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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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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爱她吗?渔问。

    三年六个月十一天。我有时候爱她爱得恨不得为她去死,有时候又象现在这样地恨她。

    恩,我在游乐场。渔在7月炎热的天气里,坐在旋转马车上,摁下几个字。然后拨了熟悉的号码,一个一个的,发送。

    你是谁?这么大热天跑游乐场干什么?

    渔静静地伏在木马上,我是渔。

    我还不认识吧?

    恩。今天我生日。

    生日快乐,渔。

    恩。

    这个出现一年又消失的男人。温柔,机智,纵容她呵护她的男人。他们一起那么快乐。渔用了各种方式守侯,放弃尊严地寻找。他只是悄无声息的突然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没有任何回来的预告。

    渔在这个生日里,很怀念带她去游乐场过生日的恩。

    为什么不用是或者好,而老是用嗯?

    我喜欢恩。

    淳有时候想,渔是个乖巧偶尔有点任性爱胡思乱想的可爱的女孩子。

    渔蜷坐在摇椅上看着桌上盛放着水的杯子折射着阳光。

    你知道幸福是什么形状吗?

    你知道?说说看。

    恩。幸福就象放一颗糖进盛放满水的杯子溢出来的水蜿蜒的样子。就象眼泪蓄太 久,终于流出来。其实是种幸福。

    淳问晴雪,你会不会觉得哭是一种幸福?

    晴雪斜了他一眼,神经病,去把菜洗了。

    他深深看了看这个他深爱的女人,傻笑。三年五个月十八天。他们相恋已经三年多了。这个女人的每一个表情他都那么熟悉。吵架的时候,她会胡乱的抹眼泪。离别的时候,她会低下头去,努力地蓄住泪。看文艺片的时候,她会在最悲伤的片段播放时靠在他肩头,盯着屏幕静静地流泪。。

    怎么会扯到幸福?

    开饭了。晴雪叫他。

    青椒肉丝。蚂蚁上树。清炒空心菜。番茄蛋汤。还有两碗热腾腾的米饭。

    晴雪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给我做饭了我会觉得比较幸福。

    渔煮了碗面。

    渔只会做些简单的家常菜。记得在恩家学做红烧鱼,鱼糊了。渔现在还记得恩当时说,你这个笨丫头,非得人照顾,否则迟早变难民。

    渔问,反正有人照顾。

    恩看着她笑,很宠溺的笑容。

    渔在2001年6月为恩做了一条糊掉的红烧鱼。恩因此给她疼惜宠溺的笑。渔以为她得到了幸福。

    淳说,每天的例行公事你会觉得做起来快乐吗?她说如果我为她做饭她或许会觉得幸福。

    渔说,真正的幸福是触碰不到的。流动的。

    淳问,为什么你说哭出来是幸福?

    渔说,证明自己没有麻木。在我看来就算幸福了。渔想,能不停地想念,然后再将堆积的想念用眼泪倾泻出,会容纳感自己觉得舒服。渔怕有一天真的不再挂念。

    渔怕那段感情,被所有的人遗忘。

    渔其实只是个孤单的需要疼惜的孩子。

    渔突然就看见了那个似乎熟悉的背影。心咋的裂开。没有反应的时间。渔一片空白地跟在他们身后。经过昨日咖啡馆。经过电影院。经过人民广场。转弯,过街。

    女人扭头看到了她。然后甩开了他的手。

    他们半侧过身来看着渔。

    渔仓皇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低下头转身跑掉了。甚至,没有来得及再看他一眼。那是个平凡的女子,但有着灵动的眼睛。还有盛放的光彩。

    她被爱着。

    我们又吵架了,心里很烦。她很不可理喻。

    你爱她吗?渔问。

    她说有个女人跟踪我们,定要说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不认识那个女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相信。

    三年六个月十一天。我有时候爱她爱得恨不得为她去死,有时候又象现在这样地恨她。

    爱到了后来原来会变成这样,不停的伤害和痛。

    我会为恩去死么?

    渔想她不会,所以她不爱他。

    这一次,正确无误地摁下恩的号码,空号。渔终于明白谁也不曾爱过谁。只是很喜欢罢了。

    她的恩。

    她决定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