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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台上是一堆让孩子不屑一顾的破烂儿,看完的旧报纸、节日里亲戚走动买东西后留下的旧包装盒。买6瓶一箱的酒,大舅、二舅、三叔亲戚走动,各两瓶,拿空了,纸盒包装就在阳台上摞着,还有提东西的袋子也是一次性的。东西买来了,用了,花花绿绿的纸制提兜随手就撇在阳台的破烂堆里,屋子里整整齐齐的,而在阳台靠右的一隅确有这么多的乱东西,阳台较大,向右伸展的比较长,正面视线看不出来,可是走近了,头稍偏一些,这里的不堪的境况就在眼睛面前露馅。

    是个星期日,小东今天知道母亲要收拾阳台上的破烂,没有玩他爱玩的游戏,到阳台转了两圈,跃跃欲试的想帮助母亲干活,可从哪里下手收拾呢,他看了看阳台上乱糟糟的一堆,又折回屋里。母亲看见了:怎么,要帮助收拾破烂啊。是的,母亲,你又做饭,又买菜、洗衣服,太忙了,帮帮你吧。好啊,孩子懂事了,母亲说。我先给你的父亲的皮鞋打些鞋油,你先收拾着,收拾好了,一会儿我去卖,你不用去,要是遇见同学多不好意思,母亲说着,蹲下身子,擦起皮鞋来。

    可是我不知从何下手,你教我吧,小东说。又不是认课本上的字,教啥,靠墙那堆报纸码放得还算整齐,你先把他们搬下来,在把不整齐报纸抽出来,戳齐,然后用绳子捆起来。母亲一边往皮鞋上擦油,一边指点小东。小东从屋子里走出,按照母亲的指导收拾着报纸,报纸被小东摞的整整齐齐,打捆没问题。此时,坐在气灶上水壶发出了响声。母亲说:小东,找绳子捆上,水开了,我把水灌上。母亲对准壶嘴,水咕嘟嘟流进壶里,母亲对小东收拾破烂,应该在下一步做什么,只是动嘴,眼睛的注意力全在发出咚咚响声的壶嘴上。

    只见小东拿起一把椅子,放在立柜面前,登上椅子,探着身子在立柜的上方寻找着什么,又下来,翻看所有可以打开的橱子门,在里面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想来几年前曾经见到家里有绳子,现在怎么就见不到了呢。他又焦急的在屋里踱着步子。捆上了么?母亲问,我正在找绳子。找绳子?那不是有现成的么,你去哪里找?哪有现成的,告诉我,在哪、在哪?小东咄咄逼人。不就在阳台么。阳台哪有?

    只见母亲走到小东摆放整齐的旧报纸面前,不就在这么,母亲的眼睛盯着阳台上的那堆旧杂物,沉了一会儿,看了看小东苦恼的脸,就在这,你就看不见?母亲的脸上露出了诙谐的表情,像是猜谜语。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母亲说着,拎起破烂里面的几个纸质提兜,把提兜上红色提绳一个个退出来,接上,伸进报纸底部,红绳子在报纸堆两面绕上十字叉,刹紧,纸捆就打好了。

    母亲发现的,我怎么就没发现呢,就在母亲拆下来那道道短绳时,小东还以为这样短的绳头能打捆么,当看见这些无用的绳头连接在一起的时候,小东心里豁然开朗,若有所思,事物就是一个个看起来不重要的短绳、碎片连接起来的,零星的状态,它不被人注意,也派不上用场,可一旦经过了我们人类的手,找到了碎片间连带关系,将其“打扣”连接起来,就有了收获成果的力量。大凡伟大的人物,也都是善于找到事物间的某种联系,并能迸发出超乎寻常能量的现实,才有了新发现、新创造的。如此说,母亲也是伟大的。