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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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里真的很漂亮,那时正是个春天,高大的树木都开始绿苍苍起来,自从芽儿冒出来以后,整个树林就变了样了。一些绿藤也不断地开始向上伸展。把树干树枝点缀得分外的充满生机。几棵漂亮的不知名的树也开始抽出花骨朵儿来。这时候,蜜蜂也出现了。蝴蝶也开始在树林里轻轻地飞舞。今年刚长出来的叶子更是又嫩又新鲜。树叶越来越多,把整个树林变成了一片绿色。而且树林里的鸟儿也越来越多了。麻雀、燕子、八哥、黄鹂、夜莺、白头翁等等的鸟都来了。不管是以前留下来的留鸟还是刚刚飞来的候鸟都在这个树林里开始筑巢。晚上它们有猫头鹰为它们守夜呢。所以它们也不怕。候鸟不断地讲着去年冬天它们迁徙到一个新地方的趣事。留鸟就认真地听着,很羡慕它们的过去。但它们也讲那个冬天它们在这里是怎么过冬的事。你仔细听听,树林里的鸟都在晚上说着悄悄话呢。

    几只燕子就开始计划它们今年准备在哪棵树上筑巢的事。它们不喜欢跟叽叽喳喳的麻雀住在一起,也不喜欢和晚上老是唱着歌的夜莺住在一起。它们喜欢住在朝南的枝叶茂盛的树冠里。有一些还坚持要把巢筑在农家的屋檐下。但是农家的大人都不反对,可是调皮的孩子总要偷偷地看它们的鸟窝,这让它们很不安全。所以和这些鸟儿住在一起更好。

    它们每天都在辛勤地衔来一些干树枝和一些潮湿的泥土。然后一点点地很快就筑好了巢。巢筑得很漂亮,可以说是这个林子里最漂亮的一个了。这让其它的鸟儿都很羡慕。“看,它们住得多舒服。”它们总是这样说。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它们一起玩的兴致。每天它们就在这浓密的树冠里玩,特别是早上,那可真是鸟的天堂。一群群各式各样的鸟聚在了一个最大的树冠里,一会儿从这根树冠跳到那根树冠,一会儿从树上又落到地上。有时几只不同的鸟还会在一起对歌,这只刚刚啼了几句,那只就应了几声。“唧唧唧,”这只说“我们的生活都自由。”“咯咯咯,”那只就应道“自由让我们快乐地唱歌。”

    “好漂亮的一群鸟啊。真是让人高兴。”说这话的是一群小学生。他们由老师带着到树林里来踏青来了。

    “你看,那只在最树顶上的,那羽毛是多么的鲜艳。”一个男孩对另一个说。

    “真真,你看,还有那只呢,就在树冠中唱着的那只,它的嘴巴是金色的。真的好漂亮呢。”

    那个叫真真的小男孩走了过来,抬头一看就看到了它,就朝它用口哨吹了两声。那只漂亮的金色的嘴的鸟竟然也朝他拍了拍翅膀。乐得真真高兴得拍起了手。“太神奇了。这可真是好看的鸟儿啊。我要给它取个名,就叫丁丁。丁丁真是漂亮而又可爱。”

    真真对他的老师说。老师也看了看他,赞许地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说:“那它以后就叫丁丁了。”

    “真是太好了。不知道丁丁想吃什么?我这里有饼干。”真真说。老师和蔼地摸了摸他的头。

    但老师很快地有点伤心起来。因为她知道这里已经被市里的一些领导当作黄金开发区了。不久这里就要盖起一座座房子。连这些树大概也要砍掉了。

    市长是个小眼睛的有点胖的男人,看上去就像个橱师,如果他把橱师的帽子戴上的话。他说话的时候就把嘴唇弄得“叭叭”地响,然后喷出一些不少的唾沫,这些唾沫很快就喷到了坐在他前面的主任上了。主任是个个子有点高,身材却有点瘦的老头子。耳边的几根白发是前几天刚染黑的,所以我们看不到。他还有点秃头。现在他坐在市长的面前,然后市长的唾沫星就喷在他的脸上。他竟然也不闪,还是挤满了笑容看着市长。市长正在半挥着手──他说话的时候总是要挥着手,其实一点也不好看。但他总是这样,就像要打他面前的主任似的。

    市长说:“那个开发区我们要加紧建设,得在年底全面完成施工。今年要在春天砍掉那些树,夏天开始整地皮,秋天开始建房子,冬天开始招商引资,把全市的经济推向更高的层次。”市长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唱歌──他都背熟了。然后就问主任有没有困难。主任说没有没有,就是些资金的问题。市长又挥了一下手,说没问题,我解决。他说话的时候刚好把一口唾沫喷在了主任的鼻尖上。

    主任一直从市长的门口走出来拐了个弯,才拿出一条手帕往自己脸上擦了擦。竟然手帕都湿了。看来刚长市长往他的脸上喷了不少的唾沫星子了。

    主任打电话给一个施工队。准备去那林子里砍树。然后把木头运到一家工厂去加工,做成许多漂亮的工艺品再卖出去。

    这一天,也是一个早晨,所有的鸟儿都醒来了。它们正和往常一样喝着歌,跳着舞,在树上不停地说着话。可这时,它们很快就听到了呼哧呼哧的声音。所有的鸟儿都飞到树林外面,看到了一群人正在用电锯割倒一棵棵的树。然后把那些树又一段段地运在一辆卡车上。这些鸟儿开始生气了。没有树它们要住在哪呀?它们都说。一只年老的鸟看了看,就又飞进了树林里,说:“没事的。他们只是砍了几棵树,不会砍到我们这里来的。”它说话的时候就像个经过很多世面似的口气,就像一些人总爱对小孩子说“哎呀,你们呀真是太年轻了。”这样的话。

    但它毕竟年纪较大,很快所有的鸟都相信它的话了。可是,一天就砍了很多的树了。一些小鸟都不禁地哭了起来。这时,就有一些年青力壮的鸟说:“砍了这么多也够多了。把树林都砍去了一大半了。哎,这些人真是太过份了。”

    但它们都以为第二天就会好起来的。它们想这些人砍了这么多应该够了。那么多的树,够盖好多的房子的了,再说现在的房子都是用水泥钢筋的,不用这么多的树木的。所以它们想第二天他们就不会来了。它们还可以像往常一样在树上唱歌跳舞,尽管那些树被砍掉了实在可惜。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它们又听到了呼哧呼哧的声音了。那只年老的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我没有听错吗?哎,哎,这是你们惹的祸还是,哎,哎,人就这么贪婪,昨天砍了那么多还不够,哎哎,真是的,再砍下去会把树林都毁了呀。哎,哎。”

    “这可绝对不行,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这样做。”那只年青力壮的鸟说“如果他们继续砍下去我们就没地方住没地方玩了。”

    “阻止他们?”那只年老的鸟顿时就嗤笑起它了,说“我长这么大,活这么久了从来没听说鸟可以阻止人的行为的。该不是太阳真的要从西边出来了吧?你还是太年轻了,没见过大世面哩。”

    “可是,他们会把我们的树林给毁了呀。”一只又小又弱的鸟儿害怕地说。

    “怕什么?树林这么大,他们怎么也不会毁掉我们的。怕什么?这树林就算让他们再砍个十天半个月都砍不完呢。”那只老鸟很有经验似的说。说得很自信,那只小鸟好像得了安慰了,就没有说什么了。

    “但这还是不行,如果他们是想毁了这片树林,到时候我们就迟了。我看我们还是得想个办法才行。”那只年轻的鸟说。

    “哎,我说你怎么这么顽固呀,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呢,不信咱们再等等,我敢说他们一定在三两天内就撒手走了。他们才不会这么傻天天来这里砍树呢。”老鸟说。很快,他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成,觉得再过三两天看看。

    市长在某次新闻上又再次提到了这片开发区的事。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挥着手,像电影里的一些小丑角似的,站在他前面的是一个女记者,大概是被市长的唾沫星子喷了不少,脸一直皱皱的。市长在新闻发言中指出现在开发建设太慢,过了那么多天了,竟然连树都砍不到一半半,真是浪费时间了。主任听到市长的发言,额头上的汗水就全冒了出来,像是泉水似的不断地往外冒。他打电话给工程队,就责备问工程怎么这么慢?工程队的主管听了就害怕地小声说:“我们一定加快速度,不让主任和市长操心。”主任仍然不失时机地在电话里把他们给骂了一顿,并想往这个工程队的主管吐上几口唾沫呢。

    果然,在第二天之后,树林里又增加了一队砍树的队伍。一队从树林的东边开始砍,一队从树林的西边开始砍。这时,林里的鸟一下子全愤恨起来了。觉得真的要阻止了这些人的砍树。对那只年老的鸟也纷纷表示不满,觉得再也不能听它的话了。

    “可是,我们怎么去阻止呢?”

    “他们砍树的时候我们就飞到他们面前,不让他们砍,影响他们。”那只年青力壮的鸟说。

    大家觉得只有这样办了。于是就纷纷地出动了,一部分往东边去,一部分往西边去。

    那些砍树的工人正在把电锯拉得呼呼的响。他们一边抽着烟,一边抱怨着老板小气,一点工资都不加,让他们干这么辛苦的活,然后又骂这天太热了。晒在人身上就像要冒出火了似的,春天的太阳怎么也会这么热呢。然后一棵棵树就在他们的电锯下倒下了。几个人就把那树拉上一辆大卡车。他们休息了一下,点了一根烟,正要继续开始时,突然从林里飞出了一群鸟来。

    “哈,好漂亮的鸟儿。怎么一下子这么多了。是不是欢迎我们呢?”他们中的一个说。

    “真是奇怪,昨天都没有这么多的鸟,怎么现在又全都出来了。真是奇怪极了。”

    一个监工走了过来,朝他们喊叫了起来:“不要偷懒,什么鸟不鸟的,砍树吧,不然回去又得挨骂了。”

    他们刚把电锯拿在手上,突然,这群鸟向他们冲了过来,把他们吓了一跳,拿着电锯不断地挥着手要把它们赶走,可是很快它们又飞到树上了。等他们开始要砍树时,它们又冲了过来了。

    “这群讨厌的鸟,是不是没有吃的了?”那个监工的人说。然后从营地里拿出几个面包来,把面包撕碎成屑,扔在地上,可是奇怪的是这群鸟一点也不去吃那些面包屑。

    “怎么办?看来是它们不让我们砍树呢。”一个工人说。

    “我才不信呢。”那个监工拿起电锯就要砍时,忽然几只鸟朝他飞了过来,用嘴要啄他,登时把他吓得一下子仰面跌坐在地上,一泡鸟屎很快地落在了他脸上,所有的工人都笑了起来。气极败坏的监工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气得他拿起一根木棍,就往树上打,可鸟儿高高在树上,他怎么也打不着。

    监工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问在另一边砍树的监工,那边的监工说他们也是碰到这样的怪事。怎么办呢?后来他们只好悻悻地收拾了工具,回去了。

    这群鸟儿为自己的胜利高兴地在树林里不断地跳舞唱歌。然后互相拍着翅膀表示致意。就连那白天总是想睡觉的猫头鹰也不禁地睁开眼,露出几声难听的歌,可所有的鸟都笑了起来。害羞得它只好又低下头睡觉了。现在,所有的鸟都充满了信心。

    “怎么会这样?”市长一听主任把事情跟他说时就大发雷霆了大叫起来。

    主任把两手摊开,无奈地说:“鬼才知道怎么连鸟也不让人砍树呢,我也不知怎么会这样呢?”

    “我才不管呢,想尽办法也要把那些树给砍了,不然你的主任就别当了。”市长说。

    主任从市长办公室里出来,就到了工程队里,问工程队的主管:“怎么会这样?我才不管呢,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那些树给砍了,不然你这个主管也别呆了,走人吧。”

    工程队的主管吓得心惊肉跳,急忙给所有的下属发布命令:所有人都拿着网到树林里去捕鸟。有汽枪的也要带上,反正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鸟给消灭了。不然就走人。

    工程队的所有工人都到市场上去买网袋和网布。他们有的带上猎枪,有的带上弹弓,反正能捕鸟的东西都带上了。

    所有的鸟都还在为昨天的胜利而高兴,但没想到这些人第二天都跑到树林里来猎杀它们了,顿时跑的跑,飞的飞,一群鸟不断地四处逃命,有的没跑掉的都全被杀死了,有的被捉在网里活蹦乱跳地惨叫着,有的受了伤,掉在地上,被这些人打死了。那情景真是可怕急了。树林里的鸟不是跳舞,而是在四处飞窜着逃命,不是在唱歌而在在痛苦的哀嚎。可这些捕鸟的人看到一只只落在地上死的死,伤的伤,被活捉的也有一大堆却很高兴地大叫着“ok,ok,真是过瘾呢。”

    这件事很快被一些媒体记者知道了。他们跑到了树林里拍着他们捕鸟的经过,并把标题写为“大屠杀”这下,社会上的人都开始反对这件事。了。人们开始纷纷谴责工程队的无耻行径。说鸟是人类的朋友,怎么能杀掉他们呢?这件事也很快地传到学校里去了。学校的学生听了这件事,都开始集体签名表示要保护鸟儿。真真也看到了。他哭着说:“那些鸟这么可爱。人们怎么可以把它们给杀了呢?”这件事也传到了市长的耳朵里。他刚开始听到倒没觉得什么,可是,后来社会各界对此提出抗议了。于是他打电话给主任说:“怎么搞的,把事情搞得乱七八糟了。”主任不敢说话。他又打电话给报社说:“怎么搞的,这事你们也报道?”

    树林里的鸟也开始害怕了,开始责怪那只年轻的鸟鲁莽用事。年老的鸟说:“看看,这多么让人痛心啊。就因为你,现在死了这么多的伙伴。哎,你太年轻了。真的太年轻了。”

    所有的鸟都开始责怪那只年轻的鸟了。它们气愤地说如果不是它,那么也不会死了这么多的伙伴。然后它们为失去的伙伴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礼。并在树林里给它们弄了个墓。但那些活捉的却没有办法了。这时,一只伤心的鸟对那只年轻的鸟说:“你要把我们的朋友救出来。”年青的鸟低下了头,它不敢看着它们。因为死去的和被捉的伙伴是那么的让它痛心啊。它觉得这一切都是它的错。

    “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一只鸟害怕地说“这些人会不会明天又来猎杀我们呢?那我们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只能换个地方了。我们要换个地方才能活下去。”年老的鸟说。

    许多的鸟都开始听这老鸟的话。现在它们觉得它是个最有经验的好鸟。它说的都是对的。因为现在也有许多地上的动物纷纷地跑到别的地方。它们才不会像它们这样找死呢。所以它们晚上就带了些干粮,决定飞到另一片森林里去。

    但那只年轻的鸟却不飞走。“我才不呢。我要继续留下来。”它想。

    那些被抓走的鸟儿就放在工程队的一个庭院的空地上。他们一回来就把这些鸟放在了那里,用一个大笼子装着。他们准备第二天卖掉它们。有的可以卖给动物园,好看的还可以卖给一些养鸟爱好者。还有一些可以卖给一些鸟类学专家。这样他们就有一大笔收入了。他们正做着梦等着明天数钱呢。

    春天的晚上月光很凉,一些鸟吓得嗖嗖发抖。这时,它们看到了那只年轻的鸟轻轻地飞进了院子,很小心地把笼子盖的绳子一点一点地叼在嘴里,慢慢地解开。人们系得太紧了。它的嘴唇都开始有点变形了。可它还是在那里细心地一步步地解那绳子。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终于把绳子解开了。这时,笼子里面的鸟都一下子从笼子里飞上来,把笼子盖给掀开了。它们飞呀飞呀,不停地飞,直到了树林里落下来。但树林里所有的鸟都跟着那只老鸟飞走了。只留下了它们。

    “你们也走吧,到另一个树林里或许可以找到它们。”救它们的那只鸟说。

    “那你呢?你不想走吗?”

    “我才不呢。我要为那些死去的同伴们报仇。”年轻的鸟说。

    “那我们也要留下来。”那些鸟说。

    “不要了。你们还不怕死吗?你们还是走吧。”

    “不,我们选你当鸟王,一起为死去的同伴们报仇。”

    就这样,这群鸟就留了下来。它们变得更小心了。但这群工程队一点也没有放慢砍树的速度。他们越砍越多,直到只剩下树林中间的一小部分了。市长带着客人来看了几次,客人都不禁地竖起大拇指,说这地方好呀。真的太好了。他们正说着,忽然天空就飞过一群鸟,竟然把鸟屎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市长和客人都尴尬地拿起纸巾,擦了擦。咒骂着这群不知好歹的鸟群。

    晚上市长在家里的时候,忽然窗外有一群鸟对着他叽叽喳喳地叫着。他觉得很奇怪,就把窗户打开一看,忽然一只鸟飞了过来,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这使市长吓了一跳。但脸上被啄的地方就开始流血了。后来,有一次市长一个人出门去,在路上忽然有一群停在路边的鸟向他飞来,吓得他到处的跑。

    而主任一点也不好受。他有一次正陪着客人参观那片开发区,指出要如何建设的时候,一群鸟飞来往他的脸上不断地啄,这让他的头上足足包了三天的白纱布。现在,市长和主任都非常的怕鸟了。它们甚至不敢一个人出门,出门的时候总要带着一根拐杖,带着墨镜,头上还要戴着帽子。全身穿得紧紧严严的。后来人们一看到他们,就知它们是市长或者主任了。有一次,竟然有个记者把市长当成主任进行采访。这让市长很不高兴,从那以后就要求主任戴帽子要戴黑色的,而自己带紫色纱质的帽子。这样,人们就认得他们了,久而久之,人们就称“傻”帽市长,黑鬼主任。而那个工程队更是三天两头有人受伤。现在他们都恨透了这些鸟了。只要看到它们,就吓得躲起来,但也一边派人去把这些鸟杀掉。

    尽管鸟王不断地要这些鸟多加小心,但人们更厉害,有用汽枪打它们的,有用网袋捉它们的,最后还是死了不少。这时,有些鸟也害怕了。说它们真的要离开这里了。鸟王就让它们走了。现在,留在它身边的只有很少的几只了。它们都是些很勇敢的鸟,但还是保护不了这片树林。很快就被这些人砍光了树,现在它们连的地方也没有了,只好躲到城里的一些大树冠里,或者在一些人家的天台上。人们并不像市长和主任那么恨这些鸟。一见到它们都是很亲切地给它们吃的、喝的,而这些鸟也不会伤害他们。

    很快,当这个夏天快过去的时候,树林已经被砍光了。工程队已经开始在上面整好了地,准备在上面盖房子了。这一天,市长邀请了社会各界参加奠基仪式。人们都聚集在这片被新开垦的土地上,新闻媒体全到场了,宽大的工地上也响起了动人的音乐声。市长和主任都面带微笑地和每个人谈着话。亲切地握着手。他说话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总要往别人的脸上喷着唾沫星子。这一次站在市长面前的是个男记者,但他很聪明地站得较远了。因为现在所有的记者都知道市长说话时总爱喷着唾沫星,所以谁也不敢和他站得太近。市长还是说话的时候挥着手臂。好像是他一个人要建造房子似的。记者们不断地摄像按快门。主任站在不远的地方。他也是微笑着脸和人握着手。瘦杆个的身子像一杆电线杆似的在那空旷的工地上一看就看了出来。今天他们没有带帽子也没有带墨镜了。

    仪式开始了,先是请市长说话。市长就高兴地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然后看了看台下的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手稿,边看边念着,讲到激动处,他还是挥着手臂,台下的人们就不断地给他鼓掌。今天市长的儿子真真也来了。他看到爸爸站在台上的样子很光荣很伟大。也在不断地鼓着掌。人们都把眼睛看着市长,然后听着他嘴里一句句很让人激动的话。可这时,谁也不知道天空飞来了四只鸟,那些鸟忽然向市长飞了过来,然后从天空飞了下来,只听见市长惨叫一声,人们顿时看到市长的眼睛流出了鲜红的血来,一下子倒在了台上。

    站在一旁的主任看到了鸟,一下子就害怕地往主席台上跑去,拿起一根早就准备好的汽枪,朝那些鸟儿开枪射击,一只鸟落了下来,而其它三只刚开始也回到地面上,但马上就又飞走了。因为它们看到主任正准备瞄准它们开第二枪呢,所以在天上飞了飞,又绕过来,主任吓怕了,整个人后退同步没有站稳就摔在了地上,而手中的汽枪也不知不觉地打出了一发子弹,正中了人群里的一个女士,她怪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那些鸟飞了下来,主任急忙用手捂住了眼睛。这些鸟只在他的脸上拉了泡屎就又飞走了。它们在那只被打死的鸟的上空哀嚎了几声,然后就飞走了。

    在场的人都吓呆了,这时才回过神来不断地给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人们把市长和主任送上了救护车之后,一场奠基仪式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只好相继离开这片工地。而真真傻了似的看着地上死去的那只鸟──正是自己给它取名的丁丁。

    从此以后,市长瞎了一只眼,也不能再当市长了。而主任因为误伤了一个女来宾,也只好离职了。但这些鸟儿再也没有看到过,许是全死了吧?过了很多年,城里的一些环境保护专家才从外地引来一批鸟,从那以后,这个城市的鸟也越来越多,但现在人们要求当市长的人一定要是个爱鸟的人才可以的。

    当然,这是好几年前的故事,或者说是上个世纪发生的故事了。不知还有没有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