忘记所爱过的人,一次次痛苦回忆总与自己纠缠。我每次在心里都要说服自己,方法是每晚我都要数天上的星星,可每次数的数目都不一样。”

    她望着我,眼里充满了疑问:“你说你自己吗?”我浅浅一笑,无表情的注视着远处。她好象能读懂我内心的酸楚,因为她有了叹息。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她起身向我告辞,脚步走的很仓促,她单薄的身影瞬间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起身行至咖啡厅的门前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她用过的咖啡杯,杯里还有一半未喝的苦水,我知道,她不喜欢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