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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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被一阵唰唰的雨声惊醒。

    “嗒、嗒、嗒”檐下已经开始滴水。雨点儿打在地上,竟然还溅起了一个个水泡。痴心地去捧、去抓,简直像个孩子。雨点儿打在门外的迎春花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微风一动,水珠儿很快滑落下去。打在脸上、额上,滴落衣领间,竟是那般地惬意。雨中那棵芙蓉树,花开如云,经过雨水的冲洗,更加艳丽迷人。想想平时忙忙碌碌,竟忽视了眼前这许多的美丽,真是一件憾事呢。

    顾不得雨丝扑面,顾不得春衫尽湿,极想看看雨洗后的菜园,定然是愈发地青翠欲滴了。洁白的韭菜花,像纤细的手指般托起一簇簇花朵,有的绽放出五瓣花朵,玲珑、精致。有的含苞待放,羞答答地,像掩嘴而笑的村姑扮可爱了。一旁的蚂蚱菜花,更是妖娆多姿。红红的茎干,托举着一朵朵姹紫嫣红的笑脸,金黄的、粉红的、深红的,那般娇艳欲滴。那金黄金黄的花蕊,引来蜂飞蝶舞,别有一番情趣。

    一直认为,青菜是有骨的。风雨来袭,刚长出几片茎叶的小萝卜东倒西歪,小白菜匍匐倒地,只有一根细细的茎干扎向土地的深处。一挨风雨过后,阳光普照,它们又会挺立起来,又是一番婆娑了。可以想见,如若失去了风骨,怕是只有一辈子匍匐在地,任凭高高在上者的冷眼与欺凌吧。

    一旁的几行高粱,风雨摇摆中,更是绰约多姿了。每每想见它那颀长的腰身,绯红的脸颊,自会生出一种美感在心。定然是有孕在身了,定然籽粒饱满鼓胀了,它会低垂下腰身,高粱穗儿就要与沟水贴面而吻了。说不定,还会看见有小鱼儿跃出水面,轻轻衔走一粒高粱。如果是秋阳高照,一穗高粱静立与湛蓝的空中,看上去,无疑是一副静美的画图呢。

    如果可能,我倒想,将一穗红高粱,定格在湛蓝的空中,让美丽的白鸽衔住,送给远方的朋友,把这一片秋色,好好珍藏。

    其实,在乡间,其实,最让人牵肠挂肚的还是田野上的玉米呢。因为干旱,饱受旱魔的淫威,失去水分的禾苗,缩紧了她那小小的身子,好让人心疼哟!只有每当夜幕降临,她才得以缓过神来,才得以与夜风说说悄悄话,与夜露交融在一起。尽管几场雨水姗姗来迟,但还是赋予了她顽强不息的生命。

    一直相信,玉米会开花的。尽管她不会像牡丹、菊花、芍药那样大红大紫,那样艳丽迷人,但自有一种风情让人肃然起敬。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玉米顶端吐出的那一串稻穗一样的穗子,就会绽放一些细小的花,这就是雄花。玉米属于风媒植物,玉米须相当于花蕊,也就是雌花,起到粘黏花粉的作用。雄花成熟后,会随风飘落到雌花上,神奇的生命就这样孕育而成。

    我的目光,还是久久停留在她的根上。无数根须像手指一样,紧紧盘住泥土,深深扎向大地。接近地面的几个骨节,都会衍生出层层根须,努力向大地延伸,汲取大地的水分与养分,源源不断地供应给玉米的主干,根深才得以蒂固,玉米才得以枝繁叶茂,才得以生生不息。

    只要植根于大地,就会有蓬勃生机。

    2014、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