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下堂为妾 >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闵爷,有匪人突袭。”马车乍然停下,李军在外头低声道。“知道了?”闵忻正拍拍尹霏的手背“你待在里面,别下车。”

    “好。”尹霏重重点头,这种攸关性命的事,她绝不会开玩笑。

    闵忻正跳下车,头却被银纱帐给缠上,他皱眉不快,手用力扯开、将帐子扯落一旁。

    他令人团团围住尹霏的马车保护好,不准离开,接过李军递来的长剑,翻身上马迎向贼人,尹霏小心冀冀撩起帘子一角,偷偷往外瞧。

    —群约寞六、七十人的土匪正骑着快马从四面八方砍杀而来,他们有人持刀、有人拿弓箭,见到车马就劈,为首者力道之大,令人丧胆销魂。

    车厢碎开,未受伤的人纷纷往外逃窜,土匪见到车马内坐的是奴仆便不浪费分毫时间,转往另一辆马车猛攻。

    这时,便是状况外的尹霏也清楚了,他们在找人。

    是在找谁?赵擎、秦眧?寞非皇位之争,己经烧到他们头上?

    不,闵忻正和赵擎都是做事缜密的人,便是碰个面都要搞出一套全家旅游,怎会轻易教人发现?

    闵忻正和李军提剑,快马冲往土匪圈里砍杀,动作有如行云流水,尹霏方才知晓,原来自己的相公武功不差。

    这时,一名土匪狼狠祉开车帘,将坐在里头的童英给抓下马车,观她容貌衣着,便高举大刀往下砍,童英仰着头、满面惊恐,吓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泪流满面,一欢美目死死地盯着满面狰狞的匪徙。

    李军被土匪团团围住,闵忻正见状提刀向前解救,这时候,披头射发的芬秀冲下马车,放声大喊“你们杀错人了,她是英姨娘不是尹霏!”

    但她说得太慢,话未完童英己经成为刀下亡魂,刀锋从她颈间到胸部划出一个大口子,温热的鲜血飞溅出来,喷得匪徙一脸一身,随后而至的芬秀脸上也溅上斑斑点点的血花。

    见状,她回神,怒气冲冲地奔上前,怒扯住匪人衣袖,大声吼骂“我们车子有挂银纱帐啊,你们杀错人了,尹霏在那里”她转身,手一指,却对上闵忻正那张酷似阎王的寒冽脸庞,心中一遭,脸色顿时惨白。

    闵忻正眼底凝起寒霜,冷酷浮上嘴角,凌厉的五官射发出危险信号。

    很好终究让他逮到活生生的证据,柳惠华,是该同她清一清前帐了。

    他飞身上前,一把将芬秀拉到身边,速度奇快,芬秀只觉得肩胛处一阵痛彻心腑后,接着眼前一片黑暗,身子发麻瘫软,笔直摔进泥地里。

    闵忻正高举手中长剑,直指匪人,那人全身肌肉贲张,眉心有一那拇指大的肉瘤,大大的鼻墨孔飞快地吸气,拧紧浓眉,与闵忻正对视,他悄悄地挪移脚步,心底升起畏怯。

    他不明白,闵忻正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商人,怎会有这样的迫人气势?汗水从额前滴入眉间,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突地,围住李军的那团人中,有人高声大喊“我刺中他了!”

    瞬间,闵忻正眉目间射出暴戾光芒,眼角余光处,他看见李军背上受了刀伤,他咬牙,一剑往前砍去,匪人见状连忙拿起刀格挡。

    锵锵锵,接连几招,闵忻正快速进攻,对方见招拆招,每每在危急间躲过,却是满身汗水淋漓、气喘吁吁,他再不敢小看这个书生似的男人。

    闵忻正冷笑,一阵剑光闪过,匪人的右手裤管和农袖瞬地染红。匪人咬紧牙关,迅速退开,再次上前时,他手中洒出一把黄色粉末,闵忻正旋身掠开,险险避去,趁此空隙,匪人猛然吸一口长气,高举手中长刀大喝!

    下一刻,他手中的刀往尹霏的马车射去,他用尽全身之力出手,只见刀似箭矢般朝车夫杀去,车夫受惊,直觉低头,若他及躲过,那刀必定会射进车厢内,而尹霏不知外面情况,怎能及时闪避。

    说时迟、mm,闵忻正也将手中长剑抛出,只听铿锵一声,刀剑碰撞,不料那刀势头过猛,虽让长剑阻了一下偏过方向,却还是插进马脖子里,瞬地,那马吃痛发狂,拉着马车狂奔。

    本想将尹霏接下来的碧玉和青玉,只差一步就要到达马车旁了,可这一惊,马车翻转个方向,把两人重重撞倒在地,青玉看见马匹受伤发狂,心头一惊,伸手想去拽住缰绳,可发狂的马连马夫都控制不住,何况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就这样,一群人眼睁挣地看着马车往前飞驰,惊呼连连,想也不想便加快脚步去追那辆马车。

    闵忻正也在那群人当中,可是马吃痛狂奔,哪是人腿能够追得上的,不过转眼,他们便看见发狂的马拉着车厢,直直坠入深不见底的山谷。

    尹霏还在车子里面啊,闵忻正红了眼就要纵身跳下山谷,几个下人见状狼狠抱住主子。

    “不行啊,大爷,那山谷太深,您跳下去会粉身碎骨的啊。”

    粉身碎骨?他们在说尹霏吗?在说他的妻子吗?猛然转身,他的眼睛像狂兽似地冒出鲜红血丝,该死的柳惠华、该死的童英、该死的柳惠婷她们一个个都该死!

    他猛然转身,掷刀匪徙见到闵忻正回头,阎罗似的脸庞透露着杀人光芒,吓得他全身发抖,直觉拖着受伤的右脚,企图逃跑。

    他害了尹霏,还想逃?!

    闵忻正周身散发着冷例戾气,带着浓烈仇恨的欢目教人不敢与之对视,他一面走一面从地上捡起一柄大刀,下一刻猛地脱手飞出。

    匪徙还来不及喊叫,那刀己经穿过他的左大腿,他往前一倾,重重跌倒。那浓烈的杀气让爬不起来的他只能眼眸睁看着死神降临。

    闵忻正走到他身旁,一脚将他踢得仰面朝天,脚踩上他的胸口,寒声问:“是柳惠华指使你来杀尹霏的?”匪徒偏开头,不回答闵忻正。

    他怒极及笑,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他抓起刀柄,缓慢地将刀子一寸寸拔出,匪徙狂声号叫不己,他痛得蜷缩成团。待刀离身,匪徙缓缓舒口气,以为酷刑己尽时,刀瞬间往下划,他的大腿被猬猬削掉一块肉,立刻痛得鸡猫喊叫噪子喊得嘶哑。

    闵忻正又笑了,笑得他全身汗毛坚起,惊恐得难以自己。

    “你以为,我非要从你身上得到答案?我问你,只是想给你一个活命的理由,毕竟我是商人不是刽子手,可是你这么硬气也好,要当英雄就得付出代价。”

    闵忻正再次举刀,这次对上的是匪徙的胸口。眼下,这匪徙哪里还有什么骨气,连声大嘁“我招、我招,是闵老夫人用一千两纹银买通我们老大,她说,闵大爷素有克妻之名,事情发生后,绝不会有人联想到我们,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小喽啰。”

    小喽啰?未必,若连个寂寂无名的小喽啰的武功都这么高,皇帝那把龙椅还能坐得牢吗。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

    “我们只是乌合之众,大哥一吆喝,我们为锒子,就全踉着走了。”

    “王越,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吶。”闵忻正轻道。他从方才踉他对招的刀法中猜出一二。

    对方闻言,吓得倒抽气于是他更加确定,此人是乌山寨三当家,人称两面刀王的王越。

    闵忻正没给他机会,手中大刀一落,直插他的胸前。

    王越满目惊诧,看着自己胸口的大刀,不敢相信他死死抓住闵忻正的刀,兀自不甘心,拚了最后一口气,问:“你说要留我一条命的,人人都说闵忻正重信义”所以便吃定他是吗?咬牙,他冷道:“对于杀我妻子的人,杀他全家、灭他子孙,才是信义!”-把抽出大刀,鲜血飞溅,面目狰狞的闵忻正像收拾小表的钟馗,提起刀,气势汹汹往匪贼杀去

    与闵忻正分手不久,秦昭就隐约感觉不对,直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传来,他勒紧缰绳,惊道:“三爷,闵家车队出事了!”赵擎与他对视一眼,心灵相通,掉转马头,连同丢在林子里的十二名贴身侍卫,齐齐策马往闵家车队方向飞驰而去。

    他们到的时候,李军重伤倒地,闵忻正发狂似地砍杀着贼人,满地尸体、血流成河

    五天了,赵擎派出的士兵下到山谷,杷每寸地皮全都翻透,死去的车夫找到、马匹找到,连四分五裂的马车也都找到了,独独找不到尹霏。随着时日过去,她存活的机率越来越低。

    赵擎明白、秦昭明白、李军明白,闵忻正自然也明白,尹霏的尸身是让野兽给叼走了,只是他还想继续欺骗自己,不愿意清醒。

    他对赵擎说:“不会的,她福大命大,会有人救下她的。”

    他对秦眧说:“她笫一次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死,这点高度,不算什么,她不会死的,她只会跑到别人的身体里。”听见他的话,碧玉放声大哭说大爷脑子坏了,他被奶奶的死弄疯了,奶奶笫一次死是悬梁自尽,不是跳楼啊。

    闵忻正不在意,因为这世间只有一个人知道,她是死于空难,不是悬梁,只是那个人,不在了他说的话,对旁人来说只是痴话

    他守在山谷边,命人在那里盖起草屋,他要在那里等尹霏回来。

    他说:“尹霏和我们不同,她腿力不够,这段山坡路要爬上来,没有三两个月办不到,我得给她时间,不能催促,否则她要生气的。”他打算长期抗战,他可以用命耗、用青春耗、用理智耗,便是耗尽他的所有,他也要换得尹霏重生。

    她会活下来的,他有信心。

    尹霏是怎么形容这种重生的?想起来了,她说是穿越,所以她会穿越、会再度来到他的身边,因为他们有相同的孤独、有相似的灵魂,这天地间,只有他与她最匹配,不管是那个简樊或是对她虎视眈眈的管理学教授,都不行。

    那年,他在外地做生意,因路途远、天气严寒,多年不曾生病的他居然染上重病,在病榻上足足躺了三个多月,那三个月中,他昏昏沉沉、醒醒睡睡,梦里,他进入一个奇怪的世界。

    那里的人住在一个个的方盒子里面,不种花种草畅通呼吸,却吹着一种名为冷气的机器,那里的女人穿着暴露,连脚趾都会露在鞋子外面,也许是觉得这样很丢脸吧,她们会在脸上涂抹得花花绿绿,还贴上假睫毛,让别人认不出自己。

    他是在那个时候踉上洪欣谊的,会挑选她,是因为觉得她和自己一样孤单寂寞,她每天在几个固定的盒子里面移动,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脸,心却不曾笑过,每个人都说她温柔,其实她再倔强不过。

    他的魂魄朝在她身后,踉着她生活,看见她伪装坚强,看见她在空荡荡的屋子轻轻哼唱着情歌,看见她碰到挫析、说一堆似是而非的话鼓励自己,她像陀螺似的天天忙得转啊转,是因为和他一样,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在那个时代生活,他踉着一群大学生上课,学管理、学营销,学一些让他惊讶惊喜到无可复加的生意手法,他也和她一起坐在电视旁,看着里面的人拚命制造欢笑。

    所以他爱上尹霏,因为他在她身上看见洪欣谊的影子,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就是洪欣谊,他无数次伸手想要碰触却总是不能的女子。

    洪欣谊,他在梦中爱上的女子,他以为那是人生奇遇,却没想到上苍将她送到自己身旁。

    既然送来了,又怎会收走?当然不会,他与她有缘有分,所以她千里迢迢来这里与他结缘。

    所以,她不会死。

    他整天就坐在山谷边一动不动的回想着和她相识的点点滴滴。下雨了,他毫无所觉,天黑了,他不在乎也无所谓,他心里想的每件事情,都和尹霏有关。

    想她赚到银子时的得意表情,想她说工作有些辛苦挫折,但在辛苦挫折中,她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想她窝在自己怀里,重复说着童年趣事,想起棉被下面,他光是握住那只软软的小手掌,心口就像被什么满满地填补起。

    想着她,心里满是甜蜜,低唤她的名,他便不害怕空虚,他很想她,很想、很想、很想想得吃不下、睡不着,想得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僬悴,想得他有几分疯癫、几分傻气。

    他再不是那个精明干练的闵忻正,只是个痛失爱妻的男人。管事们忧心忡忡,怕他就此消颓,他们拿来账本,想勾起他的志气,但他淡淡地问他们“我无妻无子、无人疼惜,赚那么多银子做什么,给仇人的子子孙孙享受美好生活吗?”

    赵擎来与他说朝中肩势,他左耳不进、右耳没出,他看着赵擎的目光像陌生人一样,虽然只是沉默,赵擎却明白,他不想再做任何努力了,如果他这辈子注定孤独,那么就让他在这里,茅屋,孤灯、明月相伴。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秦文、秦昭再也忍耐不下去,两人冲到闵忻正踉前。

    秦昭怒不可遏道:“你就这样什么事都不做吗?你不想为尹霏报仇?不想让那些伤过她、害过她的人好看?你只想在这里自伤自悔?”

    秦文接口“是啊,咱们得替奶奶讨回公道,不管是乌山寨、朱念祖或谁,没有人替奶奶做的,我们来替她做,不然这世道对奶奶,太不公平了。”

    秦昭道:“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朱念祖在外面撂话,说算命的早就说尹霏是个短命货,才会早早休了她,就算她再会挣银子,他也看不上一个福薄、命薄的短命鬼。”

    闻言,闵忻正眼底冒出两把熊熊烈火,秦文见状,急忙添把柴。“闵柳氏更恶毒,她居然在外面放话说奶奶不安分,与盗贼有暧昧,本想勾引贼人杀了大爷、谋财害命,没想到大爷克妻命还在呢,三两下就把她给治了。”

    好,很好、非常好,他不想理会外边的事,只想静静地在这里等待他的娘子回来,没想到他们居然敢一个个欺到尹霏头上!

    闵忻正咬牙。“外头还传了什么事?”

    “说奶奶风流、擅长勾引男人,还以为钓上爷这条大鱼,没想到鱼肉没吃着,却先沉了塘水。”秦文支支吾吾道。

    “你以为这当中是谁在推波肋澜?是太子,三爷铲除他手下的盐官,你却接手盐业所有好处,还得了那么一块大匾额,你说太子心底呕不呕?这会儿你出事,他能不跳出来踩你几脚?”

    “还有朱念祖,你害他想娶的女人没娶到,想攀交的关系没攀到,他能不把这段时日里的不顺利,全算到尹霏帐上?”

    “外面关于尹霏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如果你是个男人,就该站出来,替尹霏正名声,否则她嫁给你,算是白嫁了,”秦昭替尹霏不平的道。

    “我明白了。”

    他缓缓点头起身,他的眼底闪过凌厉暴虐,脸上却是扬起几分笑意,那个笑,冷进人晋头里,于是秦昭和秦文明白,有人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