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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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分不清是迷雾还是毒气的空气中走着,看着街上麻木的人来来往往,我有种大“闹”一番的冲动。不巧的是,太阳已然落下,天空中的黑色如浓墨化开,将残余的白昼抹去。

    即使是在黑暗中,我依旧认出了他:曾经轰动了小镇的那个人。他裤脚上挂着的勋章出卖了他。我拿出身上的笔和沾满各色调味料的手帕,走近了他。他露出无奈的苦笑,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和他走去酒吧,告诉了他原委之后,他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道“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不等我回话,他已开始讲述他“光荣”的历史:

    “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时常因为年少的意气风发而发疯:对教育不满,对政策不满,对社会不满,对国家也不满。但我无力去改变它,你应该明白那种心中明白却什么也做不了的痛苦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尽管如此,我仍然相信那句‘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看着新闻里一个个舍己为人的活雷锋,我下定决心,我也要帮助他人。为此,我去了派出所,在父母的同意下,将我的名字改为了雷疯。我满怀着仁爱走到街上,寻找着需要帮助的人,却始终不能如愿:公交车上,我想给老人让座,但发现每个老人都自带座椅;我想帮助走失的孩子找寻父母,却被路人指责以大欺小。”

    他稍微停顿了下,扭头看看我,接着讲未结束的故事:“虽然我屡遭碰壁,但我没忘记最初的梦想。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在一个寒冷的冬日,一位老大爷倒在路中央,过往的人熟视无睹。在我将要从他躯体上跨过的时候,被车轧死的小悦悦浮现在我脑海之中。

    我于心难安,便将他扶了起来,处于昏迷状态的他突然大叫:‘快来人啊,痛死我了,哎呦,哎呦’他用余光瞥了我一眼,见到我是一个小孩,猛然从我怀中蹦了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嘴里嘟囔着“我还以为是个多有钱的人,原来只是一个小屁孩,算我倒霉。”

    我目送着他在雪地中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天边,才转身离去,这个时候”他又停了下来,看了下我的表情,才继续说“这时,我发现身后是黑压压的人群,有拿手机拍照的,也有录像的,还有坐在那里喝可乐的人。

    第二天上午,我习惯性的买了份小镇时报,头版头条写着‘英雄救人不留名,活阿锋感动万千路人’。再后来,我就莫名其妙的获得了‘世界雷锋奖’,而那位消失的老大爷,也去而复返,从我手中要走了‘属于’他的医疗费后,再也没有出现了。我就只剩下了这个”说着,他取下了裤脚上的勋章,递给我。

    我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将勋章还给他,看着他消失在深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