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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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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开展农村社会主义思想教育之后的一个明媚春天,到处洋溢着春的喜悦,紧锣密鼓闹春耕青光骀荡。这时候,我告别了同吃、同住、同学习、同劳动的乡亲们,心中突然间有些空旷起来。

    我参加社教工作队,最大的收获应该说是忙碌的春播,丰收的金秋,奔涌的活血,心灵的感应。这种感应,既不同于学校课堂上书本上的间接教育,又不同于醇厚的美酒给予的灵感,而是天空格外升起的清纯之月,泥土飘过的芳香馥郁,心底流淌的潺潺小溪,透着人生的美丽画卷。它不再是人们意念中的一个轻飘飘的概念了。

    进点时天空很辉煌也很忧郁。我们一行六人踏着枯萎的绿叶,凋零的花朵,驻进了偏远而贫困的乡村。村委会主任把我们引进一间外观看上去破烂陈旧、里面却收拾得十分干净的房子,室内摆着一张桌子、再把椅子、六张床铺,还生着炉火。第一天晚上,电不正常,时续时断,让人焦急难熬,一份寂寞油然而生,幸好备有蜡烛点燃一支,借着烛光,各自倚床打开了自己的书,一直读到蜡烛燃尽入睡。

    翌日召开群众大会,两个多时过去了到会群众不到一半,问其原因,一个年轻英俊的维吾尔小伙子回答:“村上组织机构不健全,基本处于瘫痪或半瘫痪状态,工作没人抓,生产一般化。”不少群众不约而同发起议论,很快围成一个圈子把我们拥在中心,从他们的呑吐表情意识到:年轻人秉性超然,中年人愁眉紧锁,老年人安详沉着。此时的村委会主任像干了件见不得人的事似的,红着脸,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坑。见此情形,我的心中荡然产生了一丝难捱的失落和无限的惆怅。

    首次会议看来群众热情很高,为什么没有开成?我们认为根本症结在于:有些干部群众对这次教育不够理解,担心再搞“以阶级斗争为纲”整干部;担心“走老路归大堆”改变现行政策;担心我们走过场,抺稀泥,不解决问题。针对这些现象,我们感到了开展社会主义思想教育的重要性和紧迫感,认识到了下乡的目的不仅仅是教育群众,还意味着对工作队员的煅炼和考验。

    思想工作并非疾风劲草一叶知秋,没有耐力和恒心就是驻到群众之中去,也未必能有个好的结果。“钉子户”的工作做不到家,局面难以打开,工作无法进行。我翻来复去地想着:

    带着这些不太高深的想法,我们开始了紧张的工作,把突破口选在了“钉子户”身上,登门拜访,交心谈心,摆国情,讲政策,忆家史,看变化,不管是马木提家,不是斯拉木家,家家都有念不忘的经,道不忘的话,感觉都很好,似乎到了亲人家,厚成客气。

    政策好,人心归。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改善生产条件,调整产业结构,推广科学技术,增加农业投入,许多农民摆脱了贫困,进入了温饱,有的跨入了小康之列。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都是辛勤耕耘的结果,都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具体体现。通过我们算账对比,反复讲解,群众豁然开朗,心里乐陶陶的。在农民玉素甫?吐逊的家里,自己愉快地讲了全年的生产情况,我们也象得到实惠似的十分欣慰。玉素甫?吐逊经营近20亩地,由于过去种植单一,品种杂化、退化,舍不得投入,年年欠收,口粮也接不上茬。这一年在农业技术人员的帮助指导下,精心管理,科学耕种,迎来了一个大好年景,种植的13亩棉花单产突破300斤,还种植了瓜菜,养殖了牛羊,全部收入上万元。种地也能抱个金娃娃,农民有了盼头,不用说弃田出走谋生,就是有人想赶也恐怕赶不走呀!全村弃田的几户不也回到了自己的田园吗?

    艾海提?依提是大家羡慕的一个人物,30出头,做起赶马车跑运输的个体行当已有3个年头了,算得上村里头号冒尖户,可几次开会都没参加,在我们眼里是个“钉子”非常棘手。一天,我们慕名走进他的院子,一砖到顶富于民族特色的建筑与整个宅基设施布局的错落有致,他正在撤架上的葡萄枝干,见我们来他堆着笑容把我们迎入客房,客房真有情雅之趣:一面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两张图案精致的地毯,坑对面的一张床上整齐的放着被褥、毛毯、衣物,各样家具齐全,电视里正进行着激烈的篮球角逐。我们坐在坑上,他拿出一张桌布铺在中间,然后端来一盘沙瓤的西瓜和一盘晶莹翡翠的葡萄放在其中。我们边吃便拉起了家常,他很活跃,说话也很讲究,很快和我们讲到一块了。我们直接说明了来意,他高兴极了,便谈起了自己的经历。他全家六口人,上有父母,下有一儿一女,感到是一种快乐。问起赶马车的事,他乐于讲给我们听:农业合作化时期,他父亲一直为公赶马车从县城往乡下送货,六十年代的“社教运动”他父亲托赶马车之福,偷偷将半袋子粮食拿到自己家里,却遭一场灾祸,年年受批挨斗,后代受到诛连。改革开放以后,他继承你业,干起了车把式,倒算走运。“政策好呀,不变,我的心就踏实啦!”他脸上充满喜悦。

    继而,他又回顾了村上的前后变化,谈了今后的发展思路和前景。很有眼光,不愧为是生意人见多识广呀!

    两个时辰过去,他送我们离开了小院,返回院后我们听到了他自言自语地说:“老八路又回来啦,真是春风送暖,这样的教育应该搞。”

    是呀!应该搞。我心里也在默默地赞许。

    自此,每天清晨,鸡鸣声划破朦胧静谧的村庄时,农民们都呼呼啦啦来到了村部,聚精会神地进行着学习讨论。

    建设一个达标的党支部,是会议讨论的中心议题,大家开诚布公,有啥说啥,就连老实巴脚开会从不发言的农民也争先恐后说话了。有的人说:加强党的领导必须排除宗教干扰。这些年党员干部的信教问题刹住了,可群众的信教问题依然严重,有的一天做五次“乃玛孜”这是个严重的信念立场问题,不抓则退,千万不可低估。这一闪之念,使我的思想之犁更加敏锐,信念之箭更加锋利,进行社会主义思想教育的信心更加坚定了。

    为了对学生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有一天,我们买了一面国旗赠给一所学校时,一个群众党员捎来口信说:村上的五保老人谢世没人管,让我们前去安排,好时机,这不正是进行信念教育转变人们思想观念的契机吗?我们从自己做起,号召积极分子捐款办丧事,有意特别安排了追悼大会,追忆了五保老人的功德为人。这是先例,这是力,这是向心力的凝聚,牵动着多少人的心肺呀!使有些年轻时坚信马列兢兢业业工作而年老后因宗教压力怕后事无人料理的老同志感动得流出热泪。

    对于财务账目混乱,长期不公布,以及干部以权谋私、多吃多占一系列敏感问题,群众意见很大。我们采用的招数是:梳“辨子”、解“扣子”自始至终贯穿思想教育这条主线,争取有问题的人主动交待,不打折扣给予帮助,以期改正,干部们就是觉悟高,带头补交了拖欠公款、费用,带头退出了多占土地,在群众中树立了威信。经过认真梳理清查,对不合理的摊派、提留挨家逐户排名张榜公布,该交的交,该退的退,使多年的财务死账变成了现在的一本有根有据的活账,一下子拨开了积压群众心头的一片疑云,群众打心眼里高兴。

    周围的一切都在静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每天清晨,孩子们站在高耸的旗帜下面,目送着庄严的五星红旗徐徐升起,高高飘扬在学校上空。五保老人有人给担水劈柴了,丢失的羊羔找到了母羊,困难户还没想到清圈竞被党员承包啦

    燕子南来北往呢喃着,灿烂的阳光温暖地照耀着大地,沉默地凝固开始潮汐,春天正在复苏中醒来。终于,一场群众性的选举揭晓,艾海提?依提等五人戴着大红花坐在了主席台上,新的支委会委员产生了。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离别的清晨,我们来告别。

    乳白色的雾气在碧空下散发开来,墨绿色的麦苗挂着滴滴欲坠的晶莹露珠,散发着温馨醉人的气息。一片忙碌打破了早晨的宁静,渠道里潺潺的流水清澈见底,缓缓流入麦田,铁牛拉犁,人欢马叫,运肥的,撒肥的,铺膜的,好一幅春耕图。

    握着乡亲们的那一双双粗糙有力的手,我们由衷地流露出信任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