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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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利是个独生子,母亲很是娇惯,事事顺从,百般照顾,生怕受了委屈。一晃,小利上小学二年级了。每天早上、中午两次叫醒成了母亲的必修课。

    一直是爷爷接送,为了不耽误小利睡觉,母亲总是精确的计算着时间:穿衣三分钟,洗漱二分钟,吃饭十分钟,坐着为了接送小利专门花千余元买的带盖全封闭的冬天挡风、夏天遮凉的人力三轮车从家里到学校的时间是十分钟,叫醒时间是是五分钟,还把不可遇见因素打进去,比如夏天遇到顶风、下雪遇到路滑,有堵车情况,打了五分钟,即使没有这个情况,就是提前点,一旦有情况不误课,小利每天上课的时间是八点钟,母亲总是在七点半春夏秋冬、雷打不动的开始叫醒。

    “小利,起来,到点上学了”母亲轻声的叫着。小利翻了个身,哼了一声,眼睛没有睁开。

    “孩子年龄小,觉多。”母亲看着小利沉睡的样子,喃喃自语,总是原谅自已的孩子,这里包含着深深地爱。母亲从小利的床前轻轻地走出去,他到了厨房,把不锈钢水壶里灌上水,打开煤气灶给小利烧洗脸水。小利有个习惯,就是要用开水洗脸,即使夏天也要把热水晾凉了用。

    过了二分钟,母亲又到了小利的床前“小利,快起来吧,再不就晚了”小利睁开了眼,还在朦胧之中,哼了两声,不耐烦的又把头蒙上了。一会儿,又打起了细细的小鼾。

    又过了一会儿,坐在煤气灶上的壶发出火车进站一样呜呜呜急速的响声,水开了。可以用来洗漱了。

    “小利,你起不起呀,再不起不招呼你了,让你晚了得了。”母亲急了,声音有些沙哑,随即把小利蒙在头上的被子揭开,又轻轻用手握住小利厚厚的臀部,摇了两下。

    好不容易,小利终于起来了,叫醒是母亲的功课,也是母亲最怵头的。有时实在不行,超了时间,要弥补这个时间,就得爷爷将骑三轮车的时间压缩,快登几步。好在一家人配合的默契,尽管叫醒是件不容易的事,可他们没懈怠过,也没有使小利错过上课的时间。

    年复一年,春去冬来,没有闲歇。小利成家了,小两口都爱睡懒觉,小利自己反思,这么多年母亲为自已付出很多,不能再让母亲叫醒了。小两口商量,叫醒的任务共同承担,谁醒的早就由谁叫,一拍即合,开始的时候,还总有一个能够早醒的,可久而久之,彼此互相依靠,本来有时已经醒了,如果不再睡了,自己不晚,也可完全能够叫醒另一位。然而,自已以为,一会儿另一位一定会醒来叫醒我,再睡会儿吧,谁知另一位也没能够及时醒来,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依靠,经常晚点,到了上班时间还在蒙头大睡,等醒来为时已晚,经常迟到,为此,单位的头很是不满。

    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闻之,还是承担了叫醒的任务,为了解决不住在一起的障碍,每天到了该上班的时候,给儿子打电话过去。还是那样准时,还是那样认真。

    人有旦夕祸福。母亲的声带有病做了手术,发声有了问题,不能再叫醒了。母亲最担心儿子贪睡,上班不能及时醒来,想继续叫醒,但医生说已不可能,等养好了,能够小声说话就不错了。小利含着眼泪说:母亲,不要再叫醒了,我们起的来。母亲摇摇头,眼噙着泪水,有些自责愧疚的样子。

    小利为母亲的病情担忧,也为母亲不能再叫醒,像是缺少了什么,很是不习惯。

    “咱俩都爱睡懒觉怎么办?”小利对妻子说。

    “自己醒吧”

    “嗯”

    小利开始怕起不来,买了小闹钟,拧上发条,让它准点报时。小夫妻还划了一张作息时间,不再熬夜上网,有事白天抓紧做,不留在晚上,给睡眠以充足时间。

    小利经常督促妻子早睡,不知怎地,小闹钟没用几天,各自没了彼此的叫醒,小利也再没晚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