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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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然发现头发有点长了。我不喜欢头发长,虽然长头发代表着一点点的叛逆,尤其适合我们这些年轻人,但是我总觉得头发长了麻烦。早上起来仅只收拾头发花去的时间都可以洗两个脸了,所以我只要发现头发长一些,马上会去理。

    经过一个个装饰堂皇的理发店,却找不到心目中能把头发理得相当成功的地儿,不失为一种扫兴。但头发必定还要理。父城这座在1:600万的中国政区图上仅占一针尖儿那么大地方的县城里,能数得着的理发店比指头都少,有句俗语:“瘸子里挑将军。”虽然这些将军都是演义中那些被一枪刺于马下的那种,但毕竟比无名小卒还强一点。

    在被这些理发店一次次无情的打击后,那原本受到严重创伤的自尊心已经不复存在,理发对于我也只是一种形式而已。

    当我下定决心停下车,理发店的师傅已经笑容可掬地推开门,把我请进去。

    “先洗洗吧!”一个小伙计走过来打招呼。

    我点点头。

    洗头应该是比较舒服的,我想。因为我分明看到放在墙边的那张专门为洗头而摆设的躺椅!等我把外衣放好,从容的走向那张极具诱惑的躺椅时,刚才那个小伙计叫我:“先生,在这边洗呢!”我这不看倒还罢了,一看,差点没撂到!只见他正在用破烂溜丢的脸盆向一个装似漏斗的器皿里倒热水,那器皿的底部开了个口,并安装着一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下面象征性的放个接水用的水桶。我有点不甘心,问:这个躺椅不能用么?那小伙计笑着说:能啊!不过没有热水,这不怕冻着你么!要是你不怕冷,在上面洗也可以!我估摸着脑袋还不能承受这么冷的水,不得不很遗憾的坐过去。在过去的那三步路里,我回头看了六次。足见我的恋恋不舍!

    等洗好头坐到理发椅子上时,理发的师傅问我:先生,想理个什么发型?

    我说:你最拿手的是什么?

    这个,他有点犹豫

    我见他不回答,就说:难道没有最拿手的么?

    有!他很肯定的说

    那就行,你给理个最拿手的。

    可我最拿手理光头,您需要这项服务么?

    我看着镜子里那一头郁郁葱葱的青丝,试想着它们离我而去之后的模样,说句心里话,我还真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尝试着离开它们。索性说:我不要光头,你给我简单的修修边成么?别拾掇太短了,这张脸还得靠这家伙什出门呢!那师傅立即答道:绝对,请您放心!其声铿锵有力,使我的期望值骤增。

    整整一个理发过程,理发师傅都用那一把剪刀在我头上忙活。根据我头皮的疼痛指数,我敢很肯定的说:这剪刀它妈的忒钝了!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一直保持低头姿势。连向镜子里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也好,等完事了,若呈现在镜子里的是一张帅气而又成熟的脸,那我将是多么的兴奋!

    当我觉得头皮已经开始适应那种揪拽的疼痛时,疼痛突然消失了。紧跟着一个声音:先生,理好了!怀揣着美好理想,慢慢地抬起头,在面部完整的呈现在镜子里的一刹那,后面传来一声恐惧夹带着痛苦的声音:我有罪啊!

    我看着镜子中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听理发师傅那发自肺腑的话,我还能怎么办!只得摆摆手,故做潇洒的说:没事,习惯了,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